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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滾，不一定是我們學校的學生好不？你也不看看校園內網今年關於校花的評選。每年學校內網公開的校花校草總共就那幾位。沒道理這麼好看的小姐姐榜上無名。」
「吵什麼吵？」一群人之中，個頭最高, 留著一頭薑黃色長直發，穿裙子的同學忽然不耐煩的扭回頭。
淩妤腦子的抬眼, 看向正在竊竊私語的幾位同學, 抬腳向他們走去。
「她向咱們走過來了。」
「她」操持著男生特有的聲線, 不耐煩打斷身邊同學的竊竊私語。
淩妤從綠樹成蔭的環形綠道走出來時，才看見前邊走過來一群學生。
幾人推推搡搡了好半天, 似乎已經在一邊觀察了淩妤好一段時間，眼神躲閃的往她這邊瞟。
斜跨的小包是前幾年hl家新款，現在擱名嬡圈已經過時了, 但作為一位普通工薪階層的年輕女士拎出來，輕奢不失低調。
她今天的穿著既不會青春逼人，也不過分刻意死板。
淩妤理了理領口, 她今天穿著比較樸素, 因為是去麵試, 她從衣櫃裡特意挑了件素色織短袖, 下麵配一條高月要牛仔褲。
月要線拉高, 長腿細直。
此刻正直暑期，校園裡學生不算特別多。
休閒隨意, 貼合了一絲文藝的氣息。
然而預想之中的反應並沒有。
「請問行政樓怎麼走？」
淩妤恰在此刻走近, 在幾人身前站定，眼角餘光瞟見穿裙子女同學脖頸凸起的喉結，視線停頓了片刻。
這才後知後覺發現對方的性別。
她不著痕跡打量了對方一眼。
異裝癖？港大竟然比tj大學開放？
淩妤心裡驚訝，麵上卻是若無其事微笑，隻眼角餘光對這位異裝癖男生多留了一份注意。
後者明顯注意到淩妤打量的目光，「她」先是很不屑的昂著頭，等待淩妤用異樣的目光打量他。
淩妤唇角掛著禮貌的笑容。
陳雋之前向前走了一步，站在這群人最前麵。
淩妤的視線便再次與他對視上。
陳雋愣了愣，對麵女人視線平和。沒有鄙夷，震驚，隻是單純問路。
他掀開眼皮，難得抬手酷酷的指了指身後的那棟建築。
接著與淩妤笑眯眯的眼睛對視上：「你是保研夏令營的插班生？」
淩妤用手背頂了頂滑下來的鏡托，看一眼男生腳下踩著的高跟鞋，人畜無害的笑：「不是呢，我是老師。」
後者臉上沒來得及做出表情，他身後的一眾同學不約而同瞪圓了眼睛。
「開玩笑的嗎？」
「我反正不相信，小姐姐看起來二十歲不到耶。」
被一群大學生起哄誇年齡小，淩妤笑眯眯的接納了這份贊譽。
但到底為人師表，她倒是沒有過分和藹可親，疏離的沖眾人點了個頭，端著老師的架子，將目光再次落回穿女裝的男生身上。
後者看起來比淩妤心思更細膩，她什麼都沒說。
對方似乎已經察覺到淩妤的意圖，男生退後一步，長腿橫亙在淩妤麵前：「看夠了嗎？」
這人一看就是刺頭，卻又一幅女生打扮。
淩妤是想提醒男生，女裝平時私下裡可以，但在校內不要這樣穿著的好。
畢竟她現在是老師嘛，為人師表教書育人。
「你平常都穿這樣？」淩妤指了指男生的紅裙。
此話一落，男同學徒然攥緊拳頭，胳膊上青筋暴出。
空氣中安靜了一瞬，男同學身後的同伴大約都怕他，其中一位女生打著膽子不斷沖淩妤使眼色，讓她不要多管閒事，趕緊跑。
淩妤沖對方溫和的笑了笑，轉而回頭笑眯眯與男生凶戾的眸子對視上，她連顧罄都不怕，眼前小崽子的凶狠自然看不上眼。
陳雋吐掉嘴巴裡的狗尾草：「想指導我回歸正常穿著？」
淩妤不由失笑：「小弟弟，你多高？」
陳雋被帶了話題，心氣不順，向淩妤走近了兩步，似乎隨時就要將拳頭送到她臉上。
他咬著牙：「一米八四，成年了。」
