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第33章(2 / 2)
人是在他麵前死去的。
沒有變成鬼魂,沒有變成妖怪,在爐火中活活燒死。
所以,他就算去了米花町,就算拜訪了咖啡廳,也隻是看到空盪盪的屋子,不存在的門牌號,陌生的人類。
如此而已了。
三日月爽朗地笑起來:「哈哈哈。」
那枝綻放的玫瑰,被棄置在水中。
與那些亮著光的河燈不同,花枝頃刻間就隨著水波而去,沉入河底,消失不見。
水麵上的漩渦,猶如一片烏黑的深淵,吞下了所有的光。
付喪神麵對河麵,沒有理會對方的囑咐,隻是平靜地通知身後的青年。
「已經可以了。」
語罷,三日月便驟然拔刀,一刀斬碎幻影。
周圍光怪陸離,皆如水幕般落下。
他心中知曉,三條宗近站在他身後,不出半米距離。
或是在溫柔地笑,眼裡盛滿了期待。
……
但三日月沒有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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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睜眼時,新月當空。
付喪神迅速朝身側看去,茫茫原野上空無一人。
被係好的柔軟長巾,也不見蹤影。
隻有他的影子,被昏黃的光線不斷拉長,與拐角處的黑暗融在一起。
接著,那路燈像是遭遇了什麼意外,閃爍一下,突然熄了。
三日月宗近的手,停留在刀鞘上。
他想,他應該早早斬碎那幻影的。
在遇見三條宗近之前,在跟隨他走進那公寓前,在對方閉眼安然睡去前,在煙火大會之前……
嘛,有形之物終將消逝。
三條宗近如此,三條宗近的幻影,亦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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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是……
他差點,差點就信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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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石密布的林間,溪流潺潺流向低處,鳥鳴和蟲鳴交雜在一起。
借著明亮的月光,小狐丸找到了壓切長穀部。
準確說,是壓切長穀部的本體。
刀鞘棄置在深深的雜草中,已經變為兩半,上麵布滿了恐怖的刻痕,紅繩也被剪成了幾段。
二尺一寸四分的太刀,刀尖出被生生磨彎了一毫。
而本應筆直的刀身,則扭曲成詭異的弧度。
銀色的表麵,印上了黑紅的斑塊。
已經無法抑製的靈力,毫不保留地向外泄露著。
小狐丸想來找壓切長穀部理清三條宗近的下落——他預想過很多情況,戰鬥也好,謊言也好,陷進也好,誤認也好……
但哪一種預想裡,都不包含麵前的情形:
名為壓切長穀部的付喪神,身受重傷。
他已經無法維持自己的形體,控製不了自己的靈力,被迫退回了刀劍之中。
月光穿過樹葉的縫隙,落在那破破爛爛的刀鞘——不,此時隻能稱之為木塊上。
小狐丸看清楚了——
那看似無規則的刻痕,實際上從上到下,組成了幾個駭人的大字:
「反逆者」。
作者有話要說:隻有兩人同行的煙火大會、卻沒有牽手。
買了玫瑰氣氛正好、卻丟進了河裡。
這樣的三明,日後會後悔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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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語)反逆者:叛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