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貓（1 / 2）
師曉瓀臉上的笑一凝, 不過不自然的表情隻有一瞬，就又消失不見了。
「殿下到學校來應該是有其他事吧，不是不讓出教室門麼, 小心扣分。」
「這時候還管什麼扣分啊！肯定是來接你的啊！本條規則對全體同學有效，但對未婚夫無效。」
聽到未婚夫幾個字, 一旁的師明淵頓了頓, 隨後把計算過程推到師曉瓀麵前：「先看看。」
「哦……」師曉瓀正在緊急惡補考點, 看到解題思路一頭就紮進去了, 什麼未婚不未婚的他才不想嫁呢。
不好好學習以後可是要嫁人的！
自從師明淵以遙不可及的高分考了全市第一, 師明淵在學校可謂是一戰成名。
雖然現在的他隻有一米七, 但光是轉校到現在，不到兩個月的功夫, 就明顯長高了好幾公分。再聯想一下他們家的血統, 師明淵那幾個哥哥可個個都是一米八五起底的，這不是還沒分化麼, 潛力那可是大大的呀！
而且如今醫學這麼發達, 身高不是阻礙，智商才是硬道理。有實力的人，不論外表如何，走到哪裡都會被人尊敬。
何況現在師明淵回到師家，天天被師曉瓀抓著「保養」，膚色變白了不說，皮膚也好了很多, 整個人就像蛻變了的灰姑娘……呃，灰王子？
總之，極高的顏值已經初具雛形，就看上限能夠達到多少了。
畢竟他哥可是擁有讓全世界都為之瘋狂的臉, 雖然也和演技脫不了關係，師明淵就算怎麼歪也難看不到哪裡去。
追求師明淵的人跟著多起來，不過大家一開始還是很矜持，隻是拿著題過來問，但實驗班這每天門口排隊排到後花園，跟開粉絲見麵會似的，就算學校不管，換誰又樂意把所有的私人時間犧牲掉呢？
然而他們這個學校有權有勢的人實在是太多了，師家雖然可以不用事事顧忌，但成為眾矢之的、被人背後放陰槍，招小人的事還是能免則免的。
「這個呀，包在我身上！」師曉瓀主動請纓，小臉笑得狡黠，得意洋洋的樣子，鼻子都快翹到天上去了。
師明淵還以為他有什麼奇招妙招，結果是一下課，師曉瓀就要纏著給他講題。
雖然也沒差……
但是其他過來問題的人大多都別有目的，師曉瓀卻是真心想要學習的。
還沒看出來這天天翹課的小家夥，竟然還挺愛學習。
「我也不是……那麼不喜歡學習的好吧！」師曉瓀覺得自己很委屈，「主要是上課的時候，老師講的那些我都聽不懂呀。」
oga苦著一張臉，嘴巴都撅起來了，看上去是真的很鬱悶。
「明淵哥你學習這麼好肯定不知道，聽天書，四十分鍾！也太煎熬了……」
「其實也沒這麼難懂。」
「好了你不要說了，你凡到我了。」師曉瓀以為師明淵和他幾個哥哥一樣——
其實師曉瓀一開始也找過幾個哥哥給他輔導學習，比較在外麵找的學霸哪裡有他哥哥們厲害嘛，結果……他發現他哥的理論比他們老師講的還聽不懂。
這就是天才和凡人的區別嗎？告辭。
而且不僅是他們……連戚寧都一個樣！
雖然他知道戚寧已經很努力了，但是就像解釋一加一為什麼等於二，這群天才也無法理解別人為什麼聽不懂。
師曉瓀最開始也以為師明淵和他們一樣，都已經做好連下課也要聽神仙唱梵語的準備了，結果……
師明淵說的他竟然全部能夠聽得懂！
一把子感動了。
「哥，你也太厲害了！我竟然能聽懂！」
師明淵看他一臉崇拜到感動的模樣，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平行世界的那段記憶裡，師明淵一開始也是不會把題講到常人能夠聽懂的地步的，但是他必須做到。
師明淵剛上大學的時候，是靠獎學金解決學雜費的，但是a城的生活水平實在太高了，僅靠普通的兼職，根本不夠日常開銷。
