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chapter 49(2 / 2)
他開啟的不是一封柔情蜜意的信,而是一張張不堪的畫麵,放在床頭邊的灰色領帶,還是他給自己的戀人係上的。
聶存蹲在地麵上,用手抱著頭。
他突然認清一個殘酷的事實——時鋒鏑可能最愛他,但不會隻愛他。
良久之後,他站起身,神色麻木的走進房間,訂了一張飛往漠遼的機票。
漠遼的房子沒到期,那是他唯一可以去的地方。
他渾渾噩噩的上了飛機,在飛機上睡了很長一覺。
下了飛機走出機場,漠遼的寒風像刀子一樣刮在臉上,終於讓他清醒了一點。
燕都最冷的時候也才零下幾度,而十一月的漠遼千裡冰封萬裡雪飄,即使穿著最厚的羽絨服在外麵站上一夜,也是會凍死人的。
聶存穿著毛呢大衣在機場門口瑟瑟發抖,不少人都投來奇怪的目光。
這些目光大多帶著善意,因為沒來過北方的南方人對漠遼的天氣存在誤解,這種事也不是沒發生過。
聶存在商店裡買了一件超級防寒的羽絨服,他個子太高,即使是店裡最長的羽絨服也在膝蓋上麵,而最厚最長的那款羽絨服隻剩下牛油果綠一個顏色,聶存別無選擇,隻能穿上那件綠油油的羽絨服,把自己裹成了個渾身冒綠光的粽子。
打車回到曾經居住過的小區,踏進電梯時聶存突然一暈,一種強烈的暈眩感和惡心感像沸騰的開水一樣咕嘟嘟的冒著泡泡。
他倚在電梯裡乾嘔了幾聲,精神開始恍惚,這是抑鬱症患者突然停藥導致的戒斷反應。
治療抑鬱症的藥物會以自己的方式提醒你不要忘記它。
電梯打開,聶存前腳走出電梯,後腳就暈了過去。
在他暈過去的下一秒,1201房門突然打開,那個總是神色冷漠的男人忽然變了臉色,像一尊冰冷的雕像突然有了感情。
聶存暈的不夠徹底,身體不能動,但他可以模模糊糊的感知到外界情況。
他被人抱了起來,屋子裡溫暖的熱氣像蒸汽一樣撲麵而來。
他被人脫掉了滿是寒冷氣息的羽絨服,蓋上了一條很溫暖的毯子。
他還聽到了救護車的聲音,聞到了消毒水的味道,一陣兵荒馬亂後,他又被人找到床上,隨後手背一涼,有人在拿著碘伏擦他的手背,一陣刺痛,血管一涼,冰冷的液體流了進來。
聶存昏昏沉沉的睡著,夢裡還是那些照片,像把鐮刀一樣切割著他的神經。
數不清的噩夢後,他夢到自己渾身是血從倉庫裡爬出去。
恍惚之中他看到了熟悉的街道,他以為他可以回家了,他向前走去,卻墜入到冰冷的海水裡。
聶存猛然驚醒,兩行眼淚在這一瞬間順著眼角流了下來。
一隻賞心悅目的手掌伸了過來,輕輕的給他擦眼淚,黑色的西裝袖口下,手腕上的小兔子發繩褪了色,一隻紅顏小兔子吊墜在發繩下麵微微晃動著。
聶存那一聲即將脫口而出的『時鋒鏑』被他猛的咽了回去。
他立即向後仰頭,避開那張手掌。
質感清冷的男中音在寂靜的病房中響起:「就那麼不願意見到我?」
聶存轉過身,背對著他。
顧承鐸在他身後說道:「小存,你該吃藥了。」
聶存拉高被子蓋住腦袋,因為太久沒喝水,聲音有點嘶啞:「你走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顧承鐸沒動。
聶存掀開被子走下床,四處環顧一圈,沒看見手機和證件。
他不得不看向顧承鐸,問道:「我的手機和證件夾呢?」
顧承鐸看著他,輕描淡寫的說道:「扔了。」
聶存穿上拖鞋,麵無表情的往門口走去。
顧承鐸站起身擋住他:「你想去哪?」
「去給時鋒鏑打電話。」
顧承鐸變了臉色,露出一種厭惡和嫉恨相互交織的表情。
他雖然沒有太大的表情,但怒氣從每一個毛孔裡冒出來,氣勢洶洶的沖向聶存。
聶存冷笑:「我給自己男朋友打電話你也要管麼。」
顧承鐸輕嗤一聲,輕飄飄的說道:「你做正宮,他再養無數小妾?」
聶存忍無可忍,抬手扇了他一耳光。
手背注射□□的時間太長,一彎曲手背疼,不然聶存真想狠狠給他一拳。
顧承鐸不閃不避,反而掐住聶存手腕,把他按在牆上。
他扯開聶存衣領,裡麵全是密密麻麻的口勿痕。
曾經牽個手都會臉紅偷笑的少年,如今身體上全是別的男人留下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