言外之意，可以將你揍趴在地。
淩妤哦了一聲，就在所有人都以為她要出言訓斥男生的時候，她禮貌又不失刻薄沖男生笑了一下：「那你長得太高了。老師建議你，下回穿裙子呢，訂做比較好，女生很少有你這麼高的，裙子穿在你身上偏短，腿毛都露出來了，不好看。」
陳雋愣了。
身後的同學們也愣了。
淩妤若無其事的端起人民教師的架子，優雅的從不良少年身邊走過。
走了很長一段距離，身後忽然爆發出一陣爆笑聲。
「哈哈哈哈哈。陳雋，聽見沒？咱老師讓你裙子穿長一點呢？」
「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那漂亮小姐姐真是教務處那群老巫婆的同胞？看起來不像吧。」
……
陳雋壓著火氣沖一堆人吼：「閉嘴。」
*
經過這番耽擱，淩妤幾乎是踩著點抵達人事廳。
「來的很及時啊。距離麵試時間，還有一分鍾。」守在門口的女老師，四十歲上下，戴著一副黑框眼鏡。
她皺著眉仔仔細細打量了眼淩妤，唇角下壓：「你知不知道這次麵試關係到您入職再審問題。希望淩小姐認真對待。」
「副校長之前直接將你個人資料下發郵件到我這裡，需要和你說清楚的是……」
「不管你背後是什麼關係，顧老既然對你的專業水平生出質疑。那麼今天的麵試一定會公平公正進行，學校不會接受水平不達標的老師。」
言外之意，你不要心存僥幸。
「請問……」淩妤挑著眉眼，見這位女士上來就是一通劈頭蓋臉自說自話，她溫吞道：「您是？」」
李眉被問的一噎，到口的訓斥梗在喉嚨口。
大約是長年訓斥人，這令她眉心有一條深深的刻痕，此刻被淩妤一句話氣著了。
倒豎的痕跡像是鐫刻在眉心，她深吸一口氣，板著臉道：「我是教務處副主任李眉，行了，你進去吧，顧老、張主任在人事廳等你……」
*
港大校長和副校長前往海大調研，為期十天。
關於港大新老師任免的事情，全權交給了教務處人事科。
按道理，半個月前港大聘用職工名單便已經對外公布，但一個星期前，顧秉承對淩妤教學能力提出質疑。
顧秉承是文學院老院長，在外聲譽極高。
他德高望重，輕易不會對一位新入職教職工提出質疑，但淩妤那晚家宴的表現實在不體麵。
因此再權衡再三，出於港大學子負責的角度考慮，提出重新麵試的決定。
沒有武斷去除淩妤任職的資格，其實是想著再給她一次機會。
人事廳來的領導不算多。
教務處主任是一位年齡大的老頭，他背著手，坐在長條麵試椅上，歪頭跟顧秉承閒聊。
「看來顧老說的不錯，前幾天您親自讓我們再審核麵試的女老師大約是有問題的。麵試這種重要的事情踩著點過來，老頭子看人品不怎麼樣。」
顧秉承肅著一張臉，若有所思。
見他不說話，張主任尷尬的抿了口茶，看一眼門口：「嘿，來了。」
顧秉承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門口的年輕女人衣著簡約，明眸皓齒、身後是三十六度艷陽天，陽光下，皮膚白的宛若上了一層瓷釉。
她緩步走來，身上不見絲毫那晚所見的殺馬特浮誇，。
唇角含著三分笑，落落大方走到麵試廳正中。
「各位領導好。」
顧秉承盯著淩妤好一會兒，接著再一次認真閱讀手中淩妤的入職信息。
「姓名，淩妤，h大畢業、tj進修文學史，導師ann。」
顧秉承的眼睛來回看淩妤，h大，忽然記憶回籠。
難怪他說這個名字有點熟悉！在回憶當初那位小姑娘的長相，正好和眼前的女人對上號。
顧秉承雙眸精光四射，冷不丁笑了一聲。
另外一邊淩妤簡單做了下自我介紹。
顧二叔親自麵試這件事，淩妤也是剛才才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