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京城四少忘八端(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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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菜色豐富,論裝潢豪華,這家喚作「雲海闊」的酒樓,在長安都排不上號。但這裡卻有別的妙處:一來,它是為數不多的七層塔樓,坐在頂樓,整個長安西市的景色盡收眼底;二來,它的胡香蒸鴨和西鳳酒也確實是長安不可不說的佳餚。

「老大,你回來也不說一下,還是左商領派人通知我,我才知道你回來。你這一走,就是大半年,可無聊死我了。」一青年跟在李秉身後爬上「雲海闊」的最頂層,這裡已經被他包圓,六個貼身護衛往門口一守,樓上更加清淨。

這人叫魏澤,年紀和安子相差無幾,骨架也小,稚氣剛脫。一身天蠶絲的雪花罩衫軟袍,袍麵配以二十四色淡彩線,用擻和針的繡法,將整塊料子繡出一副鴻雁逐雲的圖紋。且不說這原料價值幾何,但是這整件衣裳一針不落繡滿花紋的繡活,就得三個繡娘一整年的功夫。這衣服雖輕薄,卻異常保暖,冬日穿正好。

袍子雍容華貴,再加上他身上的玉帶、玉佩、發簪、披風無一不是一眼能看出價值連城的貨色,這身行頭穿在身上,就好似在背後貼了四個金光大字:老子有錢!

且說永達堂的左商領認出了李秉,哪還敢讓他搬東西,連忙招呼幾個夥計給鬆柏柳提前驗了貨樣,又把李秉幾人請到內堂,說自家三公子馬上就到。

李秉之前所說的永達堂裡有關係,就是他了。這關係可跟一般的香主管事不同,是實打實的少東家。他剛把鬆柏柳幾人的鏢隊托付給左商領,就被忽然蹦出來的魏澤一把拉住,好說歹說,要給李秉回京接風!這一行人才挑了個近便的地方。

魏澤上下打量,連連咂舌:「嘖嘖嘖,半年不見,老大你變了。除了臉曬黑了,衣服醜了,連氣質也變了。」他有繞著李秉轉了兩圈:「說不上來是什麼感覺,好像更穩重了,不像世子,倒像個俠客!」

「哦?你的眼力勁不錯呀!這都能看出來!」李秉落座,先給魏澤介紹了盈瀾兒和安子,又看著魏澤道:「這是我在長安的結拜兄弟,永達堂的少東家,魏澤。」

魏澤的目光在盈瀾兒身上短暫停留,悄悄湊到李秉身邊,一手擋在嘴邊,低聲道:「老大,你這半年不錯啊,都帶著女人回來了,我要叫她一聲嫂子嗎?」說完給李秉拋了媚眼,露出一臉壞笑。

任憑他聲音壓的多低,這四方的桌子就那麼大點兒,盈瀾兒還能聽不到這話?她一臉尷尬,剛擺手要解釋,李秉雙指敲在魏澤的腦門:「你個小屁孩知道什麼嫂子不嫂子的。她是你二哥的同門師妹,你要喊他瀾兒姐姐,沒大沒小的。」

這話一說,盈瀾兒和安子都聽得雲裡霧裡的。這「同門師妹」的說法,還得從在長安「惡貫滿盈」的「京城四少結義」說起。

且說在安子之前,李秉在長安就有四個發小,一同長大,都是結拜弟兄。

當年李秉之父,襄王李僙,聽說長安非派的宗主給自家嫡長子「韓臨淵」開了塾,不僅親自講習法家教義,還請了博學鴻儒,道家賢長。這些原本就是李僙想做的事情,現在既然有人一起做了,乾脆就讓李秉也去學學,兩人年歲相近,一起長大,也有個伴。

整個長安最有權勢的親王開了口,長安非派自然是無有不應的。

後來不久,永達堂的當家正主也知道了這個事情,正好自己的溺愛的小兒子「魏澤」也到了快要開蒙的年紀,便封了重金,想在塾裡求了個位置,也得了首肯。

最後還有長安飛鵬武館的人,也想把自己的大兒子送過來。這飛鵬武館,明麵上是武館,私底下卻是個黑道勢力。販鹽販人,青樓賭館,無一不沾。這樣的人,長安非派原本是不想沾染的,非派門主幾次推諉,閉門不見。

