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1 / 2)
「你說什麼?大公子和侯爺在書房說了一夜的話?」白氏放下手上的花枝和金剪,眉頭輕輕皺起。
一個身穿杏黃色衣服的丫鬟跪在地上,恭敬回道:「婢子在茶房值了一夜,親眼所見。」
「可知道他們商議了何事?」白氏心中有些不好的預感。
「婢子不知,隻打聽到下午侯爺見過大公子侯,讓孫校尉從內庫取了金子,據說是送往法雨寺做香油錢。」
香油錢……
白氏突然想到了什麼,連忙問道:「大公子的麵色如何?身體看起來可康健?」
「大公子麵色紅潤,看著比之前精神很多,府內都說,大公子的頑疾被法雨寺的方丈治好了。」丫鬟老老實實的回道。
治好了?怎麼可能?白氏心中一驚。
別人不清楚情況,以為承安侯府的大公子隻是先天體弱,但白氏的知道內情的。
自己拿到的毒藥可是中土外的蠻族傳過來的,無色無味,讓人除了身體虛弱外什麼都檢查不出來。若不是年輕時有些奇遇,她也拿不到這麼詭異的毒藥。
那孽障中了十年毒,毒素早已深入肺腑,在長久的腐蝕下,五髒衰竭,藥石無醫。就算毒素清了,也是一個廢人,怎麼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痊愈。
這其中必有蹊蹺之處。
但是,如果那孽障真的好了,自己的瑾之怎麼辦?
想到這些年她的辛苦謀劃,白氏心如亂麻,打發了丫鬟下去。
旁邊一個頭梳高髻,做婦人打扮的人見白氏憂心忡忡的樣子,趕緊道:「主母,可需要老婦再安插些人手去閒雲居打探?」
白氏也易是不是真的身體好了,便頷首道:「也好,你安排吧,注意不要打草驚蛇。」
那孽障自從自己的美人計失敗後,就將大部分服侍的仆從趕到了外院,除了一日固定的時候能進去灑掃,其餘時間通通不能靠近內院。這讓自己的安排的眼線都成了聾子瞎子,再也打探不到有用的信息。
本來自己派出丫鬟爬床是想加一把火,以那孽障的身體狀況,精關一泄,必死無疑。
不曾想,自己的心急倒是留下來隱患。
回憶起蘇易近日的反常,白氏有些心悸,這孽障不會已經察覺了什麼吧……
她抬起頭,對婦人囑咐道:「乳娘,最近不要再派人往他藥裡加東西了,將之前經手的人都處理乾淨,還有那個爬床的丫鬟,也一並處理了。」
婦人看著白氏麵無表情的臉,心中一顫,她自是知道這句話其中的血腥氣,對白氏愈加敬畏,應道:「是,主母。」
白氏莞爾一笑,對婦人和顏悅色的道:「這件事我隻放心乳母去做,旁的人都信不過。對了,乳母的家的老三也快成年了吧,正好在城南新開了一家布莊,就讓老三去做掌櫃吧。」
婦人眼前一亮。布莊?這可是侯府油水最足的產業。
「多謝主母抬愛我家小子。」婦人喜滋滋的向白氏道謝,態度真切了很多,心中決定一定要把這件事給辦的漂漂亮亮的。
白氏點點頭,重新拿起花枝和金剪,慢條斯理的修剪起花枝來,仿佛又恢復成了平日裡那個溫柔賢淑的侯夫人。她目光森然,嘴角卻噙著冰冷的笑意,低聲喃喃道:「不過是忍而已,來日方長……」
一時之間,室內靜的隻聽見金剪修剪花枝的哢嚓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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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雲山,宴山亭。
五月初九,宜祭祀,出行,祈福。
今日是雅集,大中正會親自前來宴山亭麵見各位通過初選的備選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