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意外(1 / 2)
師曉瓀得知師明淵分化的時候還在回教室的路上, 整棟樓的人都被迫撤離了,隻有他在逆流而上。
alha分化時造成的影響是由alha本身體質決定的,越是優質的alha, 信息素的攻擊性越強,師家幾個alha當年分化的時候都是直接隔離的, 學校倒是有了這方麵的經驗,很快就把人群疏散掉了。
隻是現在最嚴肅的問題是, 分化中的alha暴躁且易怒, 幾乎沒有理智, 會對人進行無差別攻擊。更嚴重的問題是, 此時正是隆冬,學校的空氣循環係統是共通的, 不論把師明淵關在哪個教室,alha的信息素都會隨著空氣循環入侵到其他地方。
像師明淵這樣因為生長發育問題而延緩分化的人本來信息素攻擊性就強,他還擁有師家的血統,學校裡的alha和oga已經有近半數遭到影響, 附近班級的人更是嚴重到直接送去醫院的地步。
alha的信息素對於alha之間是有攻擊性的, 優質alha會對劣質alha產生壓製, 那些體弱的alha不少就被壓迫昏厥了。而體質強一些的又因為這些信息素而變得暴躁起來, 稍微一點導火索就可能引發暴力事件。
而對於oga來說,信息素匹配度越高的oga就越容易被誘發發情,而劣質的oga也會因為承受不住身體垮掉, 師明淵高濃度的信息素爆發的時候, 實驗班直接倒了一半的oga, 剩下一半基本上都強製發情了,信息素一傳開,又容易引發其他oga被迫發情。
情況一片混亂。
學校裡再多beta老師也管不住這麼多, 幾乎是把所有的年級能調來的老師都調來了,而其他班級的學生也分樓層進行了性別隔離,誰知道信息素什麼時候就通過空氣循環係統運轉到了教室,引發學生暴動。
人員疏散的時候,不少老師都試圖去把師明淵從教室轉移出來,當然不可能把人直接丟去室外,體育館有單獨的空氣循環係統,可以把師明淵先關到那裡去。
然而分化中的alha就如同最原始的、失去理智的野獸,alha的靠近會讓他產生敵意,而oga……誰敢放oga進去,不得被直接折騰死。
學校隻能派beta老師進去,然而被關在教室裡的alha異常狂躁,如同被羈押的困獸,差點沒把教室拆了,根本沒人敢進去。
衛年就守在附近,聞言很快就趕來了,如果放在平時,他或許還能製服師明淵,可如今師明淵分化,alha天生的優勢再加上幾乎刻入本能的攻擊性,要不是師明淵尚寸一絲理智沒有下狠手,恐怕今天人都得折裡麵。
「算了,直接通知全部學生撤離學校吧。」
外麵還下著暴雪,車幾乎進不來也出不去,學生們被緊急送去了體育館,還好他們是貴族學校,體育館夠多,隻是體育館也是共用的循環係統,所有有發情前兆的人都隻能被送去車上開暖氣單獨隔離。
沒人能想到一個alha的分化能造成這麼大的影響,倒是學校裡資歷久一些的老師有所耳聞過,但因為師家年長的幾個兒子分化比普通人晚,跳級又跳得多,基本上沒有在附屬中學分化的,他們這套措施還是中央大學那邊分享過來的,之前做演習的時候嗤之以鼻的眾人,現在無比清醒去參加了演戲。
還真不是鬧著玩的。
「掃雪車還在工作,估計還有半個小時醫生就能到了。」外麵飄著鵝毛大雪還刮著風,腺體科的大夫又幾乎都是beta,根本頂不住這樣的天氣,那雪積累了大半天,車是根本開不動的。
