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chapter.7(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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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存這個人實在和顧存太過相似。

時鋒鏑這種人眼光毒辣,可以輕易的看破一切偽裝,但聶存的一舉一動都是那麼的渾然天成,就連一些細小的生活習慣也和顧存一模一樣。

每次看見他,時鋒鏑就覺得顧存沒有死。

他還和以前一樣安靜的待在家裡,或是縮在沙發一角看書,或是躲在花房裡擺弄那些花草。

顧存不愛理人,也不願意搭理時鋒鏑。

時鋒鏑卻總喜歡逗他,就樂意看顧存來回變幻的表情。

每每惹到顧存發火,青年臉上一丁點的表情變化,都能讓時鋒鏑回味半天。

顧存嘴上不說,心裡卻煩的夠嗆。

後來他每次回家顧存都會提前藏起來,躲在一個個隱蔽難找的角落,存心不想看見他。

時鋒鏑每次回來都要在這個四層別墅找上半天,才能在某個犄角旮旯揪出一個表情冷淡的青年。

有一次時鋒鏑翻遍了整個別墅也沒找到他,整個人急的怒火攻心。

這一找就是大半夜,別墅裡人仰馬翻,亂哄哄一團。

時鋒鏑眼裡布滿了紅血絲,還以為顧存不聲不響的偷偷離開了這裡。

他魂不守舍的走進了花房,失魂落魄的看著那一盆盆顧存親手養大的花。

顧存還沒來這裡的時候,這個花房一直空著,裡麵隻擺了一些大大小小的花盆和架子,荒蕪的很。

顧存來到這裡後將花盆裝滿泥土,在泥土裡撒上種子,每日悉心照料。

這些種子生根發芽,開出了絢爛的花。

時鋒鏑頹然坐地,一手支著前額,一手拄著地。

他心灰意冷的看著花房盡頭的一叢芭蕉,心裡湧上一陣窒息的痛。

時鋒鏑的眼眶火辣辣的疼,喉間也有一股血腥味往上沖。

他簡直想象不到顧存會去哪,他無家可歸,外麵又有那麼多人對他不懷好意。

不知道是憤怒更多還是恐懼更多,時鋒鏑絕望的環顧花房裡的一草一木,撕心裂肺的喊了一聲:「顧存!」

花房盡頭茂盛蔥鬱的芭蕉葉簌簌抖動,寬大的葉片中露出一點雪白的衣角。

時鋒鏑的心跳都快停止了,他傻傻的坐在地上,看見青年推

開芭蕉葉,慢吞吞的從裡麵鑽出來。

*

這件事讓時鋒鏑長了教訓,終於收了性子安靜了幾天。

但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好了傷疤就又忘了疼。

顧存縮在沙發一角看書,時鋒鏑在旁邊坐了半天也不見人家搭理他,於是又欠欠的扯他腳上的白色船襪的襪子邊。

扯回來,彈回去,再扯回來,再彈回去。

顧存啪的一聲把書合上轉了個身,背對著時鋒鏑。

時鋒鏑心滿意足,從背後抱住了顧存,扌莫著顧存的腦袋諄諄教導:「你看看你,不愛說話,不愛搭理人,整個人又悶又冷,還身驕肉貴,一身的毛病,你這樣的也隻有我願意養著你,以後乖乖待在我身邊,天天好吃好喝的供著你,知道嗎?」

顧存合上書,拎著書走下沙發,坐在了牆腳的矮腳凳上,像一隻打盹時被人扌莫煩了的大白貓。

說來奇怪,顧存是個那麼安靜的人,可是在時鋒鏑眼裡,他的存在感卻十分強烈。

隻要顧存在他身邊,無論他在處理什麼事情,心神總會分出一半黏在顧存身上。

顧存活著的時候是這樣,顧存死後時鋒鏑還是這樣。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煙,抬眼看向周峻,聲音低沉:「當年那件事查的怎麼樣了,剩下的兩個漏網之魚找到了麼。」

「還在查,進展不大,不過我們已經查到其中一個綁匪姓韓,真名不知道,那些人一直管他叫韓二。」

時鋒鏑按滅煙頭,神色陰沉:「繼續查,我就不信挖不出來。」

事情交代完畢,周峻本應該離開,但他打量了一下時鋒鏑的神色,忍不住試探的問道:「要不要我安排人陪您過夜。」

時鋒鏑嗤笑了一聲:「算了,也沒什麼新鮮的人。」

周峻略微猶豫,道:「聶存他哥哥得了胃癌,正是急需用錢的時候,老板如果中意他,他應該不會拒絕。」

時鋒鏑搖頭:「好不容易有個像樣的,難到要把他變成和那幫人一樣的貨色?」

周峻又說道:「聶存這幾天一直在找人辦戶口,我需要幫他麼?」

d區的黑戶非常多,有些逃犯生下的孩子沒戶口,想要個合法身份隻能找別的路子。

「那就幫他弄一下吧,順便幫他哥安排一個好點的

醫院。」

周峻出去後,時鋒鏑在書房靜靜的坐了一會,他靠在椅背上,十指交叉放在身前,仰頭看著天花板。

他總覺得心裡空落落的,那是一種無法填補的空——□□健在,靈魂卻好似被打散,碎成一片片的靈魂好似蒲公英的種子在風裡飄啊飄,不知何時才能找到紮根的土壤。

時鋒鏑走出書房,在廚房的冰箱裡拿出一瓶水。

他拿著水轉身,忽然瞥見料理台上有個熟悉的黃綠色藥盒。

黃色的藥盒綠色的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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