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 番外八(全文完)(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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霎時間, 鋪子裡的人都朝那方向看了過去。

隻見門邊,女子一身緋紅色長裙,窈窕站著。從裙身到裙擺是逐漸濃鬱過度的紅, 裙擺繡著層疊盛開的芙蓉花,映襯著芙蓉小臉, 清麗不可方物, 她抿著唇, 杏眼帶著微微的無措。

阿辭望過去, 饒是他也愣怔了片刻,更別說其他人, 察覺到周圍夥計驚艷目不轉睛地看著,他微皺了皺眉,忽然有些後悔將她帶出來了。

他就該將她藏著,不讓別人看的才是。

謝芙都被推出來了,也不好再扭捏了, 從前來試衣裳時,她都要問問阿念好不好看,現在阿念不在, 就隻好問阿辭了。

她走過去,到了阿辭麵前, 板著個臉, 問:「好不好看?」

阿辭點點頭, 卻又搖搖頭, 望著她的那雙眼睛深深的。看得謝芙愣了, 這是什麼意思?好看還是不好看?

「你真沒趣。」謝芙哼了聲,不想搭理他了。

阿辭輕輕笑了笑,沒說什麼, 徑直走到櫃台旁邊,問齊老板:「多少錢?」

謝芙見他要付銀子,忙急急跑過去,「你……」

她說完,對上男人疑惑的視線,才訥訥道:「你、你要替我付嗎?」

阿辭不甚在意,轉回身去,清清淡淡道:「買衣裳這種事情,怎麼能叫女子付錢。」

「不錯不錯,公子這話說得好。」齊老板慷慨激昂拍拍手,笑眯眯地收了銀子,「阿芙啊,你這夫君可選對了。」

這個稱呼一處,謝芙跺了跺腳,磕磕絆絆地紅了臉,饒是她再如何清冷自持,現在也忍不住道:「齊叔!我說了好多遍,他不是我……」

「阿芙,走了。」

阿辭對齊老板告過別,不由分說一把拉過她,徑直往外走。

謝芙還來不及說下去,就被他拉出了成衣鋪,隻留下幾道無措的聲音。

霓大娘滿臉看小輩恩愛的笑意,喜氣洋洋地攏著手,怎麼看怎麼喜歡,見那二人身影馬上就要消失在外頭,忙吆喝道:「阿芙,成親了記得請我們喝喜酒啊!」

那道被男人拉著,走得有些跌跌撞撞的女子身影聽見這句話,更是踉蹌一下,差點就摔了。

他們起初在成衣鋪裡還沒有察覺,現在出來了,才發現天色已經完全暗下來。

四周的街巷都亮起了盈盈閃爍的燈火,他們走在街道上。

街道繁華熱鬧,酒樓飄香,顧客絡繹不絕,花樓的女子婀娜多姿地站在花樓門口揮舞絹帕,更遠的地方是一條貫穿南北的護城河,河上船隻悠悠盪漾。

謝芙的手被他攥在手裡,試了幾下掙脫不去,索性隻好作罷,跟在他身後,忿忿道:「你和齊叔說什麼了?」他一定是他趁她不在的時候,和齊叔說了什麼,不然齊叔才不會說那些話呢。