師曉瓀還沒到教室,就被戚寧給抓住了,在得知師明淵分化的第一時間,戚寧就往這邊趕來了,他猜的果然不錯,師曉瓀還真的打算往教室去。
「寧寧,你就讓我過去吧,我對alha的信息素抵抗很高,真的不會有事的!」
「不行。」戚寧堅決不放人,「衛年已經過去了,你相信他會解決的,好麼?」
「我沒有不信任衛年哥的意思,我隻是擔心……我真的不會靠太近,隻是過去看一眼,確認我哥沒事就立刻回來,好麼?」
可是不論師曉瓀怎麼撒嬌,戚寧都堅決不鬆口。
oga急得直接哭起來。
麵前的人雖然神色有所鬆動,卻依舊沒有同意。
「瓀瓀,別哭了,唉,明淵這麼厲害,一定會沒事的。」
「是呀瓀瓀……」
幾個好友過來安慰道,他們一個個地將師曉瓀圍起來,沒幾下就將戚寧隔開了,體育館人員密集,等戚寧發現不對的時候,師曉瓀已經擠在人群中跑了。
「對不起啊戚寧,我們知道你也有苦衷。」幾個oga抓著他死死不放,「但是你也可以相信一下瓀瓀,他不會做傷害自己的事的。」
師曉瓀出入學生會的通行證,他很輕鬆就騙過了老師,教學樓守衛的老師不多,他以前跟著翹過課,知道走什麼路線能夠完美避開巡邏,還真讓他給混上去了。
由於alha的領地意識太強,教室附近幾乎都被他圈做了地盤,任何人接近這層樓都會惹怒他,老師們不得不把走廊上的窗戶強製鎖死,並且放下護欄窗,才扯到了樓下。
師曉瓀是從樓上繞下來的,因此沒被其他人發現。他看見整層樓都被鋼鐵的柵欄封鎖著,不禁心髒隱隱地疼起來。
像是對待野獸一樣……
教室裡的人似乎察覺到了什麼,氣氛有些不安,師曉瓀偷偷打開了門,剛溜進去,就被掐著脖子按在了門上。
「哥,是我……」
他能察覺到師明淵似乎是留有餘力的,並沒有掐他太緊,以至於他都還能說出話來。
那雙沉如深淵的眸子連光也進不去,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好像在打量怎麼才能把麵前的人拆吃入腹。
脖子上的力道鬆了鬆,alha的本能和理智抗爭許久,終於騰出點力氣,去開門,打算將oga給丟出去。
師曉瓀立刻抓住了那隻手臂:「哥你聽得見我說話對不對?」
實際上,他已經開始有些無力了,師曉瓀隨了他祖母,是難得的極優質的oga,天生就嬌氣無比,因此才在出生的時候那般脆弱,可越是脆弱的花,綻放的時候就會越發驚艷。
長成的oga就像傳聞中能夠迷惑人心智的花,讓人不顧一切地想要去采擷,去占為己有。
但同樣的,優質的alha和優質的oga一樣,能一定程度地抵抗這種信息素的誘惑,且在易感期,能夠被這種優質的信息素所安撫。
alha天生有掠奪的本能,卻不會傷害伴侶,因此隻有像師曉瓀這樣的oga才能夠接近而不被攻擊。
隻是會又另一種危險等著他罷了。
alha長期得不到信息素安撫,特別是在分化的情況下,是很容易落下病根的。二次分化對於每一個alha和beta來說都相當於脫胎重塑,就像植物生長最茂盛的時候不給他水,會直接導致植物的凋零。
一般來說,alha分化的時候有兩種解決辦法。
一是標記伴侶,這也是為什麼這麼多alha會在分化前就給自己找oga的原因,也是為什麼世界上的oga總是少於alha的原因,alha和oga的出生率其實是差不多的。
