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 半年才開竅呢（1 / 2）
關於智人的由來, 一直都是個謎，哪怕是最早接觸智人的初代試練者們，也不知道智人誕生的原因。
他們把智人看作是宇宙棱晶因為活了過於漫長的歲月, 從而衍生出來的靈智, 被那麼多個世界、那麼多種文明熏陶，宇宙棱晶的意識其實已經等同於神。
然而一旦慢慢剝開其內裡的構造, 他們會發現，這些無法用科學來解釋的力量也不是神, 對於人類而言，宇宙棱晶隻是更加古老的外星人罷了。
智人的誕生，好比宇宙棱晶因為感受到危機後從而使用的一種保護措施，就像人不能直接殺死自己身體內部的病症一樣, 不能直接捏死癌細胞, 因此需要通過其餘的途徑來治療。
智人是宇宙棱晶的意誌, 同時它們也是宇宙棱晶的免疫係統, 幫助宇宙棱晶維持試練者遊戲的正常運轉, 讓宇宙棱晶能夠擁有一個穩定的環境, 來吸收試煉世界提供的養分。
與智人的交鋒, 相當於和宇宙棱晶交鋒, 智人落敗後，宇宙棱晶的意誌被抹消, 試練世界便再沒有什麼能夠限製試練者的東西了。
然而被抹消的隻有宇宙棱晶的意誌, 宇宙棱晶本體還在那裡, 一個漂浮在宇宙中的難以用計量單位來描述其體積的龐然大物, 因此試煉世界不會消失，隻會陷入無人主持的混亂狀態。
智人王被送進古神棋盤後，葉隼留下一句「最後一道我來」, 身影便消失在了原地，剩下三個人攔都沒機會攔。
因為璀璨的例子還擺在那裡，葉隼容易受智人影響，金色的眼睛還沒徹底恢復過來呢，這會兒再跳進棋盤，就有點考驗人的心髒了。
奈亞直接把拉哈爾的裁判權限給搶了，進去觀戰，更準確地來說，是想辦法使勁給葉隼開後門。
這兩人對智人的感官與棋盤外等著的兩人不是一個層級的，沒過多久，葉隼就帶著一枚智人風格濃烈的戒指回來了。
葉隼感覺自己的掌心沉甸甸的，這枚戒指承載著所有試練者的夢，是終結這場不平等遊戲、解放全試煉的鑰匙。
利莫維依問：「現在捏碎嗎？」
葉隼用實際行動回答了他，金屬被碾碎成顆粒的清脆聲音短暫而又清晰，但那一刻對於所有還被控製在試練者係統下的試練者而言，卻是漫長的。
三大庇護所的試練者都停下了手中的事，腦袋出現了瞬間的空白，那一刻他們都意識到了，一直懸掛在腦子裡監視他們的那枚眼睛消失了，係統的壓製效果消失了。
鐵血要塞與紅蓮教會的人對這種感觸程度更深，他們在那一刻都同時望向了天空中的某一處，隻有他們這些能夠接觸到深層係統的人才知道，剛才究竟發生了什麼。
試練者每過一定的時間，都必須被強製傳送進試煉世界，係統的壓製消失了便意味著他們不用再進入試煉世界，就連前往各個庇護所與各個世界的傳送限製，也被解開了。
現在隻要試練者想，他們便是試練者世界的住在，疑問他們自由了。
智人王是支撐黑暗天國的最後一股力量，在代表智人王的智人戒指被葉隼捏碎了之後，黑暗天國這個世界已經搖搖欲墜。
黑色的幕布就像碎裂的玻璃一樣，出現了一道道密密麻麻的白色裂縫，裂縫裡是與黑暗全然不同的白色光芒。
「嘩啦啦——」
黑色幕布碎裂之後，葉隼眼中的世界豁然開朗，金色瞳孔中，白茫茫的世界裡到處都是黑色的漂浮著的數據。
利莫維依是最驚訝的，眼中全是好奇與驚艷，然而在發現身邊三位的表現一個比一個平靜後，他突然收住了即將脫口而出的感嘆聲。
葉隼悄悄收回了餘光，這種後就不要去拉別人的麵子了，在場的四人中就他沒被同化過，隻有被同化過的試練者才見過這種數據條漫天飛舞的場景。
奈亞和拉哈爾應該是此時最感慨的兩人，萬年前的目標現在觸手可及，一萬年前他們幾乎全軍覆沒，一萬年後，他們終於進入了係統的中樞。
巨大的棱晶虛影在他們的身前漂浮著，就像一個死物一樣，雖然從嚴格意義上來說，它確實是死物。
在葉隼四人接近的時候，那些圍繞著宇宙棱晶虛影的數據條被驚動了，開始像蛇一樣四處逃竄。
奈亞走進了宇宙棱晶的虛影裡，隨後宇宙棱晶的虛影便沒入了他的身體裡。
葉隼疑惑：「你在做什麼？」
奈亞聞言，短暫的遲疑了一會兒，隨後道：「接管試練者係統的控製權。」
