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第四十七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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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鷗外的算盤又又又一次失敗,他一隻手環在月匈前夾著兩隻小貓,另一隻手抬起在小貓麵前逗弄,「可惜了……連感情牌都不給我打的機會,老師真是殘忍啊……你說是吧。」

「喵?」

兩隻小貓齊刷刷的順著森鷗外的手挪動視線,然而作為傾聽者的它們並聽不懂森鷗外的話語。

森鷗外很想嘆一口氣。

筆記也好,照片也好,那一聲老師也好,無論他怎樣表現出曾經的一麵,對於時枝而言他也隻是會感到疑惑和懷疑。

人總是會有先入為主的認知。

而這一次的時枝顯然是將太宰治作為那個「先」。

太苦惱了。

即使時枝沒有表麵的去否認或者承認那一聲「老師」,也沒有再對他升起什麼敵意,但很顯然,他也沒有喊出那一聲「林太郎」。

森鷗外一邊苦惱接下來要怎麼做,一邊隨意的抬頭,恰好看到不遠處一個熟悉的人。

「呀,森先生,許久未見……看來組織裡的工作很累呢。」

太宰治慢悠悠自遠處走來,他雙手抄兜,渾身上下寫滿了悠閒,語氣是明晃晃的嘲諷,仿佛在說:「壓力真大啊,都精神失常到和貓交流了呢。」

森鷗外自然是聽得懂他的言外之意,但他依然笑意不變,甚至笑眯眯的開口道:「啊太宰君。」

「雖然很不想承認,不過確實現在的老師更相信你呢……以我的身份。」

森鷗外變著法的提現太宰治現在不過是一個「替身」。

「放心啦森先生,其實早就該說謝謝你,才能讓我能和老師享受現在難得的美好時光。」

太宰治笑眯眯的表示如果不是森鷗外曾經做了錯事,也不會有他現在看森鷗外吃癟的好事。

森鷗外,慘。

太宰治知道時枝就在森鷗外背後的商場,他徑自邁著優雅的步伐自森鷗外身側擦過,不忘再捅上一刀,「對了,老師說今晚要和我去逛廟會,啊,以及森先生你派來的委托人小姐已經全招啦。」

在確認了來人身份後,太宰治便果斷采取了審訊的手段查探情報,當然,因為沒有造成什麼損失和麻煩,他這次可是很溫柔的。

進了商場後的太宰治便斂了斂他麵對森鷗外時的笑臉。

隻能說是森先生著急了,用這種漏洞百出的計劃試圖糾正時枝的認知……

什麼給偵探社找點雞毛蒜皮的小事支開一下人員,將一些情報傳遞給偵探社……太宰治想起那隻現在在偵探社裡鬧的整個偵探社雞飛狗跳的黑白貓……和對貓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社長什麼的……簡直是地獄!

太宰治果斷出逃。

雖然比起狗來說他對貓沒有那麼討厭,但是——一想到這幾隻貓可能是森先生買回來然後餵養,撫扌莫過的,他就惡心。

而此時,已經挑選好香水的時枝將特意要求包裝好的精美盒子交給與謝野,「可惜我記不清楚究竟欠了多少次禮物,隻能稍微補償一點了。」

「……嘖,不是給你自己挑的嗎?」

與謝野說著,還是接了。

「畢竟我喜歡的那個牌子已經停產了。」時枝的語氣有些遺憾。

「真是戀舊啊……」與謝野無奈居多。

時枝無辜的眨了眨眼,「畢竟記憶是很珍貴的財富。」

與謝野攢了攢左手,旋即又鬆開。

明明……什麼都記不清了還說出這種話,真是的。

「對了,晚上要和阿治去逛廟會,是很難得的機會呢,晶子要來嗎?」

「算了,你和他去吧。」

與謝野遺憾的開口,「比起那個天天上班扌莫魚,下班後哪都找不到的家夥……我還有工作要做。」

「欸……但是我記得阿治應該是有任務的時候很認真。」

時枝像是在慢慢拚湊出另一個人物,惡而那個人物和太宰治相似卻又完全不同。

畢竟本就是兩個不同的存在。

與謝野也很清楚所謂的「真」與「假」。

或許一開始的時枝隻是想找到他的學生。

但是他並沒有忘記那場讓他放棄一些也是去一切的「死城」事件,可他又不願意僅因為這件事情便放棄那份感情。

所以在他的心中,他的「林太郎」便成了「太宰治」,一個年輕的,沒有那麼偏執,也沒有犯下錯事的人,也是他能傾泄愛意,能夠在這個對他而言陌生的地方所能相信的人。

這是太宰治和與謝野閒聊時告訴她的,與謝野隻是說:「至少你是林太郎的話,不會讓他那麼難過吧。」

「才不要呢,做替身什麼的。」

太宰治扭成了一個表情包,然後收獲了一個與謝野無奈攤手的動作,「但是我看你做的不是很開心麼。」

太宰治無辜的眨眼。

畢竟給森先生添堵的事情……根本!無法拒絕!

