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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顧忌到最後一絲遮羞布，擱平常，淩妤直接出手揍人了。
努力調整了一下猙獰麵色, 再度仰起頭時。淩妤頂著那張慘不忍睹的臉自來熟的沖顧罄作：「什麼嘛, 又不是搶你老婆, 叫一聲會怎樣哦。」
所以……這又是怎麼了？
淩妤一臉懵逼, 全天下就顧罄最難搞。
顧罄長睫下垂, 她逆著光站著，一錯不錯的盯著淩妤，暗色的陰影下臉色看起來極冷。
饒是她作天作地、演技逼真，這會兒臉上也有那麼短暫的一瞬裂紋。
另外一邊，顧五叔屁都不敢放出一聲。
她臉上的表情徹底消失, 眼底帶了絲鬱氣。
淩妤抬頭時, 恰好撞入顧罄幽邃的瞳仁內。
淩妤瞥他一眼, 對方用沉默示意淩妤自己解決。
顧罄抬眸就看見淩妤不向自己求救，向顧秉濤求助？
顧罄這麼不上道, 是淩妤沒有想到的。
她是丹鳳眼, 內雙, 垂著眼皮看人, 眼皮堆疊在一起，與生俱來帶著絲冷艷刻薄的審度。
淩妤理解就是這麼個意思，她惡狠狠瞪了顧罄一眼，無語了：……
*
那模樣像是再說，被那麼多人覬覦, 你還敢頂嘴？
有那麼一瞬，淩妤甚至感到顧罄即將要動手了, 她投遞過來的目光恨不能將自己生吞活剝。
然而, 顧罄最終什麼都沒有做。
就顧五叔這種, 他也配？
顧罄的語氣壓了絲火氣，聽在淩妤耳朵裡，很容易變了味道。
那表情像是對她說：你也配？
顧秉濤一把年齡，娶一位歲數能夠當自己女兒的小姑娘，這件事擱誰眼裡都不算太體麵。
顧罄繼承了老爺子刻板疏淡的性子，做事情一向是有一說一。
她不承認淩妤這個五嬸並不意外，不過令眾人沒想到的是，她當場將話說的那麼不留餘地，著實打了顧五叔的臉麵。
偏生老爺子站在一邊，並沒有出聲製止。默認了顧罄的舉動。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顧老爺子是不承認顧五叔今晚帶回來的這個女朋友的。
顧三叔狠瞪了眼顧秉濤，有些生氣讓他帶人回來，怎麼還帶了這種上不了台麵的人。
盡管生氣歸生氣，場麵僵持著也不是事，顧三叔沖不遠處的顧三夫人使眼色，夫妻兩對視一眼。
顧三夫人很快心領神會，插入三人之間，隨口打了個圓場，轉而攙扶著老爺子，引入正座用餐。
淩妤瞥一眼顧罄，女人側著臉，跟在老爺子身側，明明低頭斂目與老爺子交談。
淩妤卻有種被對方目光監控的錯覺。
她眨了眨眼，下一秒顧秉濤一臉氣急敗壞的擋在她麵前。
他壓著脾氣，小聲警告：「讓你不要說話你為什麼一定要說話？」
淩妤地鐵老爺爺看手機：「人家就是想說嘛，理智管不住嘴。」
顧秉濤氣結：「今晚家宴如果因為你給我搞砸了，我不介意讓淩泰國滾出港城。
他的語氣已經很嚴厲了，事實上老爺子如果不承認淩妤，顧秉濤今晚接著結婚進入總公司領導層工作的事情，十有八九有無法成功、
饒是他擔心淩妤這個變態對他有別的肖想，但此刻剛被顧罄下了臉，又間接被顧老爺子無視個徹底。
顧秉濤無處發泄，平日裡的混不吝的暴厲脾氣便上了頭。
便將狠話撒在淩妤頭上。
淩妤一挑眉，出乎預料爽快的哦了一聲：「知道啦。」
沒預想到她這麼好說話，顧秉濤不放心的繼續道：「安全起見，你總之一句話不說為好。哪怕我大伯問你問題，也不用回答，明白嗎？」
淩妤點點頭。
顧秉承正在環視，煩躁的側過身，重復道：「到底明白了沒有？你是啞巴嗎？」
淩妤眨巴了下大眼睛，一臉哀愁，臉上泫然欲泣。
顧秉濤嗤了一聲，心說又來這招。
他勉強鼓足勇氣回視眼前殺馬特變態造型，接著看見她上下嘴皮子一碰，眼底掛著甜膩膩的笑意，而喉嚨口卻發出驚悚嘶啞的「嗬嗬嗬」聲。
顧秉濤目光定格在淩妤兩片暗灰色的唇瓣翕合上，三秒後，他像是患上了帕金森病似的，步伐淩亂往後連退三步，由於動作過快，打上發膠的碎發狼狽的從臉側滑落，吧嗒在臉上。
顧五叔捧住月匈口，喘粗氣，看都不敢多看身邊變態一眼。
「你乾什麼發出這樣的聲音？」
淩妤憋著笑，半仰起頭，她這個角度恰好看見顧五叔嚇得慘白的一張臉是，深怕這不中用的老男人心髒病犯了。
淩妤見好就收，沖顧秉濤眨巴了下眼睛，滿臉無辜道：「秉濤，是你不讓我說話了拉。人家都聽你的……就是不說話我容易嗬嗬嗬，怪可愛的。」
她盯著顧五叔的眼睛，捂住嘴巴，像是生怕他生氣似的，又發出一連串「嗬嗬嗬」聲。
顧五叔勉強支棱著雙腿，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的。
他深吸一口氣，強顏歡笑，沉默片刻，敗下陣來，滄桑道：「不然你還是說話吧。」
淩妤促狹的笑了下：「好哦。」
「……」
不遠處顧秀都快笑瘋了，如果之前沒有發現淩妤的騷操作，一分鍾前她見顧罄盯著顧五叔那邊，也跟著好奇看了一眼。
沒想到竟然能看見這種精彩場麵。
「她是哪裡來的神仙，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就沒有見過五叔被女人嚇得這麼慘。「嗬嗬嗬」虧她想得出來，也不知道從哪兒學來的。」
顧罄站在一邊，意味深長的勾了勾唇瓣：「是學的挺像，坐在輪椅上就更像了。」
顧秀饒了饒頭：「什麼啊？」
「像什麼？輪椅又是什麼梗？ 」
淩妤仰起頭的時候，恰好和顧罄瞟過來的目光撞上。
四目相對，淩妤從顧罄蔚藍色的眼睛裡看出一縷意味不明的笑意。
想要仔細看的時候，對方若無其事的抽回了視線。
顧家家宴的座位次序從大到小，依次排開。
從淩妤的角度，隻能看見顧罄似乎正準備拉開餐椅座下，她身邊站著顧秀，兩人像是正在談論她，視線時不時的往她身上瞟一眼。
顧秀像是問了什麼，顧罄抬眸瞥了自己一眼，唇瓣動了動，緩慢的吐出一個詞:「顧艇。」
淩妤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確定自己看的十分清楚，顧罄的唇語就是「顧艇。」。
淩妤整個人都不好了。
她臉色僵硬，尷尬到摳腳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