於是師明淵選擇了做家教，有時候周末兩天跑得勤點，一個月的生活費就出來了。
請家教的人大多家裡有錢，小孩兒很早就已經定下了將來的方向，需要定向學習，師明淵主要負責輔助作業。
為了多接一些活，除了自己的專業課，他還會去旁聽其他的，講出來的東西比給學生正式講課的老師還專業，但隻有一點不好——
他講的東西連講課老師都自愧不如，有時候還要拿題來問他，而學生卻不太聽得懂。
師明淵試著將知識一步步揉碎掰開，到小學生都能跟著他的思路一步步學高階定理的地步，他也終於從家教輔助成為了專業講師。
然而好景不長，師明淵被指學歷造假，被退掉了所有的家教訂單。
當年師明淵還在附屬中學的時候，是簽了保送協議的，卻因為某些原因，在最後一步出了岔子。
雖然依舊留在了a城，卻並沒有中央大學的學籍，而是被分到了中央大學的分校——
這個學校基本上就是拿來成人教育鍍金、或者考不□□大學又想要頭銜的人讀的。學費很高，住宿比外麵租房還貴，但依舊趨之若鶩。
當時接洽的招生老師說今年的名額超了，又和師明淵簽立了分配協議，隻要師明淵能夠在分校研究生畢業，就可以留校當導師。
雖然是掛名分校，校區卻挨得很近，分校的食堂還是和主校區用的同一個，學生證也可以通用，師明淵可以選擇去主校區旁聽，好說歹說，再加上獎學金足夠抵學雜費，而師明淵並沒有什麼背景，就隻能妥協。
中介機構在了解情況之後，便給他的個人檔案錄入的中央大學，而不是分校。請家教的那些家庭看到中央大學，捧著屁都覺得香，而要是聽到是分校的，立刻就翻臉說師明淵不配教他們的孩子。
丟掉了工作，還好師明淵小時候窮慣了，習慣性存錢，直到找到下一份工作，都沒因為缺錢露宿街頭，可那件事，他後來查出來，竟然是師家的手筆。
或許事情另有原因，師明淵記性很好，依舊記得當初查出來的某些線索，如今他在師家，也更方便把當年的事情查個明白了。
「原來是這樣！」
師曉瓀的聲音打破了他的思緒。
「嗚嗚，八百年了，我終於會做物理解答題了。」
「哥哥哥，還有沒，我要再鞏固一下！」
師曉瓀一雙眼睛亮閃閃的，裡麵的光明淨耀眼，不免讓人想到動漫裡那些誇張到「星星眼」的造型，的確一模一樣。
「瓀瓀，別做題了，真是來找你的！」
「啊？」師曉瓀有些不情不願，「那明淵哥，我先出去一下。」
「嗯。」
oga放下筆，轉身向門外走去。那光芒雖然耀眼，卻不是他一個人的。
。
「瓀瓀，給你帶的禮物，看看喜不喜歡。」梁丘越蘊的到來，讓學校裡所有有空的老師和校領導都候在旁邊陪笑，像眾星拱月。
梁丘越蘊是四皇子，也被稱作月亮王子，而太陽王則是他大哥。這兩兄弟的性格也十分符合這個形容。
大皇子才華出眾，不論哪方麵都十分優秀，做事高調，為人積極爽朗，像太陽一樣散發著灼熱的光芒。
而身為弟弟的梁丘越蘊，則溫柔內斂，做事不驕不躁，為人謙卑有禮，如倒映著日光的月亮，日日輔佐著大皇子。
有人覺得四殿下的性格或許優柔軟弱，甚至要靠討好未婚妻來穩固自己的地位，才不會被大皇子的勢力所吞食。也有人覺得四殿下是個爛泥扶不上牆的廢物，任由別人欺壓，和師家那個被寵壞了的花瓶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雖然四殿下在很多人眼裡不被尊重，表麵上，他也是梁丘一族的後代，沒有任何人敢對他不敬。
梁丘越蘊像是直接看不見眾人了一下，滿眼的溫柔與愛意，親手把禮物呈給師曉瓀。
人們表麵說著恭維的話，說他們恩愛羨煞旁人，心裡指不定怎麼罵他是個吃軟飯的小白臉呢。
「對了瓀瓀，怎麼沒有看到明淵？我記得他和你一個班。」
