廿四章 辛苦籌謀為何來(1 / 2)
襄王府燈火通明,府上的下人都出去幫忙找人了,整個府裡也沒幾個人伺候著。
「你那邊怎麼樣?」正廳門口,李秉瞧著兩人進來,趕忙迎上去,先問了魏澤一聲。又瞧著盈瀾兒也在,微微點頭示好,問道:「瀾兒,你怎麼也來了?」
「我今天送芣苡姐出城,剛回長安,就碰到馬學文他們在四處找人,一問才知道安子出事了,就跟著過來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好好的,人怎麼會不見了?」
李秉很是焦急,先看了魏澤的表情,知道他還是沒找到人,更加不安。回道:「今天安子一個人去了鬆家,過了飯點很久還沒回來。我本來以為他留在鬆家用晚膳了,也沒去找他。直到剛才,我覺得有點不對勁,就派人去鬆家問了一下。
一問才知道,安子三個時辰之前就已經離開了,但是一直沒有回來。然後我去了魏澤和學文家,他也不在。安子在長安認識的人很有限,能找到地方都找過了,不見蹤影。
之後,我派人沿著鬆家到王府的路上,四處打聽了一下。有人看見安子在申時初刻跟著『一男一女』兩個中年人進了一個巷子中,之後就再沒有出來。那時候,我就知道,安子八成是出事了。」
李秉說完,魏澤又道:「王府的親兵、下人,還有永達堂的夥計,把那個巷子,連同旁邊的幾條巷子,挨家挨戶都找了個遍,一點消息也查不到。看來帶走安子兄弟的人,是有備而來。」
「可是,誰又會下功夫去對付安子呢?」盈瀾兒思慮道:「安子這段時間不是都和你們在一起?還能惹到誰嗎?」
「這就不知道了。他在江湖上混的時間很長,也許是以前的仇家也不一定。」李秉嘴上這麼說,心裡卻有另一番想法:莫不是豐州的事情暴露,融教的人來找這兩張黑帛書,抓我不容易,先抓了安子?如果真的是這樣,事情可就麻煩了。
盈瀾兒聽得心中暗驚,又問道:「報官了嗎?有沒有找城衛軍幫忙找?你是世子,官府那邊應該容易處理吧。」
魏澤自顧自倒了杯茶水,牛飲一口:「城衛軍那邊,秉兒哥已經知會過一聲了,城門守備都有安子的畫像。不光是白道,學文那邊,黑道上也在打聽。估計一會就有消息了。」
說話間,一個健壯如牛的身影,三兩步踏上階梯,沖入正堂之中,整個人也著急忙慌。
「消息來了!」這人正是馬學文:「我道上的兄弟們,整個長安能藏人的地方都都找過了。長安幾個大的黑道幫會也都打過招呼了,都不知情,看起來,不像是黑道人所為。帶走安子的,應該還是江湖人士。」
說完,他又安慰李秉道:「老大,你別著急,好在已經是夜裡了,長安的城門都下了鑰,他們出不去的。你王府的府兵,我的兄弟們,還有永達堂的夥計,這麼大的勢力,要在長安找個人,還能找不到嗎?」
說完,他四處瞅了瞅堂上,忽然問道李秉:「誒,襄王殿下和糜歆叔在不在?」
「父王和糜叔叔今日去了宮裡查睦王的案子,算著時間,也該差不多要回來了。怎麼了?有事?」
李僙是去了皇宮沒錯,表麵上是說去查案子,實際上是去問「秦王殿」的消息了。為了解李秉古怪的內功,糜歆已經在宮裡去找了秦王殿的聯絡人,可李僙還是覺得不放心,非要自己出麵一趟才踏實。不過這是後話,按下不表。
「是有點事情。要跟襄王殿下知會一聲。」馬學文的神情忽然變得更加嚴肅起來:「這次我們找安子的時候,安子沒找到,倒是查到了點別的事情。長安之內,居然來了十多個門派的人,而且都是喬裝打扮,住的十分分散,像是怕別人發現一樣。
一開始,查到兩三個門派的人,在確認他們和安子的事情無關之後,我
也沒太注意。但後來,越查發現人越多,粗略算下來,有幾乎千人,各個都是喬裝打扮,這就很不尋常了。我又派人順著往下查了一下,居然其中不少門派,都和睦王或者鄭國公(魚朝恩)有關係。」
李秉聞言,神色古怪,沉思片刻,忽然看著馬學文的眼神:「你是說……?」
「我跟你的想法一樣!睦王……可能要有動作,說不定……真要謀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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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宮城牆一圈,五步一哨,十步一崗。非常時期,當有非常的防範。
襄王和糜歆騎著馬,慢步從延喜門出來。
「剛才的話,你也聽見了。他的意思,是不是秉兒的經絡,還不太好治?」
「殿下寬心吧。他也隻是個聯絡人而已,本來也沒指望他一個『外門弟子』能給世子瞧病。隻要他能把話傳回『秦王殿』請裡麵坐鎮的高手出麵,這事應該就成了。」
李僙搖搖頭:「是我擔心多餘了。」
他說完,忽然勒馬,猛的抬頭望著天上。
「怎麼了?」糜歆跟著也抬頭,除了一天星宿和皓月當空,其他也沒瞧見什麼不尋常的。
李僙回頭,看著那皇宮城樓上的禁軍,鬆了口氣:「可能是我眼花了。剛才還覺得好像有人從頭頂飛過,進入皇宮。」
「不可能吧,城門口頂上和皇宮城牆之上,都有禁軍把守,要是能有人在這麼森嚴的守衛下,還能進入,這輕功不是冠絕天下?」
「也是。走吧,現在也隻能靜靜等著秦王殿那邊的消息。」
兩人踏馬離開的同時,剛才從李僙頭頂經過的黑影,腳尖輕輕在延喜門的屋頂上點了一下,又躍起幾十丈高,沒入黑夜不見。等他再次現身的時候,已經到了皇宮內的偏僻一角——臨照殿。
寢宮的窗戶還開著,李選對著窗外的月光,閒情逸致的信手翻著一本書稿。這書是《盧武陽集》,隋朝一位不太出名詩人的詩集。這時候雕版印刷興起也才不久,大部分書籍還都是手抄本,這種冷僻的書目就更是了。
原本平靜的夜晚,忽的一股風過,書頁的一角被撩的淩亂,轉瞬風又停下。
一個人影出現在李選背後,他卻不以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