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chapter 37(修)(1 / 2)
chater37
也許是今天遇到顧承鐸這見識給他帶來了太多的驚嚇,晚上入睡的時候聶存做了許多亂七八糟的夢。
夢裡全是兩個穿著藍白校服的少年,一個很高,一個稍微有點矮。
個矮的少年喜歡黏著個高的那個,總是把手藏在校服袖子裡撓他的掌心,每每這時,個高的少年就會反手握住那隻搗亂的手掌,然後以牙還牙,在那個粉白的掌心狠狠一摳。
紅霞滿天,他們坐在高高的煙囪上看夕陽,手牽著手,肩膀挨著肩膀。
個子矮的少年湊上去親他的的耳朵,被個高的少年巧妙的躲開。
「我不喜歡別人碰我的耳朵。」
個矮的少年活潑的笑著,抬手按住他的腦袋,像隻調皮的小狗崽一樣咬住他的耳垂。
那個個高的少年從喉嚨裡發出一聲低沉的悶哼,把調皮的少年按到在地。
蒼穹真美啊,天上的雲霞猶如彩色的絲絛般垂下來,似是要披在他們的肩頭。
活潑的少年在他身下拱來拱去,發出一串清脆的笑聲。
「那你咬回來啊!」
個高的少年沉著臉,在一聲驚呼中,他真的低頭咬了下去。
他惡狠狠的,像一頭飢餓的狼,大口吞嚼著甜美的血肉。
半邊天空都燒了起來。
夢境一閃而逝,紛紛擾擾看不清楚,夢境最後畫麵一轉,變成了北京夜晚美麗的燈火。
他踩著霓虹飛到空中,像流星一樣劃過漆黑的夜空,最後停在一扇落地窗前。
這戶人家沒有開燈,屋子裡隻有零星兩點燭火。
他透過窗子凝神看去,一方實木茶幾上擺著一個草莓蛋糕,上麵插兩根粉色的蠟燭。
一對夫婦坐在茶幾前相互依偎著,眼神悲傷的看著蠟燭尖端燃燒的火焰。
女人的眼角有著淺淺的紋路,這是歲月留下的痕跡,但這些痕跡無損她的美麗,她的臉龐在燭光的映照下依舊美麗美麗動人。
她依偎在丈夫的懷裡,俊美儒雅的男人抱著她,兩人靜靜的看著燭火。
聶存的眼淚從臉上滑落下來,他伸出手,在玻璃窗外大聲的喊:「爸爸媽媽,我回來了!」
但是一層無形的屏障將他們隔開了,任憑聶存喊得撕心裂肺,他的父母也無法聽到。
夢境倏然遠去,一切都化作虛無。
聶存睜開眼,臉上已經被淚水打濕了。
他怔怔的看著天花板上垂下來的水晶吊燈,再一次痛苦的意識到這裡不是屬於他的世界。
他還能回家麼?
聶存走下床,拉開了窗簾看著天空,喃喃說道:「爸爸媽媽,我們看見的是同一片星空麼?」
家鄉比星空還要遙遠。
他要得到攻略目標百分之百的愛才能完成任務,可是世界上哪有百分之百的愛呢,這根本就是一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越長大就越不相信童話,童話故事都是假的。
聶存擦乾了臉上的眼淚:「總要盡力嘗試,我不能什麼都不做。」
積攢愛意值的方式就那麼三種途徑,第一種完成攻略任務,第二種救助生命,第三種是向社會獻愛心。
聶存不知道攻略對象是誰,係統丟失了數據,他丟失了記憶,也許他永遠不會知道那些令他失敗的攻略對象是誰。
第二天一早,聶存已經收拾好背包打算出門了。
時鋒鏑看著他身後的雙肩包:「你今天又要出門?」
聶存:「要去福利院看望小朋友們。」
時鋒鏑不太理解他,在他看來這些都是麵子工程,把錢捐過去讓那些孩子吃飽飯就好了,沒有必要浪費時間。
「你去那種地方做什麼?那裡很壓抑,能不去就不去。」
上初中高中那會學校組織活動去福利院獻愛心。時鋒鏑初中去了一次,至今忘不了那種壓抑的氛圍。
那次他們去了一個房間,房間很大,大通鋪上躺著一個個留著口水的孩子,見他們進來,一雙雙遲滯而死寂的眼睛齊齊看過來。
福利院裡的孩子大多數都殘疾,有些孩子見他們來會用一種非常期待的眼神看他們,但是知道他們不會把他從這裡帶走後,這些孩子就失去了興趣,漠不關心的玩著手指。
實踐活動結束後他給福利院捐了很多錢,但此後這種獻愛心活動時鋒鏑一次不去,相當不願意踏足這些地方。
老師和同學要是問起,他就把捐款明細拿出來堵住這些人的嘴,
聽見聶存想去這裡,他不禁揉揉額頭,心想年輕就是好,感情充沛富有愛心,願意花時間做這些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還能怎樣,小朋友善良有愛心,做家長的也不能打消人家的積極性。
而且有些人就是這樣,明明自己不學好比泥潭還髒,卻希望自家小輩能比冰川上的雪還要乾淨。
於是聶存去燕都福利院的時候時鋒鏑也陪他過去了。他們買了很多的蠟筆水彩筆,除此之外還有一大袋小零食。
孩子們見到聶存之後都很高興,蹦蹦跳跳的讓聶存給他們畫畫講故事。
聶存從《格林童話》裡挑出一些特別出名的故事講給他們聽,不知不覺一個上午就過去了。
講了一上午的故事,聶存口乾舌燥,於是拿了一瓶水走出屋去樹蔭下乘涼。
福利院的院子裡有一排柳樹,柳樹附近是兩塊草坪,樹下有一排圓頭圓腦的小石蹬,時鋒鏑正坐在石凳上和周峻說下午的日程安排。
盡管有心想要多陪陪聶存,但這些天實在抽不出空,他老爹放權放過了頭,明明身強體健老謀深算,卻把所有事都推給他,自己沒事度度假滑滑雪在異國他鄉用鈔票換來一段段艷遇,留下他這個兒子當辛苦的勞工。
時鋒鏑抽出一上午的時間已經很不容易了,至於這福利院大樓他可不想進去,於是就坐在樹下乘涼。
聶存走到他身邊就聽時鋒鏑和周峻說道:「顧承鐸他爹的生日宴我不去,讓老頭子去。」
時恆相當年輕,時鋒鏑偏偏喜歡觸他的逆鱗,喊他老頭子。
周峻麵無表情的站在那,像一個沒有感情的機器人:「老爺子正在南極看企鵝,顧啟峰生日在後天。」
除非坐火箭,否則時鋒鏑他爹不可能在兩天內從南極回燕都。
聶存拿著礦泉水瓶在時鋒鏑身邊坐下,一邊聽一邊擰瓶蓋。
周峻問道:「既然您不去,那我是否要準備禮物送過去。」
時鋒鏑相當敷衍:「那是他們老一輩的交情,我們這代水火不容,不用給他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