但是由於分化標記時的alha幾乎沒有理智,很有可能會傷害到oga的腺體,嬌生慣養的oga們便對alha標記其他的oga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畢竟隻是體外腺體標記,又不是徹底標記,誰願意冒這個險呢。
而第二種方式,則是需要異性血親的信息素就能夠安撫,信息素在血親之間是沒有影響的,不過孩子雖然不會對父母抵觸,同性別兄弟之間還是會有極其輕微的影響,因此同性別的兄弟之間都不會走特別近。
師家幾個兒子都是alha,他們的信息素對師明淵不適配,隻有洛瑜的信息素能夠有效,然而洛瑜在之前師曉瓀的事情上傷了元氣,a城的天氣又太惡劣,師明淵知道自己的分化時間,堅決不同意洛瑜留下,本打算寒假過去,卻沒想到分化提前了這麼久。
上輩子的師明淵是用人工信息素硬扛過去的,雖然的確造成了不可逆轉的傷,他卻並不在意,因為他根本不打算找oga,也厭惡和oga接觸。
不過是再扛一次,倒沒什麼大不了的……他連死亡都經歷過了,這又有什麼好可怕的呢。
可是他沒想到師曉瓀會來。
oga抬手解掉了脖子上的腺體鎖,這鎖不僅能夠鎖住使用者自身的信息素不溢出,也能隔絕掉大部分的外界信息素。
醫生推斷師明淵隨時可能會分化,因此從來不愛戴腺體鎖的師曉瓀被迫天天戴著這玩意兒,睡覺都不能摘下來。
腺體鎖剛剛摘掉,濃烈到幾乎快要產生實體似的信息素便瘋狂地淹沒過來,分化時的alha信息素侵略性極強,且因為師明淵推遲了太久,這次分化信息素強度可謂是來勢洶洶。
即便是師曉瓀,都沒忍住腿軟了下去。
他以為自己是扛得住的,沒想到幾乎是要克製住不被迫發情就已經用掉了大半的力氣。
腿軟的oga差點摔到地上,還好alha下意識地就把他撈了起來,也再來不及去把門打開了。
師曉瓀趴在人懷裡隻輕輕用了一點點力,就推著師明淵退後了好幾步,算是徹底遠離了被丟出去的命運。
oga香甜的信息素一絲絲地緩緩釋放出來,輕柔地滲入空氣中,再慢慢融入alha體內,像是有一雙溫柔地手,將那顆快要爆炸的心髒安撫下來。
師明淵一直知道師曉瓀的信息素或許是某種甜膩的味道,但僅僅隻有一種朦朦朧朧的感覺,他不喜歡甜食,卻因為這香甜的味道一點點冷靜。
理智在緩慢回籠。
心髒從那種快要失速的狀態下慢慢恢復到了接近正常的水平,卻莫名的、每一下心跳,都變得極重,好像從過山車的頂端俯沖的剎那,幾乎要把月匈腔給砸出個窟窿。
「哥,我、站不住了……」師曉瓀幾乎整個人都趴在了人身上,alha分明不會出現無力的症狀,卻是靠在了桌子上,好讓他整個人都倒進懷裡。
師明淵比他高出了不少,垂著頭搭在他肩膀上,呼吸漸漸平穩下來。師曉瓀知道奏效之後鬆了一口氣,手都抓不穩了,懇求地希望alha能讓他坐下。
然而alha不為所動,師曉瓀沒有辦法,隻能笨拙地、手腳並用地往桌上爬,似乎是想逼著alha向後坐去,自己也好跟著坐下。
師明淵果然坐到了桌麵上,他腿長,和坐椅子上差不多,但師曉瓀就困難了,沒有力氣的oga差點失足摔到地上,被輕輕一撈就坐到了alha腿上。
師曉瓀坐穩之後向前湊了湊,隨後解開最上麵的扣子,又伸手撥開了後頸散落的碎發,將腺體完全地展現出來。他低著頭,一副溫順的模樣,潔白細嫩的皮膚著實讓人看得牙癢。
