第一章 麟遊山水引兵爭(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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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鄢山碧黛,渭河清波。」此二者並稱為「麟遊雙絕」。

麟遊縣以北五十裡,有一地方被人喚作「天不渡」,鄢山在此突兀聳起,形成絕壑;河口忽然收窄,渭河由緩變急,迂回三折。這山水相逢,恰如一個「過」字。

早些年,肅宗時期,曾有個出名的相師來這裡給鳳翔府的大戶瞧過風水,說這「過」字的一「點」是「龍虎相爭之勢,不宜立宅」。之後因地勢偏僻,這靈山秀水一直少有人煙。

未曾想,隻短短二十餘年,「天不渡」竟出落成整個鳳翔府最熱鬧的集鎮之一:鄢山腳下散著不少院落,西邊的集市也小有規模。從渭河對岸遠遠望去,更有一座六層朱砂高塔,耀眼奪目。

這塔喚作「陽月閣」,像佛教的密簷塔,但整體呈橢圓,前窄後寬,每層塔簷指向各異,從遠處看宛如一條巨大的藤蔓。其來歷還得從三千年前說起:

由三皇五帝始,至現在的大唐,江湖上的武學逐漸演繹出固定的流派——其中以「儒、釋、道、兵、法、墨」六門為尊,兼有「天演、陰陽、火沖、方技、六識、漁耕、青苗」等等各有專長的小流派,可謂百花齊放。

八十年前,中宗時期,一個名為「陽月宗」的小門派迅速崛起,其武功路數獨樹一幟,不到十年就成為可以對抗任何其他門派的巨擘。江湖上,可謂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好景不長,第一任掌門暴斃後,年輕一輩劍法平平,闖不出什麼名堂來。傳至第三代掌門時,門派已經衰敗下來,淪為九流小派,令人扼腕。未多久,江湖發生一件慘案——陽月宗從掌門到長工四百餘人,一夜之間全部被屠。事情的經由有多種傳言,也沒有統一的說法,成為江湖懸案。

二十幾年後,一青年一月內上門挑戰西北數個門派,「甘州四大劍派」「肅州十二門」十六位掌門全部輸給他。他的劍招也被人認出來,正是當年的《陽月劍訣》。

這青年他用賭劍得到的彩頭在麟遊修一座朱砂高塔,正是舊時「陽月宗」藏書塔的樣子。他廣發江湖帖,開宗立派,自稱是陽月宗後人,並稱二十年前慘案是被仇人下毒導致滅門,而現在大仇已報,將重建「陽月宗」。

可又不過三年時間,那青年掌門暴斃在自己家中,陽月宗放出消息說是練功入魔而致,由其大弟子「段飛」接任掌門。

這段飛不僅劍法上也小有造詣,短短幾年時間也把「陽月宗」打理的有聲有色,更上一層樓。

***陽月宗正殿***

青年人坐在上位,身穿一件淡藍錦繡長袍,淡淡繡著太輝兩字;白色月要帶上密織兩條蛟紋,正中鑲一顆深藍青玉,圓潤光滑;頭發用三青束帶紮起,插一根白玉素簪。整個人危坐在楠木太師椅上,身形飽滿

,氣度不凡。他伸手去拿桌上的茶杯,虎口上露出厚厚的老繭,這人正是陽月宗現任掌門段飛。

段飛用杯蓋輕輕撥了撥茶,小呷一口:「怎麼樣?我出去的這些天一切還順利麼?」

堂下站著一個白衣人,正是陽月宗的「三弟子」魏子鬆,比起劍客,他倒更像個文士。

「這幾天六代弟子的演武都已完成,通過考核的新弟子大約有三成,都按照自己意願拜入日、月、星三門。」

魏子鬆說畢,拿起身邊的賬本,隨手翻了翻,又道:

「春季的賬務清了出來,新晉弟子的束脩,加上醫館、酒樓、菜園的收入一共是一千三百五十四貫。除日常開銷以外,庫房還新添了一批兵器,又把東西兩廂弟子房的家具重新漆了一遍。算下來,整個春季結餘是……五百三十四貫」。

段飛的茶喝到一半,被嗆一口,低咳兩聲,望了一眼白衣人:「這麼多?」剛說完卻又覺得太過吃驚,放下茶盞,轉道:「這茶是不是也又換了品種?」

魏子鬆抬頭一笑:「那是自然,現在門派金庫殷實,吃穿用度自然要跟以往不同,除了茶葉,您的小廚房也添了一位江南點心廚子,不知道掌門覺得如何?」

段飛麵露喜色,笑道:「甚好,甚好。別站著了,坐吧!還是你有辦法,短短三年時間,現在一季時間就賺到了以前三年也賺不到的錢。辛苦你了,你要沒別的事,也歇著吧。哦……對了。我這趟出門倒是尋了幅難得的字畫真跡,一會讓他們送到你房裡。」

魏子鬆輕輕抻了抻領口,抱拳笑道:「謝掌門關心,不過還有一事要請掌門定奪。三天前,『常汶』師弟在麟遊跟別人發生沖突,結果被傷了手筋,尋事的那人被抓回來了,這要如何處置?」

掌門哦了一聲,站起身來:「常汶也算是劍法不錯了,怎麼能被人被人傷了,這事的具體經過你知道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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