葉隼：「那你會怎麼樣？成為新的神嗎？」
奈亞：「這不是什麼好事。」
葉隼：「我知道，我沒想和你槍。」
拉哈爾抱著看戲的心情站在一便，利莫維依還有帳要和他算，但現在葉隼那邊似乎不太對勁，利莫維依不得不主動開口。
「取得係統控製權會怎麼樣？」
「站那麼遠乾什麼？都聽不清你在說什麼，」拉哈爾伸手勾利莫維依，結果撈了個空，「好吧……我覺得事後你可能需要聽我給你講個故事，那樣就能跟你解釋一切了。」
利莫維依：「不是很想聽，你先告訴我取得係統控製權會怎麼樣？」
拉哈爾眼皮下垂，用餘光淡淡地掃了眼隔壁僵持的二人組，道：「就像你想的那樣，會變成神。
掌控係統，繼承智人們的職責，將試練者係統再延續下去，也許最初他還能保留著人類的情感，但一百年、一千年、一萬年以後呢？
被孤獨折磨的他，會不會變成下一代的智人呢？畢竟神的感情都是很淡的，尤其越是古老的神，就越是沒有情感這種東西，他們的眼裡隻有邏輯。」
利莫維依：「……為什麼一定要繼承控製權呢？解放大家讓大家都回到自己原本的世界，讓試練者徹底成為歷史中的一頁不行嗎？」
拉哈爾眯起了眼睛，道：「你不會還天真的以為，所有的試練者都能回到自己原來的世界吧？」
利莫維依很討厭拉哈爾這種高高在上的語氣：「算了，我直接去問隼他們……」
拉哈爾立刻上前一步抓住利莫維依的手腕，利莫維依冷漠地回頭，看見了拉哈爾的發頂。
拉哈爾抬起了頭，扯出了一抹勉強地微笑：「不好意思之前習慣了，有點難改。」
利莫維依：「習慣了找我茬嗎？」
拉哈爾：「……」
利莫維依見隔壁的二人組似乎陷入了僵局，不好進去打破，最後還是選擇給拉哈爾一個解釋的機會。
拉哈爾鬆了口氣，繼續道：「要知道，試練者抽選自各個時空、各個時代，有的試練者已經在試煉世界度過了你想象不到的歲月，他們原本的世界卻是在一直前進的，他們就算回去，曾經留戀的人事物也不在了，還會跟現在的社會形態脫節。
更嚴重的結果，是他們原來的世界已經因為各種不可抗因素滅亡了，並非所有試練者都需要回家。」
這樣一說，利莫維依就被點醒了，很多因素他之前確實都未曾設想過，就這一點而言，他確實還不夠成熟。
拉哈爾：「與其想別人，你不如先想想自己，你出生世界的封建製度，文明程度在這些試練者中不算太高。
進入試煉世界後，你接觸到了更高級的東西，無論是思想還是生活習慣都已經發生了巨大的改變，就算你蠢一點還想著回去，其餘來自落後文明的試練者真的還想回去嗎？」
利莫維依瞪著眼睛盯著拉哈爾看。
拉哈爾的後腦勺流下了幾滴汗：「……」
利莫維依：「不用解釋，我知道我在你眼裡很蠢。」
拉哈爾遲疑了兩秒，隨後突然想到了一個絕妙的借口，他道：「這是恨鐵不成鋼，你都不為自己多考慮考慮。」
利莫維依：「也沒有什麼想考慮的，隻要把你的帳清算了，我後麵去哪都一樣。」
拉哈爾：「那這樣看來，你得和我繼續生活在試煉世界了。」
利莫維依：「沒有你。」
拉哈爾：「……」
拉哈爾的話葉隼不是沒聽見，試練者係統確實需要接管，因為會有大量的試練者繼續留在這裡，在這裡真正地安家，他們不能放著智人留下的爛攤子不管不顧。
不過如果變成神留在係統中樞的話，那個承擔責任的人，等待他的，將是無盡的孤獨。
他會看著熟悉的人事物不斷消失，像個過客一樣，注視著漫長的歲月，哪怕再有新意的東西在他的眼裡，都不過是一些湖麵上過後即逝的水花罷了。
這個選擇，好像也蠻符合奈亞的形象。
葉隼：「你想清楚了嗎？」
奈亞的眼中是葉隼微微皺眉的麵孔，他遲疑了半秒，隨後道：「差不多清楚了，我本身就和你們格格不入。」
萬年前的朋友和曾經出生的世界都已經忘得差不多了，現在的時代和出現的事物都是那麼的陌生。
奈亞：「我的思考方式已經和你們不同了。」
葉隼：「但是被同化的人並不記得自己同化時的樣子吧？」
奈亞：「但我是自主同化，保留了部分的意識，不然我們怎麼會那麼順利的完成目標呢？這裡麵當然有我的不懈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