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第22章(1 / 2)
三天後。
八方船山。
登山道入口,穿著五顏六色沖鋒衣的登山者,也不乏有穿著傳統服飾的愛好者,裝備齊全地在小賣部前停留。
走進山腳處的入山登記處,在登山名冊上填寫完姓名,三條宗近便繞開了拍照留戀的人群,輕裝簡行地登山了。
登山者大多背著背包,準備好充足的水與食物等物資,站在八方船山的山道地圖前,確認好路線,最後才興致滿滿地出發。
三條宗近穿著黑色的風衣,半張臉被碎發與立起的衣領擋住,他手中沒有登山棍,也沒有準備背包或提袋,隻是如出遊般慢悠悠地前行。
崎嶇的山道,被人為的開發出一條青石鋪成的小道,因為年久失修,不少地方已經破碎。
台階的兩旁,覆蓋有亂生的球序卷耳與酢漿草,無名的低矮灌木間冒出紫紅色的小花,散發出獨屬於野外的清新氣味。
「這樣的環境,出乎意料地讓人懷念。」
為了尋找時間溯行軍的痕跡,他特地走了偏僻的小路。
八方屋山環境優美,周圍的靈氣波動也很尋常,不像是那天遇見的時間溯行軍(骷髏武士)身上,帶著令人作嘔的腐朽味道。
越往深處,小孩嘈雜的打鬧聲,大人細碎的交談聲,都被蟲鳴鳥叫蓋過。
等三條宗近回神來時,他已經處在一座木質的吊橋上。
鐵絲牢牢地定在木板中,清澈湍急的溪流從橋下流過,沖刷著圓潤的大小碎石,朝一片濃鬱的綠色樹影間再次流去。
三條宗近順著溪流沖刷來的地方看去,在逐漸分開的樹杈間,矗立著一座低矮的神社,銀朱色的牆上覆蓋著鉛色的瓦片。
「您是稻荷明神的化身嗎?」
不知何時,有人已經靠近。
白發的付喪神站在吊橋的另一側,靜默地注視著八方船山高處的神社。
富有磁性地聲音,低沉的解釋說:「那是稻荷明神的居所。」
三條宗近偏頭看去,一眼便認出來。
本體被放置在金色的刀鞘中,梨花木上雕刻著紋飾,黑色的流蘇緩緩垂下。
被靈力加持後,未被歲月摧殘,整潔如新。
一如被三條宗近親手獻給一條天皇時。
三條宗近看向付喪神紅色的眼睛,微笑著說:
「我不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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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四個字響起的時候,小狐丸能感覺到,毛發都完全蓬鬆起來了。
因為,那是銘刻在記憶之初的聲音。
大家往往認為,他是稻荷明神協作而鍛的刀劍,是稻荷明神的眷屬。
石切丸說,因為他有著神明祝福,他無需祓除厄運。
笑麵青江也說,因為他有著神明庇佑,幽靈都不會靠近他。
然而,與神明這樣千絲萬縷的小狐丸——
記憶之初,全然沒有關於稻荷神明的印象。
被獻給天皇之前也好。
從那燒旺的爐火中開始也好。
從始至終,小狐丸聽見的,看到的,感受到的——
隻有一個人。
「三條宗近。」
但天皇、貴族、將軍、學者……各地的人們,反復說著同樣的話,說那些關於稻荷明神的傳言,關於稻荷明神化身狐狸鍛刀的故事。
隨著時間流逝,記憶不能經受考研,小狐丸偶爾會反問自己——
他其實是……稻荷明神的眷屬嗎?
被三條宗近……與稻荷明神的化身一起鍛作?
當這樣的疑問重復了一百次、一千次、一萬次,有那麼幾個平常的瞬間,連小狐丸自己也差點相信了稻荷明神的故事。
甚至會這樣介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