「明淵哥,要不你先、標記我吧,臨時標記一個月就退了,我戴著腺體鎖,其他人不會發現的……」
師曉瓀知道母親的信息素短時間內根本送不過來,a城這麼大的雪,飛機也無法降落,街道上幾個小時不鏟雪就無法行駛,等洛瑜的信息素抵達,師明淵恐怕都快出分化期了。
倒也不是……不可以找其他優質的oga,他哥那麼優秀,肯定有大把的oga樂意。
但是……
但是他不想。
他光是腦海裡閃過瞬息標記的畫麵就會覺得不舒服,或許是因為幾個哥哥裡,他最親近的就是師明淵了。
要是師明淵身上沾了其他oga的氣息,他別說一個月……恐怕一年都不一定想近師明淵的身。
心裡莫名地抵觸。
那還不如自己來。
反正也隻是臨時標記,又不是、又不是……
師曉瓀被alha的信息素攪得越來越混亂,大腦幾乎快要不能思考了,並且各種奇怪的感覺和想法如雨後春筍一般從四處冒了出來。
有點渴。
牙也好癢。
好想吃東西……
也好難受。
感覺整個身體裡缺了什麼,五髒六腑都空得厲害。
「哥……你快點兒。」oga覺得有些撐不住,他的聲音幾乎變了調,軟得能化開一灘水,而身體早就被抽光了力氣,連骨頭都是軟綿綿的,略微變高的體溫將信息素從皮膚上散發出來,渾身都浸著能令人失控的香甜氣息。
溫香軟玉在懷,alha垂著的眼睫下,仿佛有狂風驟雨在醞釀、翻滾,咆哮著想將麵前的人占為己有,那深藍色的眸子裡好像滴了墨,濃鬱得連光也逃不出,帶著近乎偏執的占有,想把懷裡的人狠狠侵略。
那纖細潔白的脖頸近在咫尺,軟嫩的腺體散發著難以抵抗的誘惑,oga毫無防備的邀請,幾乎能吞噬掉他全部的理智。
那雙浸滿淚水的眼睛不斷地湧現在腦海裡,讓他的心髒翻湧著叫囂,想要把他弄哭、弄快,徹底標記成自己的所有物,每一個毛孔都散發著自己的味道都無法罷休。
他的呼吸掃在那細嫩的皮膚上,激得懷裡的oga一抖,卻也將他的理智拉了回來。
信息素交換時的雙方能夠很好地感受到對方的情緒,或許是他剛才近乎陰暗的想法把人給嚇到了,那微微蔓延起來的恐懼幾乎是紮在他心上一樣疼。
還是舍不得。
舍不得他受傷。
他讓他受過太多痛了。
oga病懨懨地倒在病床上的畫麵,那雙清澈的眼底裡的受傷和疼痛,像是在他心底厚厚埋藏起來的疤。
光是回想就會扯得生疼。
alha卸下力,將額頭輕輕搭在oga並不寬厚的肩上,那裡太窄了,幾乎沒什麼肉,平順的鎖骨似乎都能被他輕輕咬斷。
柔軟的發絲輕輕掃在裸露在外的腺體上,懷裡的oga軟軟地悶哼一聲,語氣變了調似的勾人,身體抑製不住地顫抖起來。
好像連他都能感受到這份癢,從尖銳的犬齒到跳動的心髒,癢得幾乎要失去理智。
「回去,聽話。」alha的聲音低沉而嘶啞,仿佛壓製著沉睡的猛獸,不讓它掙脫牢籠。
「唔……」oga幾乎發不出聲音,張口就是奇怪的聲調,他的確有些撐不住,卻忽然身下一輕,被撈著懸空起來。
他剛要抗議,就感受到了抵著他的異樣,所有的話語都湮滅了。
師曉瓀被丟出了教室,坐在門口的地上半天回不了神,整個人跟煮熟了似的通紅。
「瓀瓀!」戚寧總算擺脫那群oga,帶著衛年上來了,他看見oga解開的衣領和不知所蹤的腺體鎖,眼神暗得能殺人。
oga緩緩地抬頭,眼睫顫了顫,沒太回過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