後來武館館主親自三次上門,表明來意,說黑道生意越做越大,也覺得不安來,想讓自己兒子多讀讀書,將來可以把家裡的事業改走正道,這才被允許入塾。

這武館的嫡長子原本名叫「馬無敵」,他老爹也沒念過多少書,就給起了個這個名字,覺得又厲害又好念。可教書先生覺得太不妥,後來便改了名字,叫「馬學文」。

四人一同長大,學堂上朝夕相處。從小就結拜為異姓兄弟。

李秉年紀最長,身份又最是顯貴,自然當了老大。非派的嫡長子韓臨淵,比他小了一個月,排在老二。飛鵬武館的嫡長子,馬學文,則是老三,剩下一個魏澤,要比其他人都小兩三歲,自然是老四。

雖說這四人背景強大,但年少時在長安的名聲可謂臭如茅廁。長安的大戶一提起「長安四少」來,沒有不嗤之以鼻的。究其原因,就是這四人把長安城的世家子弟、大戶少爺們欺負個遍。整個長安年紀相近

的少年,沒幾個能逃過一劫。

商行出錢,武館出人,韓臨淵天資聰穎,又生在謀士群集的法家宗門,一肚子壞水,再加上李秉這個最大親王獨子的身份做保命傘,一般人哪裡應付得了。州府衙門不敢管,世家顯貴惹不過,一般人除了繞道走,還能怎麼辦?

四人閒談幾句,說話間,一股油香順著樓梯,飄了過來,正是這「雲海闊」的招牌胡香蒸鴨。

盈瀾兒聞著這味道,側目回忘,也是喉頭鼓動,咽了口水。好不容易等到小二端上來一盤,李秉直接上手,先扯兩個腿兒遞給安子和盈瀾兒:「來嘗嘗這個,可是我最喜歡的吃食,鮮嫩可口,油而不膩,上上之作。」

說完自己也撕下一個翅膀,直接塞到嘴裡,抓著翅尖輕輕往外一拉,整個翅膀隻剩個骨架。「嗯!半年不吃,像是比原來更香了。」

他吮一口手指,意猶未盡對兩人說道:「魏澤,你和我新結拜的兄弟安慶方,你倆到底誰大?」

安子對這些達官顯貴,天生有點畏懼,似乎有點拘束,那雞腿拿在手裡,隻是咬了一小口,嘗了味道。倒是魏澤大大咧咧的很:「老大的結拜兄弟,自然也是我的兄弟,我今年十四,四月生的,慶方兄弟呢?」

安慶方放下雞腿:「你也跟秉兒哥一樣叫我安子吧,我也十四,十月生的。」

魏澤聽這話倒是高興,輕輕拍了一下桌子,身子一震:「哈哈哈哈,總算有個比我小的入夥了,我這下升格成四哥了,哈哈,那我以後管你叫五弟!」

安子還是有點怕生,隻是陪著笑了兩聲,卻聽李秉問道:「臨淵和學文怎麼還沒來?」

魏澤聞言傻笑一聲:「嗨!別提了,這幾天我都快悶出鳥了。『學文』那廝,娶了一房媳婦,在城外買了宅子養著,這幾天正在興頭上呢,連我也不搭理,我剛才已經派人去叫他了。二哥那憊懶性子,本來肯定在非派吟詩逗鳥的,結果兩個月前,被他家老頭子趕去洛陽歷練了。」

「哦?他不是說要到十八,才開始管非派的事嗎?」李秉拿著鴨脖,唆溜一口,又朝著樓下喊道:「老板,再來兩隻!」

魏澤日日山珍海味的吃著,本來對這些東西已經提不去興趣。看著李秉三人吃的那麼香,也撕下一條肉,剛咬了一口,還是覺得平淡無奇,又放回盤子,回話道:

「你也知道,二哥天生聰明之極,恐怕也沒幾個人比得上。就算人懶一些,他家老頭子覺得他還是能把非派的掌門位置坐穩的,當個守成之君,絕無問題,所以以前才答應他十八歲以前,由得二哥胡鬧。」

說著,他忽然湊近桌子,壓低聲音,像是在將一間詭秘事情般:「可是三個月前發生的事情,就讓他家老頭子有點慌神了。不敢再放任二哥到處玩,下了死命令讓二哥去洛陽堂口歷練……你們猜猜是什麼事!」

「什麼事情,這麼嚴重?」李秉該問便問,手裡的鴨子可是一刻也沒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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