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又見故人來(1 / 2)
李秉和日麥出城時,已至晚膳時分。非派著人送來東海輿圖,李秉也收拾齊備,跟一家人告別。
他倒沒有跟彩姨明說要去東海,隻是說要出趟遠門,有些事情解決,大概要一兩月就回來。
彩姨娘還想留李秉,畢竟現在李僙走了,自己得照顧一家老小,她再三勸阻李秉,不如到次日再出發,畢竟已經是日暮時分。
李秉隻道:「時間緊迫,容不得耽擱。」
彩姨娘一聽,又覺得路上怕是有危險,非得讓李秉帶幾個武功高強的侍衛——王府自然是有些高手護著的。
李秉隻說不用:「一路上有日麥,足矣。」
彩姨拗不過他,還能再三叮囑他一定要帶上王府的印信,再多帶些錢銀。
「這個兩樣東西,走到哪裡都好使!」
臨出門時,蓷之逐匆匆忙忙也來送行。
清秀的身段配一襲白衣,羸弱的步伐,倒是有幾分仙風道骨的意思。
「世子出行,我原想自己是能幫上忙的,準備隨殿下一起去,報答王府對我的救命之恩。隻不過身子實在不好,世子又走的急,怕會拖累的行程。」
李秉原本以為這是些場麵話,剛要致謝,又聽他說:「我這裡有一物,或者可以幫上殿下。」
蓷之逐從袖口裡拿出一個樟木盒子,巴掌大小,樸實無華。
他朝李秉打開盒子,裡麵是一大一小兩顆石頭:
大石形狀並不規整,整體晶瑩,不如水晶剔透,更像明礬一些。
小石被打磨過,光滑圓潤,隻是石頭裡有不少藍色瑕疵。
這兩塊石頭,都不怎麼像珍貴的寶石。
蓷之逐說道:「此物名叫『皓月藍星石』,大石為月,小石為星。」
說話間,他將星石拿出,交在李秉手上,自己拿著盒子,後退一步。
隻見那些藍色碎紋,居然在星頭內部向著月石的方向緩緩移動。不一會,已經全部聚集在了朝著月石的一側。
「這個皓月藍星石,是爺爺的師傅傳下來的,是我們這一脈的至寶。」
蓷之逐將盒子連同月石交給李秉,又壓低聲音:「世子既然要出海,這個東西可能用的上。」
李秉心道:這真是神了!自己什麼也沒說,發生的事情,蓷之逐知道的一清二楚。難道司天台的人真的這麼厲害?
「如此我就不推辭了,這個的確很有用,我收下了。等我回來必當奉還。」原本有很多想問的事情,不過眼下時間倉促,自己也和蓷之逐不算熟識,李秉隻能先收下東西,等回來再詳談。
蓷之逐笑笑——自己還有三年光景可活,世上又沒有別的親人,這東西還不還,他也並不關心。
李秉和家人一一辭別,選了府上最快的兩匹千裡良駒,帶了「韜劍」「倦塵」,一長一短兩把配劍,一人一個小包袱,輕裝簡行,離開了王府。
彩姨娘遙遙目送,直到已經看不到人了,才帶著一大家子人回府門。
剛落了座,還沒端上茶盞,管事就湊了上來:「夫人,剛才有人送來一封信。是給世子的。」
他雙手遞上信封——信封極為普通,正麵寫著「李秉親啟」,字跡歪歪扭扭,很是稚嫩,隻不過這信用火漆封了口,裡麵的內容難以窺見。
管事又道:「我已經派人出去追了,可世子騎的是府裡最好的兩匹馬,前前後後又耽擱了一些,怕是追不上了。」
彩姨又問:「送信的人呢?」
「事關世子,我不敢馬虎,已經請那人進院子裡喝茶了,有人看著。我大概問了他兩句,他隻是個小廝,有人給了他錢和信,讓他送信。旁的什麼也不知道。夫人可要見一見?」
「罷了,既然小廝,想必也問不出什麼。你去忙吧。」
彩姨手裡攥著信封,一時間也不知道要如何處理。李秉怕是等不回來了;可這信封裡萬一是重要的事情,別又給耽擱了。
她拿過信封,出了院子,在日頭下麵照了照。
這簡單一照,這倒是把裡麵的字給瞧完了。彩姨瞬間鬆了一口氣。
且說前幾日安慶方和卞長生月下交談,卞長生答應幫安子帶信給李秉。(六卷三十八章)
安子當夜洋洋灑灑寫了二十多頁,字跡歪歪扭扭,還有不少錯字,每每遇到不會的字,隻能找同音字代替。
偶爾想到舊事,不禁潸然淚下,連信紙也打濕了。
熬了一個通宵,將這些日子發生的事情一一寫盡,最後問了李秉近況,滿是想念之情。
看著潦草的字跡和皺皺巴巴的信紙,安子又用自己最公正的字跡,將整封信謄抄了一遍。
第二天一早,就在他將信密封好,交給卞長生時,又猶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