「沒什麼。」阿辭在前頭走著,聲音含著笑。

謝芙很生氣,幾乎是立刻道:「呸!誰信你!」

阿辭依舊笑著,包容她的小脾氣。

他的目光四處掠過。江南繁盛,從前他並不知道,如今親眼見了,才知道什麼叫江南繁華之景。這些春日溫煦而又熱鬧的景象,是北晏少有的。

阿辭攥著手中嬌嬌軟軟的小手,用了幾分力道握了握,輕輕的。

他笑著問:「餓了嗎?帶你去吃飯。」

謝芙心中還生著他的氣,不想搭理他,於是正想說不餓。

隻是才說出來,肚子便咕嚕響了一下,雖然街道熱鬧,但這聲音阿辭定是聽得清清楚楚的,她立即窘迫不已,捂著肚子咬著唇,臉頰浮起淡淡緋紅,愣是說不出剩下的話來了。

也難怪,中午本就沒吃多少,下午又這番折騰,絕對是餓壞了,適才沒注意不覺,現在冷靜下來,才覺得餓得慌。

阿辭的眉眼笑意加深。

俊俏的公子笑起來總是吸引目光的,周圍的姑娘一臉投過來好幾眼,卻又看見男子身邊緋紅衣裳的清麗女子,自慚形穢之下隻好作罷。

阿辭低聲問:「想吃什麼?」

謝芙抿了抿唇,開始認真思考。

街道上人來人往,靠近兩邊商鋪的地方,支著幾個攤子,不遠處賣餛飩的鋪子熱氣蒸騰,香氣遠遠的就飄過來了,她的唇瓣被抿得緋紅,注意力都被吸引過去了,便眼巴巴道:「我想吃雲吞。」

