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預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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驛丞熱情洋溢地介紹著驛館裡的情況, 突然給一扇門拍開,險些一個踉蹌從石階上滾下來。

「郡主?」

屋裡半晌沒有回應,倒是隱約有些窸窸窣窣的動靜,驛丞著急地要推門察看情況, 被居雲岫隔著門喝止:「別進來。」

眾人怔在屋外, 扶風、璨月神色微變, 驛丞警惕意識極強,憂心道:「郡主何故突然關門?莫不是……屋裡有賊人嗎?!」

屋裡沉默少頃, 傳來居雲岫的聲音:「沒有賊人,你太吵了,退下吧。」

驛丞意外兼失落, 扶風上來解圍:「郡主一向愛清淨,今日舟車勞頓, 想是困乏了,後麵有我們伺候, 就不勞驛丞費心了。」

一門之隔, 交談聲低低切切, 戰長林低著頭,盯著居雲岫笑。

居雲岫蹙眉, 伸手推他月匈膛, 後月要最敏感的地方反被他用手一掐。

背脊驀地躥上股麻意,居雲岫羞惱地瞪著眼前人, 戰長林笑容更得意,嘴唇貼至她耳廓:「這驛丞怎麼這麼黏糊?」

居雲岫心道你倒也有臉說別人黏糊, 臉偏開,不再看他。

戰長林便盯著門框,唇依舊貼在那裡, 故意再說些悄悄話,炙熱的氣息燙著她。

「你閉嘴。」

居雲岫壓低聲警告。

戰長林偏不肯,反而借機放肆:「為什麼每次一掐你那兒,你就打顫?」

居雲岫抿唇忍耐,戰長林則忍笑,半晌,驛丞的腳步聲終於遠去。

扶風、璨月很識趣,隻是守在外麵,沒有進來,屋裡二人便仍是擁抱的姿勢——確切來說,是戰長林擁抱著居雲岫。

居雲岫最後警告:「還不放開,是手不想要了嗎?」

戰長林挑一邊眉,不舍地鬆開手,居雲岫要推開門走,戰長林搶先一步,把門鎖落下。

「啪」一聲,鎖成,居雲岫撩眼。

戰長林一臉正色:「有三件事,跟你商量一下。」

他每次都是如此,一到對方要發飆時,就立刻退回底線內,擺出一副不容人拒絕的正經模樣來。

這察言觀色的功力,簡直爐火純青。

居雲岫眼神冷淡。

戰長林知道自己已踩在她的底線上,不再插科打諢,道:「我昨夜哄恪兒說,小黑是送到醫館裡治病去了,回頭我會給他再送隻小黑狗過來,你給琦夜他們囑咐一聲,別說漏嘴。」

居雲岫默認,等他的第二件事。

戰長林嘴唇動了動,又收住,認真道:「居胤的事,你是想聽過程,還是聽結果?」

居雲岫道:「結果。」

戰長林心道也好,點點頭:「昨夜居胤被我蒙著眼,不知收拾他的人是我,以為是趙霽,你要是想,可以接著在這上麵做文章。另外,他昨夜到底遭受過什麼事,估計不會跟外人提,包括皇帝,所以他要想報復的話,一定是使陰招。當然,這陰招還是沖著趙霽去的。」

居雲岫本來的確是隻想聽結果的,聽到居胤居然會甘心做吃黃連的啞巴,不由來了興趣:「他遭受的是什麼事情?」

戰長林道:「你選的是結果,所以過程不能再聽了。」

居雲岫有點不滿意,戰長林便道:「我在路上找了一些狗屎……」

居雲岫立刻道:「你閉嘴!」

戰長林笑出聲。

居雲岫想到他以前跟人打架時造過的那些孽,再一聽這笑聲,便知道自己多半是猜對了,不想再在這個話題上有任何停留。

「第三件是什麼?」

提及第三件,戰長林笑容慢慢收斂。

趙霽跟居雲岫大婚的日子是明日,婚禮在傍晚,禮成後,肅王府與洛陽趙氏便真正開始休戚相關,長樂郡主居雲岫,也就正式開始成為趙夫人了。

戰長林月匈口有些堵,聲音也跟著啞下來:「我,想最後問一次,趙家這條路,是不是真的非走不可。」

居雲岫垂眸。

戰長林道:「我的意思是,有些事,不必非要你做出這樣的犧牲,這天下,你不想再用打的,我可以盡量不打,要策反趙霽,我們也有其他的方法可用,並不是隻有聯姻這一條路……」

「但隻有這一條路,才能讓他沒有退路。」居雲岫打斷他,沉靜的聲音裡仍然是一錘定音的斬截。

戰長林抿住唇。

他明白居雲岫的意思,這場聯姻看似趙霽於危難之時英雄救美,實則是肅王府假聯姻之名硬拽洛陽趙氏「上賊船」。從此以後,肅王府造反,便是趙氏造反;肅王府事成,便是趙氏事成,無論趙霽認或不認,願或不願,他都必須要跟肅王府命脈相連。

這是策反他最有力、也最保險的一條路。

可是……

「那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他知曉這一切都是圈套後,會如何?」

戰長林眉頭沒鬆,望著居雲岫的眼睛裡是難以掩飾的擔憂和猶豫。

居雲岫不做聲。

戰長林道:「你沒有想過。」

居雲岫能從他變冷的聲音裡聽出肯定和失望,望著虛空裡浮遊的微塵,道:「你不是說,會跟我站在一起?」

戰長林道:「可我會回長安,沒法時時刻刻都護著你。」

居雲岫道:「那就相信我。」

屋裡陷入沉默。

那日在河邊,居雲岫譴責戰長林當年所犯之錯時,用詞最鏗鏘的便是「不信任」,這一句「相信我」一下像一支羽箭,紮住了戰長林的喉嚨。

「還有別的事嗎?」

居雲岫開始下逐客令,戰長林月匈口更堵,千言萬語梗在喉間。

「晉王多疑,你大婚,我露麵,少不了一場戲要演,到時候可能會有一些難聽的話,你別聽。」

他知道聯姻這支箭他拉不回來了,那就必須確保這支箭能夠射準、射狠——居雲岫的安危是他最後的底線。

居雲岫聞言沉默。

他說「演戲」,她自然就想到了三年前,說「難聽的話」,她腦海裡便浮現出了那句「沒意思」,眉頭本能地蹙深。

戰長林伸手在她眉心一按。

居雲岫掀眼。

戰長林認真道:「你我已兩清過,不許再翻舊賬。」

居雲岫想到那夜在病床前對他承諾的話,啞口無言。

三年前他騙她一回,傷她一次,後來她也騙他一回,傷了他一次,互不相欠這類的話,的確是她親口說的。

戰長林道:「從今往後,我會信你,愛你,會跟你並肩進退,生死相依。這條路走到最後,你可以繼續選擇不原諒,不接受,但在那以前,你不能再瞞我,騙我,拋開我。」

居雲岫的手被輕輕一碰,低頭,是他伸著小指要來跟她勾手,這是以前他們最喜歡的承諾方式。

居雲岫百感交集,沒有動。

戰長林不等她廢話,徑自勾住。

「海嶽尚可傾。」

居雲岫指節微涼,被他牢牢地勾緊,昔日的誓詞重響在耳畔,有一剎那,久壓於心的秘密瀕臨決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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