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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麵天光昏暗, 天際剛露出小半個魚肚白。
顧罄叼著根未點燃的女士香煙,站在落地窗前,此刻距離她和淩妤昨晚那場荒唐性ai, 早已經過去了六個小時。
顧罄睡醒便站在此處, 已經不知道站了多久。
她一向頭腦清醒的思維,有些混亂,說不上來心中是什麼樣的感覺。
唯一既定的事實是,她把淩妤睡了。
原本以為, 以她昨晚發瘋的狀態, 她絕對不會如此平和, 應該會如對待實驗室裡的那群老鼠那般, 揉碎淩妤。
但事實卻出乎意料的平和, 她睡了淩妤, 淩妤翻身睡了她。
即便過程激烈到心尖戰栗, 但是她沒有出手傷害她。
這也是顧罄頭一回發現淩妤的另外一麵。
床上的女人遠沒有她表麵上看上去的人畜無害。
除了對自己不斷散發著愚蠢的喜歡外,淩妤的眼睛裡自始至終都盛著飛揚跋扈以及……膽大妄為。
那張白芍藥般漂亮的臉,欺騙性極強。
以至於昨晚兩人貼合在一起時,無法抵擋。
顧罄想著那樣一雙漂亮的眼睛, 誰都沒辦法拒絕。
像是妖精鬼魅, 又像是純潔的湖泊。
顧罄視線沒有焦點的落在窗外,唇角沒來由扯出一抹難以言喻的弧度。
她沒有想到昨晚自己會出現失控的情緒。這在她以往的生存履歷裡幾乎為0概率 。
顧罄自從從有記憶起, 她就是個沒有太多情緒的小孩。
她與周圍所有孩子都格格不入。
他們一起被關在曼穀毒窟裡,每一天都有同伴驚恐的哭聲。
顧罄一個人呆在角落裡麵無表情看他們哭, 她不明白為什麼哭。
後來有人告訴她, 因為恐懼。
遇見顧宏偉的那年,顧罄才八歲,那個中年警察偷偷的保護了她, 讓她逃過了孩子們第一次生死存亡的考核。
那天晚上,顧宏偉問她:「想不想跟叔叔回家?」
顧罄不明白中年男人眼睛裡盛滿的無用憐憫與疼惜,於是她對他說:「你如果想家。我幫你。』
顧宏偉笑著罵她,不像個孩子,像是會隨時走入歧途的高智商恐怖分子。
那年她才八歲。
組織裡的孩子,每天都會學習,他們比同年齡的孩子掌握的東西要更多。
一旦組織內部考核沒達標,他們麵臨的結局就是死亡。
顧罄不管學習什麼都會比別的孩子快,於是她的生存似乎格外容易一些。
空閒的時候她隻能清醒的看著周圍的同伴們被不斷洗腦,逐漸走向殘忍互相殘殺的道路。
那種感覺,就像是看一群關在同樣籠子裡的小白鼠,主宰者拿掉了它們的生存環境中的一環,規定了麵包數量。
籠子裡的老鼠們想要拚命的活下去,最終舉起長矛沖向自己的夥伴。
顧罄勸過,沒有用。
後來她看著他們自相殘殺,坐在大樹上沖顧宏偉說:「這就是內卷。」
顧宏偉看她的目光宛若看怪物一般,他說:「清清,叔叔擔心。或許有一天,你變成了他們那樣怎麼辦。」
顧罄無動於衷的聳聳肩,她天生就像是缺少七情六欲中的一環,沒有辦法建立起同理心,但是這並不妨礙,她討厭被人洗腦,她是獨立的個體。
顧罄年少的時光,有顧宏偉相伴,他給她起了小名「清清」而不是冷漠的代號「7」
他們在毒窟裡,連手躲過無數次生死危機,尋找毒販組織漏洞,奮力活的像個正常人。
顧宏偉經常問她:「和叔叔一起緝毒當臥底,有沒有成就感?」
顧罄看不懂中年男人眼底的自豪,不給麵子的掉頭就走。
十歲那年,組織老巢被毀。顧宏偉從孤兒院將她領走,他說:「清清,以後你要叫我爸爸。」
顧罄看不懂男人眼底的慈愛,她隨口說:「還是叔叔吧,我不習慣改口。」
直到後來,顧罄看著男人被槍掃射成篩子,那個中年男人佝僂著月要把自己護在寬廣的月匈膛裡時,她麵無表情抬起頭的那一剎那,男人隻剩一張血皮,她沖他喊:「爸爸。
從此她再無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