好香啊,她好久沒吃雲吞了。

阿辭笑嗯了聲,拉著她過去。那是一個簡陋的攤子,雖然條件不大好,卻有許多人來吃。

攤主是對夫妻,男人在鍋爐前拿著大勺煮雲吞,女人則在旁邊打下手,搭配分工和諧,有條不紊。

鍋爐熱氣撲麵而來,女人偶爾得了空閒,便給男人擦擦汗。

阿辭和謝芙過去時,剛好有一桌的客人吃完走人,一個似乎是夫妻孩子的小男孩跑過來,將桌子收拾乾淨,對他們懂事說:「哥哥姐姐快坐。」

小男孩年紀不大,額頭上都是汗,眼睛卻亮晶晶的,長得很可愛。

見他們坐下,小男孩立即說:「哥哥姐姐想吃什麼?我們家做的雲吞可好吃了,都是我娘親手包的呢!」

謝芙眉眼彎彎,「真那樣好吃?好,那來兩碗雲吞。」

「好嘞。」小男孩立即應聲,拿著布巾跑遠了,到攤子旁邊說,「娘,那邊的哥哥姐姐要兩碗雲吞。」

婦人應了,忙碌間看見小男孩額頭上的汗,心疼不已:「你瞧你一頭的汗,去坐著吧,爹娘忙得過來。」

「娘,我不累。」小男孩頭認真搖得像撥浪鼓,又跑開了。

攤子鍋爐熱氣騰騰,四周來吃雲吞的百姓圍坐在小桌子旁,香氣撲鼻。

婦人很快便將兩碗雲吞端了過來,看見他們二人的模樣,愣了愣神,眼中閃過驚艷,手不由拘謹地在圍裙擦了擦,笑道:「客官慢用啊。」

阿辭將碗推到了謝芙麵前,謝芙抿著唇,眼眸彎彎,持著勺匙喝了口湯。

雲吞煮的味道鮮香,湯麵上漂浮著蔥花和少許金黃的香油,味道特別好,一口喝下去整個人便暖起來了。

謝芙吹著熱氣騰騰的雲吞,小口小口吃著,她此時餓著,沒過多久就將雲吞吃完了。

她的額邊都被熱氣蒸騰出汗,白皙的臉頰微紅,更是漂亮的生動。

將勺子輕擱在碗中,她抬起眼,對上了阿辭的視線。她看了眼阿辭麵前一動沒動的雲吞,愣愣道:「你不吃嗎?」

阿辭唇邊噙著微笑,看著她道:「我不餓。」

秀色可餐,他如今切切實實體會到了。

他很喜歡看她吃東西,她開開心心吃東西的時候,眉眼都是溫軟的,生機勃勃的美麗。

隻是,猶記從前在皇宮時,她卻是從來沒有這般開心過。他心中生出愧疚。若他從前沒有被嫉恨與仇怨蒙蔽了頭腦,興許便不會發生那樣的事情,她也不會日日以淚洗麵。

謝芙才不知道他心裡想什麼,見他不吃,有些急了,「你不吃怎麼辦,總不能浪費呀,你快吃!」

阿辭將雲吞推到她麵前,謝芙傻眼了,「你、你不會叫我吃吧?」

見阿辭眼底笑意愈發濃鬱,謝芙磕絆起來,「我已經吃了一碗了,我飽了,再、再吃我就要胖了!若我胖了……」

「沒關係,」阿辭望著她,語氣是寵溺的,「沒人要你,我要你。」

謝芙愣了。

反應過來,耳尖忽然無法控製地燒了起來,她瞪他一眼,「我怎麼會沒人要!」

「是是,阿芙不會沒人要。」阿辭笑著。

他確實不餓,適才看著她吃,知道她沒有吃飽,這才想著將雲吞留給她。其實他早知道她吃完一碗,不會再主動要第二碗,才用了這法子。

謝芙煞有其事地瞪他半晌,見他確實不吃,為難地看了一眼那碗雲吞,將雲吞挪了過來。

「那、那好吧,我吃。」

謝芙將那碗飄香的雲吞移到麵前,吃了一顆雲吞,低著頭時眉眼滿足地眯起。

察覺到頭頂一轉不轉的視線,她又有些尷尬,咳了聲,若無其事地舀了一顆雲吞

這時候,身旁幾張桌子坐著的百姓議論的聲音忽然飄了過來,無比清晰——

「嘿,你說的是那個皇帝嗎?他不是早在去年就死了嗎?」

「是啊,是死了,我剛剛就是有點感慨,才提起來的。」

「怎麼說啊?」

說話的人壓低了聲音,「話本子聽過沒?我告訴你們,有小道消息說,那皇帝其實是因為失蹤的謝美人,思念成疾,這才死了的。這故事和話本裡講的一樣,沒想到聽來當玩笑的話本子,成真了啊!」

說完了,那人十分唏噓,「都說美人禍國,我看就是真的,自古皇帝難過美人關,最終還是栽倒在美人身上了啊……」

「切,什麼呢,我聽的版本還是祁硯之自殺的呢,那謝美人不是失蹤了嗎?就是皇帝苦尋心上人不到,痛苦難捱就喝了毒酒,腸穿肚爛,死前特別痛苦呢!」

「我聽的怎麼是祁硯之被害死的?你們這都說的啥呀真是……」

「哎呀反正有一點肯定沒錯,那皇帝就是為了謝美人死的。」

「真是感慨,祁硯之死了也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

「不是好事?你想什麼呢你!祁硯之可是打了我們南齊,差點要滅了我們!」

「嘖嘖你瞧瞧,你自己不是也自稱是南齊的人?南齊這名字還是祁硯之給封的呢,你現在不也接受了?雖然說祁硯之,但我們也沒受什麼罪啊,祁硯之滅了那昏庸的老皇帝,反而對我們是件大好事兒呢,都說他殘暴,可我們這兒在他管理下還是挺好的啊。」

「說的對,從前那老皇帝昏庸無道,提高賦稅,太可惡了,雖然滅了他的是北晏的祁硯之,不是我們南齊人,但也好歹滅了不是?我們日子反而過得更好了……」

「他應該是我們南齊的仇人,可也是我們的恩人,沒有他,我們怎麼能過上這麼好的日子?」

「哎……他都死啦,估計陪美人去了,也算是,和他心上人在一起了吧。」說話的百姓感嘆道,十分唏噓。

「行了行了,你碗裡湯都涼了,快點吃完,一會兒明燈湖那邊還有花燈看呢!」另一個人催促,「我可要趕著去看花燈。」

有人笑起來,毫不留情戳破:「哈哈哈,你不是要趕著去看花燈,你是要去趕著看美人!」

……

謝芙坐在位置上,低著頭,一聲不吭地吃了一顆雲吞。

她猶豫片刻,還是抬眼看向了旁邊坐著的人。

阿辭依舊是那副模樣,唇邊含著微微笑意,似乎沒有聽到。

謝芙也便沒說什麼,眨眨眼睛,沉默吃完了一碗雲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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