「明淵哥在刷題，就沒過來。」
梁丘越蘊表示理解，把另一份禮物交給師曉瓀：「那還要麻煩瓀瓀幫我把禮物帶給他。你們是兩兄弟，要好好相處……」
在場某些人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對於梁丘越蘊的行為嗤之以鼻。
因為師曉瓀不是師家的親血肉，梁丘越蘊這邊也不可能和其他人結親，便上趕著和師明淵打好關係，真是令人不齒。
師曉瓀似乎並沒有想太多，反而因為梁丘越蘊有給師明淵帶一份，還挺高興。
「這個和我的是一樣的嗎？」
「對，一樣的。」梁丘越蘊溫溫和和地笑著，「不過我還給你準備了其他的禮物，已經寄到師家去了。」
這一碗水端平的表麵現象的確是兩方都沒有得罪，而梁丘越蘊又是師曉瓀的未婚夫，要是真的對待兩個人一點差別都沒有，也會引得師曉瓀不滿。
「想不到這人看起來跟個草包似的，還挺會來事兒。」
「噓，瞎說什麼呢，你可別忘了他姓梁丘！」
「不過是個賤姓丫鬟生的兒子，還真把自己當寶了。」
「你！禍從口出！」
那人不以為意：「不過是個不受寵的棄子，掀不起什麼風浪。」
另一人見勸不動，搖搖頭不說話了。
梁丘越蘊剛從前線回來，第一件事就是去見了師曉瓀，隨後才回宮請安，待到周末師曉瓀回本家，才又帶著一堆禮品過來。
梁丘越蘊這次的目的很簡單，就是和師家商量婚約的事情。師家認為師曉瓀不是親生骨肉，想要把其他孩子塞給梁丘越蘊，根本不知道梁丘越蘊能有今天的地位，全部是因為師曉瓀。
「我想不論瓀瓀的身份如何，這個合同都是有效的。我對瓀瓀的感情依舊不變，合約也是，師家幫了我這麼多，我絕不會忘本。」
明眼人怎麼看不出來，梁丘越蘊這番話的意思，是依舊想吸師家的血。然而現在的師曉瓀，也不能貿然解除婚約，否則對兩方的聲譽都會有不好的影響。
對師家來說，師曉瓀剛剛被爆出非親骨肉，就被解除婚約，灰讓其他人覺得師曉瓀不過是枚棄子，什麼阿貓阿狗都想來踩上一腳。
對梁丘越蘊來說，皇室明麵上有規定，婚姻與政治無關，他喜歡的是這個人，而不該是這個人的身份地位，如果因為師曉瓀的身份改變，而立刻解除婚約的話，是作失德，要被全國上下議論的。
從保護師曉瓀的角度來看，即便知道梁丘越蘊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師家隨意解除婚約。
而因為師曉瓀的身份有所改變，師家倒是應該擔心一下原本的東西還能不能到手。
有梁丘越蘊過來作保證，師家自然就會繼續給梁丘越蘊提供方便。
「對了，為了慶祝本次戰爭勝利，月底皇室有個晚會，我想，是時候帶瓀瓀出席一下，好關上讓某些人的嘴。」
原來這家夥的最終目的是這個。
真假少爺的事件爆出來之後，師曉瓀在上流的圈子裡，確實受到不少置喙。讓師曉瓀出席皇家晚會，的確能夠堵住很多雜魚的嘴，同樣，也可以穩固梁丘越蘊的地位。
這件事理所當然是對梁丘越蘊好處更大，梁丘越蘊也心裡明白，同時提出了給師明淵的好處。
「明淵剛回來，也沒準備什麼見麵禮。」
雖然能夠看出梁丘越蘊的目的就是討好師家，不過不得不說，這樣的處理還是很讓人滿意的。
在商量完具體事由之後，師辭才讓人把師曉瓀叫進來。
師曉瓀自覺地就坐到師明淵旁邊，偷偷拽了拽人衣角打暗號。
「沒事。」師明淵安慰他。
師辭看著二人的互動，依舊眉眼帶著溫和的笑：「瓀瓀什麼時候和明淵關係這麼好了。」
「那當然啦。」師曉瓀掰著手指頭數，「明淵哥對我可好了，跟哥哥們一樣好。」