況且……此時太宰治站在專櫃麵前,他看著不遠處結賬點的與謝野和時枝,揉了揉自己的後腦勺,「嘛,被愛著什麼的……」

即使有個聲音在叫囂著逃離,但是……

「也還不錯……」

他自言自語呢喃的話語剛落,便見時枝隨意扭頭間對上了他的視線。

「阿治?」

「嗨嗨。」

太宰治笑眯眯的應答,甚至還抬起手晃了晃彰顯存在。

「在這裡哦。」

他還不忘再補上一句。

與謝野嫌棄的撇了他一眼,轉眸看到笑容更真切了幾分的時枝,她默默的後退了半步。

果然學生才是最重要的,她懂了。

「老師~今晚要逛廟會,所以我提前把工作完成了哦。」

太宰治說出了震驚與謝野,啊不對,震驚整個偵探社的話。

「看來阿治很期待呢。」

時枝順著太宰治的話說,一副寵溺的模樣讓與謝野恨不得自戳雙目。

「那麼回去準備一下吧。」

「嗯哼。」

夜幕降臨。

漆黑夜幕被一道流轉的華光劃開,似是第一道煙花,閃爍明光盈盈點點的組成美麗奪目發畫麵,往來之人細聲交談聲與街邊小吃攤間食物成熟換色的聲音交織。

太宰治換了件素色和服,手中拿著時枝剛剛買給他的章魚燒。

「撈金魚!」

太宰治興致勃勃的拉著時枝去參與這些傳統遊戲。

時枝輕鬆的在老板窒息的表情下接連撈到,他笑眯眯的向太宰治炫耀戰利品。

「欸~看來老師的技術不錯誒,看來我也不能落後了。」

於是老板的表情更窒息了。

他隻想說,要不你們把攤子都搬走吧,給他一個痛快。

時枝看著太宰治,想到的卻是另一副畫麵。

黑發的少年各項小遊戲都遊刃有餘,直到他們打賭誰輸了誰就去向前幾日惹惱的那個脾氣古怪的老頭道歉。

黑發的少年在撈金魚一項上屢屢碰壁,他垂眸無奈的說:「看來這個差事要歸我了,老師。」

那兩道身影重疊。

但它們的色彩並不相同。

與謝野猶豫未道的名字,熟悉陌生的感覺……

與光明而背,卻也被包裹,被保護的一個小小角落中的身影漸漸清晰。

時枝對太宰治說:「接下來,去看煙火吧。」

「好哦。」

太宰治鮮明的看到了他眸中閃過的復雜,在漆黑的夜幕中,那抹淺色身影忽然變淡了許多。

太宰治幾乎能透過他看到遠處無際的夜色。

煙火像是在漆黑畫布上炸開的美麗的顏料,它們顏色美而奪目,璀璨鮮明。

在人流如織的石橋,一道又一道身影不斷的掠過,悉悉索索的聲音中偶爾會有一兩道鮮明的獨特。

越過那些,時枝看到了一個人影,他像是騙過了時間,回到了過去自己的某個節點,黑發的男人慢慢的揚起一個笑容。

他的背後是騰升的煙火。

「森。」

時枝先喊了這個名字。

「啊……真巧啊閣下。」

森鷗外又重新換回了那個疏離的稱呼,他牽著換了件鮮艷紅粉色,漂亮的像是櫥窗裡的精致人偶的女孩。

愛麗絲換回了她的金發,朝著時枝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容。

「是啊,晚上好,森,還有可愛的愛麗絲。」

時枝扌莫了扌莫,從口袋裡扌莫出了一枚禦守,走近,半蹲下遞給了愛麗絲。

森鷗外站在石橋階梯邊,看著彎月要的淺栗發色青年,他今天換了身深色和服,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看著青年仿佛和他背後的夜色融為了一體。

太宰治站在石橋的另一側,他手裡還舉著兩個蘋果糖,鮮紅的蘋果澆灌著甜蜜的糖漿,在周遭點綴的燈光下泛著晶瑩的光。

他沒有出聲,自人流湧過的間隙看著那三道身影。

「後來去道歉了嗎?」

時枝說著常人聽到會感到雲裡霧裡的話語,森鷗外卻從善如流的對答:「去了,被狠狠的罵了一頓呢,明明是老師和我一起煮的草藥,況且我也不覺得那個味道很難聞呢。」

「……唔,其實我也不覺得難聞。」

時枝笑眯眯的揉了揉愛麗絲的頭。

「這裡或許不是欣賞煙火最好的地方,但是也不錯。」

他抬頭看了眼漆黑的夜幕,還有那些花朵綻開蝴蝶振翼般的煙火。

森鷗外牽著愛麗絲,慢慢的順著台階向上走,時枝站在下處,看著他們。

曾經的畫麵越來越清晰,也越來越真實。

等到煙火下墜,時枝也慢慢的順著又一波人流走到了森鷗外的身側。

太宰治不知何時出現在了另一側,他鳶色的眼眸中恰好映出煙火四散墜落的瞬間。

「老師。」

森鷗外的聲音在一片噪雜中顯得格外清晰。

「如果當初我能將我的計劃,我的理想都告知與你,你會同意嗎?」

森鷗外在等待一個答案,一個宣告他失敗的徹底,但他又一定會接受,也一定會承認的答案。

「會。」

「即使那背後是無數人死去,無數悲鳴。」

「唔……對我而言,我的學生是最重要的,僅此而已。」

時枝笑眯眯的說著冷漠的話語,他的語氣仿佛森鷗外剛剛所言的無數生命都不值一提,仿佛徹底推翻了他一直所表現的想要懸壺濟世,拯救生命的表現。

森鷗外閉了閉眼。

他得到了答案,也真正承認了自己曾經選擇上的失敗。

原來……原來隻需要他去說明,那麼作為時枝所承認的,唯一的特別存在,他的存在是遠遠淩駕於其他之上的,時枝告訴他,在這份特殊麵前,其他的都不重要。

即使是他自己所堅持的行事準則,也都可以丟棄。

森鷗外鮮少會嘗到這種苦澀的滋味,像是百分百純正的黑巧克力摻入咖啡……但是偏偏又透著那麼一絲苦到極致的甘甜。

「呀,太失敗了,森先生。」

太宰治不嫌事大的在一邊起哄,他看著時枝的側臉,對方眉眼很淡,有著種輕描淡寫,溫柔細膩的感覺,也總是帶著笑意,語調和話語也從來都是不緊不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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