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章 明珠有淚(三)(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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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蘇台上烏棲時,吳王宮裡醉西施。吳歌楚舞歡未畢,青山欲銜半邊日。銀箭金壺漏水多,起看秋月墜江波。東方漸高奈樂何!」

年輕的公子坐在烏篷船上,白色衣袂翩翩,不吟詩,卻哼著散漫歌調。

日頭剛要下山,正好暖和卻又不過於熾熱,小船行在蘇州小河上,左一飄,右一搖,怡然自得。

「你剛才唱的是什麼啊。」一個紅衫子姑娘坐在公子身邊,好奇的問道。

「是李白的詩,講的是吳王和西施在姑蘇宮裡的歡愉。」

三天的朝夕相處,韓臨淵和梁珍兒的關係緩和不少。韓臨淵長的俊俏,又有學識,如此翩翩公子,哪個豆蔻少女又不懷春三分。

韓臨淵也發現,梁珍兒並非自己起初想象的小魔女。

她看似暴戾,隻是一直由奶奶束在身邊教導,被寵壞了,遇事容易激動,性格有些乖張;實際上是個心思簡單的小姑娘,對外麵的世界很好奇,也渴望被愛。

「詩也可以唱的嗎?好像少了半句呢?」梁珍兒坐在船舷上,雙腳垂在船外,鞋底剛好能掠過水麵,勾起一串水珠淩空。

「這首詩就叫做《烏棲曲》。唱起來可比讀起來好聽多了。據說用原本可以用吳語唱,更得神妙,可惜我不會唱,等我學會了,唱給你聽啊!」

他說著,又筆起手勢,在梁珍兒眼前擺弄用吳語,咿咿呀呀的哼起小調。

「舌頭剛軟,就這麼多話。」梁嘯雲坐在烏篷裡,戴著白紗鬥笠,看在船頭的兩人,沒好聲氣的說道:「我看乾脆一劑藥把你毒啞!讓你永遠也說不了話,省的聒噪的人心煩!」

韓臨淵也不怕,回頭對著梁嘯雲吐舌頭,惹的梁珍兒噗嗤一笑。

坐著「呼來船」,泛舟河道,穿過一座又一座的小橋,溜達了大半個蘇州,總算靠著一個擺渡板子停了船。

「到咧!」船夫用不太熟的官話道:「客官,八文!」

韓臨淵先站起身,一步跨上岸,又伸手去接梁珍兒。

她看著懸在半空的手,臉色羞紅,最終還是沒有抓上去,隻是站在岸邊,等著奶奶。

三人下船,順著步道又往出走了很遠,梁嘯雲在前麵帶路,韓臨淵和梁珍兒在後麵不遠不近的跟著。

「我我之前總聽你吟一首詩。什麼……蓄發十年為君斷,今朝此去一夢遠;若有來世再相逢,白首到老永纏綿。是不是這樣念的?」

梁珍兒哪裡會記不得,這首詩早已經深深的刻在腦海裡。她又道:「這首是你寫的嗎?」

「不是……是我的一個朋友寫的。」

「你的朋友……是你很要好的人吧。」

「是我一輩子都忘不了的人……」

「她叫花應眉,是嗎?」梁珍兒在路上踟躕,神色落寞,連韓臨淵的眼睛也不敢看。

「是的。」

「那她……還好嗎?怎麼沒和你在一起?」她雙手攥的緊緊的,不自覺的連肩膀都微聳起來。

「她已經死了很多年了,很多很多年。」

梁珍兒如釋重負,雙手垂了下去,轉頭看著韓臨淵:「能讓你一直忘不了,她一定很漂亮吧。」

可這一回眸,卻讓她心裡更古怪,既羨慕,又嫉妒。剛提到花應眉時,韓臨淵那含情脈脈、溫柔如水的眼神,又讓她仿佛回到了玉蕊莊初見。

「說起來,你長的和她很像,甚至比他還要漂亮些。」

「嗯~?」梁珍兒聞言,小臉緋紅,沉默不言,心裡期待著韓臨淵繼續贊美自己的美貌,卻不想三人中,又陷入了沉默。

她看了韓臨淵一眼,他神失落,大概又是在想花應眉吧。

「奶奶,天色還早,怎麼這麼著急投店,為什麼不多趕一點路啊?」梁珍兒快步上前,跟奶奶說話,試著打破僵局。

「坐了

三天的船,不在地上走一走,人都發暈!」梁嘯雲抬頭看了一眼前麵客棧的招牌:「到了,就是這裡。奶奶臉上也不舒服,得歇一歇。」

梁珍兒聞言,躬身半蹲,往鬥笠的白紗裡麵偷瞄——臉上的紅斑都已經有些潰爛,流出深黃的膿漿。

「啊!怎麼忽然這麼嚴重!」

「你隻顧著和那個臭小子說話,哪裡還記得奶奶換藥的時間!」

梁珍兒連忙扶住梁嘯雲,回頭對韓臨淵道:「快進去吧,我要幫奶奶換藥。」

三人進了客房,梁珍兒取下奶奶的鬥笠,伺候她躺下,對傷口做了簡單的清理,在床邊準備好銅盆、蠟燭、小刀、一大塊棉布。

她用熟悉的手法,將梁嘯雲臉上的疤痕刮開,膿水混著血水順著臉頰流到床上。

上一次韓臨淵吃了失心丸不清醒,隻看了個大概。這次卻全部看在眼裡,身上的雞皮疙瘩起了一層又一層,不僅很詫異,更有點反胃,不忍將頭轉過去,直到梁珍兒,開始往臉上塗藥粉,他才看回來。

「奶奶,我去打點水好清洗藥粉,你等我一下!」,梁珍兒說完,操起木桶。

「別急!把他綁上再走!」梁嘯雲冷喝道。

韓臨淵連忙後退一步,站在牆角:「餵,不用了吧!我又不會跑!」

梁珍兒站在中間,左右為難,看著奶奶冰冷的表情,還是拿出繩子。

不等她走近,韓臨淵反而踏上來,伸手到他麵前:「喏,既然要綁,你就綁緊一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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