「兄弟之間，就是應該和睦相處，有時候我真的很羨慕你們兄弟之間的感情。」梁丘越蘊看上去有些懷念，也有一些悲傷，「隻是我和大皇子的關係一直不太親近。」
「都是親兄弟，何必這樣……唉，算了，不說這些不開心的。」青年收起悲傷的神色，又變得溫和起來，「瓀瓀，我已經和你們學校聯係過了，下次月假的時間稍有改動，會提前兩天放假，到時候帶你去皇宮玩，好嗎？」
師曉瓀當然知道這不是疑問句，而是通知。
「嗯。」師曉瓀點點頭，隨後又問，「那明淵哥去嗎？」
梁丘越蘊對於這個問題露出了瞬即逝的驚訝，隨後溫和的笑了笑：「如果瓀瓀不想一個人過去的話，那讓明淵和你一起也可以，明淵還沒進過宮呢。」
「瓀瓀，你馬上都快十七了，要學會獨立一點。下個假期大哥打算讓明淵去公司學習，等之後有空，哥再帶你去玩好麼？」
師曉瓀發誓自己真的隻是隨口一問，乖巧地點點頭：「好，我會聽話的。」
「不用這麼拘謹。你是未來皇子妃，不論做什麼，都沒有人敢說你。自由一點，開心就好。」
梁丘越蘊的話滴水不漏，的確很讓師家滿意。
師曉瓀又聽了會兒這幾個人虛與委蛇，實在聽得犯困，沒忍住打了個嗬欠。
「瓀瓀困了，就先去休息吧。」梁丘越蘊關心道。實際上，因為他是皇子，又是師曉瓀的未婚夫，師曉瓀是不能提前離場的。
然而他實在是太困了。
師曉瓀看向他哥。
「去吧，明天還要上學。」
師曉瓀咻地一下溜走了。
又客套了一番，梁丘越蘊見時間差不多，便提出了離開。
「明淵，你去送送四殿下。」
「是。」
師明淵把梁丘越蘊送上車之前，梁丘越蘊忽然問他：「對於我之前提的事，你考慮的怎麼樣了。」
「承蒙四殿下垂愛。」師明淵分，毫不失了禮數，微微傾著身子點頭，「也請容我拒絕。」
梁丘越蘊麵上看不出什麼情緒，依舊溫和地笑了笑：「我欣賞你的才華，也尊重你的選擇，如果將來有機會，我依舊很樂意與你合作。」
師明淵又和梁丘越蘊客套一番，才終於把人送走。
樓上的師辭看著車隊駛離，隨手將手裡的文件丟進燃燒缸裡，隨後離開的窗邊。
而車裡，梁丘越蘊終於不再戴著他的假麵，真心實意的笑聲裡帶了幾分輕蔑。
「你說這師曉瓀，究竟是個什麼人？」
一旁的人沒有說話。
「竟然隻用了幾天的功夫，就把師明淵吃得服服帖帖，甚至甘願為他送死。」
「還有路家那小子……」
梁丘越蘊看向窗外的夜景：「oga就這麼讓他們墮落麼。」
。
高中的生活過得總是比人生的前麵十幾年快得很多，每天隻需要考慮的隻有一件事情——
學習。
等把所有的知識弄懂，一天也就過去了，要不是有師明淵這個大天才，師曉瓀可不知道要多熬多少夜。
月考結束的當天，師曉瓀從來沒有這麼自信過，有思路來都是飄的，搖搖晃晃就去一班接他哥去了。
「明淵哥！」
師明淵因為上次月考成績第一，這次考試也在第一考試第一個座位，不過和師曉瓀的考試就差了一層樓。
前麵幾個考室比其他考室要多一個流程，就是在考試結束之後，要專門備份當場考試的錄像，刻錄成光碟，和考卷一起送去備案，因此師明淵這邊放得比師曉瓀晚一些。
oga眼巴巴地趴在窗戶邊等呀——等呀，可算等到他們解散，立刻就對著裡麵的人揮揮手。
自從一年前分化之後，師曉瓀出落得是越來越驚艷了，稚嫩的相貌一點點蛻變成少年人的模樣，帶著獨特的青澀與朝氣，卻不同與普通oga的矯揉造作，像是小太陽那般、如光一樣吸引著眾人的視線。
檸檬的氣息飄灑在空氣中，可愛，想……
「阿衡！」師曉瓀看見了坐在師曉瓀旁邊的陸衡，再次招招手。
眾人：「……」
不敢想，不敢想。
這校霸要是惹到了，可不是缺胳膊少腿兒能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