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意誌崩壞（1 / 2）
赤月警惕地盯著對麵的三人，心中暗自揣測著他們的實力。
麵前的三位魔族BOSS讓他不禁感到有些意外。
畢竟他之前每次遭遇的都隻是一位魔族BOSS。
如今卻要同時麵對三個，這可真是個意料之外的事情。
他暗自盤算著自己的勝算。
雖然身上雷電之力的增益效果時間還未結束，但若這三位魔族比絕影師更為強大，那自己恐怕就要凶多吉少了。
玉蕭三兄弟看著赤月出現，並沒有絲毫意外。
赤月身上的雷電之力所攜帶的威壓，在他趕來的途中就已經引起了他們的注意。
這一刻，他們的目標隻有一個，那就是像往昔一樣，三兄弟並肩作戰，合力剿滅任何敢於侵犯魔族的敵人。
魔族的紅日初升，整片桃林已成廢墟，紅光落在地上，顯得一片甚是荒涼。
赤月看著那位開口的魔族，低聲念出他頭頂的名字：「鐵角……」
另一位魔族輕輕拂過自己額前的劉海，似乎想更清楚地看清赤月的麵容。
他冷笑道：「絕影師那個非純血魔族雖是我族的軍師，卻敗在了你手中，真是丟盡我們魔族的臉麵。」
「玄澤……」
赤月又轉向另一人。
而玉蕭隻是笑著點了點頭。
「這三人的名字倒挺有華夏古時候的味道」
赤月小聲吐槽道。
「人族小子，別東張西望了！」
鐵角雙手環抱在月匈前，冷冷地說道。
赤月也不搭話，笑著問道。
「方才上來的時候，聽見你們的對話了，聽那意思，我這個人族小子怎麼成了反派似的。」
玄澤見狀，嘴角不禁勾起一抹微笑。
「作為橫行魔界的入侵者，身上纏繞著如此巨大威力的雷電能量，更是手刃了兩位魔將，對我們魔族而言，難道您不是徹頭徹尾的大反派嗎？」
赤月將這句話在心裡反復咀嚼，卻怎麼也找不出半點邏輯漏洞。
說到底，這也是個遊戲。
而且，他不能因為自己是人族到了別人的領地，還要高喊人魔不共戴天吧。
也不能說是，因為要完成任務，所以必須宰了你們吧。
如此這般，赤月反而隻能選擇沉默了。
玉蕭麵對赤月格外客氣，抱拳施禮道。
「您是人族，我們是魔族魔將，畢竟咱們兩族發生過戰爭，從本質上說，我們本就是勢不兩立的死敵，何須多言，最終不過是生死一搏的結局。」
赤月挑眉，笑道。
「真是令人驚訝，自打我進入你們魔族領地以來，包括在場的兩位，唯獨你對我稱呼為『您』。」
玉蕭苦笑道。
「上次人魔大戰，殺了那麼多人族，我心中實在是有些愧疚。」
赤月聞言，頓時來了興致，所謂人魔大戰畢竟是遊戲裡背景上的設置，他可沒經歷過。
他不禁打趣問道。
「既然您心中有愧，我倒是不介意您給我跪下認錯。」
玉蕭自嘲一笑。
「老實說，跪下倒也不難，我自然也可以跪，但我與二位兄長同為魔族魔將，若非這層身份在身，跪下認錯又有何妨。」
玉蕭的話語中透露出一股坦誠，絲毫不像是在作偽。
赤月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回答。
這已是今日第二次，在同一個人的言辭下，竟讓他啞口無言。
隻因對方既有禮節又有道理，讓他無從反駁。
這時玉蕭忽然向赤月發問。
「人族小哥，即使你戰勝了在場所有人，又能得到什麼呢？人魔兩族無盡的仇恨何時才能畫上句號？」
「還有說你是人族，但你現在周身散發著強大的能量，這不是一個人族該擁有的，假設你的同族看到後，他們是接納你高呼你為英雄，還是會因為害怕而遠離你？」
「當你的同族遠離你的時候，你既非人類，又非神族，更不屬於我們魔族，你在這個世界上隻能孤獨地苟活，除了死亡，恐怕沒有其他方式能讓你得到真正的解脫。假如你有了後代，難道你願意他們也走上你這條孤獨的道路嗎？」
這三連問，宛若晴天霹靂，轟然在赤月的腦海中炸開。
那種感覺仿佛回到了自己居住的出租屋。
在那裡，居住著很多和他一樣的成年人，這些人有著自己的工作和家庭。
每天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出租屋，妻子在一旁抱怨生活的艱辛，不知何時才能攢夠錢買下一處屬於自己的家。
調皮的孩子埋頭於電視劇，被他責備後，不情願地去寫作業。
年邁的父母體力不如從前，等待著他的贍養。
他清楚地知道，自己不過是滄海一粟，曾經的理想已經從科學家、漫畫家、發明家變成了房子、車子、鈔票
他拿起筷子，夾起一片菜，果不其然，妻子又放多了鹽。
口中的鹹味與心中的苦澀混合在一起，卻無處發泄，更不敢發泄。
因為他明白，現在一切的來之不易，不容浪費！
即使菜再鹹，他也要硬著頭皮吞下去，順便撫扌莫著同樣難受的孩子的頭。
他多夾了幾塊肉給孩子，心裡默默祝願他能刻苦學習，將來不要像自己這樣默默無聞，無能為力。
他希望孩子能自由地追逐夢想，不必像他一樣生活在絕望和痛苦之中。
永遠也不要嘗那道發鹹的菜
赤月感到了一陣惡心，心中泛起一股悲傷，胃部開始有些翻騰起來。
玉蕭的話語如同利劍，刺痛了他的心。
因為在現實世界裡，他確實像那些人一樣活著。
總有一天也會結婚生子，像他們一樣，無限循環。
「看吧，我說得沒錯吧？你就算在咱們魔族攪得風雲變色又如何？最後又能剩下什麼？」
玉蕭的聲音雖小，但在赤月看來，這些話就像是對著他的雙耳再說。
赤月捂著嘴，再也忍不住，嘔出了一些汙穢之物。
玉蕭嗬嗬一笑，繼續道。
「今日我且告訴你，像你這樣的人族最大的煩惱就是記憶太過深刻。恩怨情仇記得太清楚又怎樣？如果生活不開心，就算你比其他人擁有更長的壽命，想必那也是度日如年般痛苦吧？要是能把一切都忘掉，從此每一天都是新的開始，那豈不是更好？」
玉蕭邁步向前，鐵角慢慢低下頭來，玄澤的雙腿肌肉忽然鼓脹起來，似乎在聚集著力量。
「你覺得你能成就大事嗎？你是何等人？你有資格成就大事嗎？」
赤月麵色茫然，他陷入了自我懷疑。
「對啊，我是誰？我就算重活一世我也是一個凡人。沒有攻略、沒有SSS級天賦，我怎麼可能走到這裡，我我我隻有一條命呀！」
在原本的世界裡，他默默無聞，每月隻有四千塊的工資。
像他這樣的人，又能成就什麼大事呢？
閒暇時玩玩遊戲，半夜裡寂寞時候，偷看下顏色小視頻，除此之外。
他給社會做出了什麼貢獻嗎？
他是個廢物什麼都做不好，總是給家人添麻煩，稍不注意還會傷害到別人。
呼吸空氣是錯誤的，吃飯是浪費糧食，穿衣是浪費錢財，洗澡則是浪費水資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