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4 記住,他是給了你生命的人(1 / 2)
隨著裴家老爺子安葬,塵歸塵,土歸土。
雖然無論是裴凝,還是裴妮都在有意製造機會,想方設法製造何田田和裴家姑媽的見麵機會,但她跟那個女人之間始終還是隔著一層透明的障礙牆。
她們生長環境不同,境遇不同,三觀不同,看待事物的觀念也不同。
就算是強行麵對麵坐下來,無非就是尬聊兩句,起不到什麼積極作用。
所以每次見麵,她心底裡都隱隱在抗拒。
裴家姑媽沒有留意到這些,因為與女兒見麵的欣喜足以蓋過其他情緒。
過往二十餘年的時光已經錯過了,剩下的時間彌足珍貴。
以前不覺得日光有多倉促,自從家中父親和裴燃接連去世之後,她愈發覺得人生數十載,稍縱即逝。
前半生,種種原因交雜在一起,她做了太多違背自己心意的事情。
從今以後,她隻想遵從自己的心意,把握當下,珍惜每一個跟女兒相處的日子。
此時。
何田田正立在鏡子前,一條圍脖變了十幾個花樣,但還是圍了個亂七八糟。
一想到裴家姑媽的車子在樓下等著她,就心煩意亂。
今天原本的計劃是跟要陪顧閱忱去看周有為的兒子。
對,周有為有兒子了。
跟繆斯姐姐的。
不聲不響,一胎二寶,兩個麟兒。
用顧閱忱的話說就是,周有為那嘴角扯的跟口罩帶子似的,恨不能直接掛耳朵上。
何田田壓根想象不出來,像周有為那種雲淡風輕的性子,笑的跟呲牙猴似的,會是怎麼一副畫麵。
一切計劃妥帖,頭天晚上禮物都買好了,這會兒正準備出門,侯叔的電話打了進來,說是裴家姑媽已經等在他們家樓下了,要帶她去個地方。
何田田非常抗拒這種不速之客,心情瞬間變糟。
她正琢磨著一會兒怎麼跟顧閱忱開口,他人已經悄然立在了她身後。
「告訴你個可能會炸毛的消息。」
顧閱忱從身後環抱著她,下巴抵在她的肩窩,慵懶的聲音帶了些讓人心癢的央求:「你先答應我,不要生氣。」
何田田偏臉,有點被他「嚇到」:「什麼……什麼消息?」
顧閱忱:「咱們今天的『偷娃』計劃,可能要取消。」
何田田:「……」
這不應該是她的詞兒嗎?
這時,顧閱忱抬手,手機在何田田麵前晃了晃:「醫院剛剛發來的消息,有一個重要的會診,我現在就得過去。」
這麼巧?
何田田凝視著他,不信:「信息呢,拿來我看一眼。」
「不用看了~」顧閱忱不給:「看完隻會更生氣。」
才沒有什麼醫院消息,隻是她剛剛跟侯叔打的那通電話,全然落到了他耳朵裡。
顧閱忱立在書房門前,看到接完電話的何田田立在是試衣鏡前好一番猶豫,知道她心裡肯定是擰巴上了。
這才找了個理由,讓她安心。
何田田又不傻,怎麼會想不通這一層。
剛想開口詢問,顧閱忱薄唇在她唇間啄了一下,把她的問題堵了回去。
明明已經老夫老妻了,可還是會被顧閱忱突然之間的小動作搞得心髒砰砰跳。
顧閱忱來到她身前,雙手搭上她脖頸間的圍巾,一一幫她整理好,順便合了合她的外套:「去吧~」
何田田:「去哪裡?」
顧閱忱扌莫扌莫她額腦袋:「去做應該做的事。」
四目相對,何田田已經找到了答案。
她就知道……
看著顧閱忱彎起的唇角,何田田隻覺得眸心一燙,直接撲到他懷裡,踮起腳尖在回了他一個甜橙味的香口勿。
「看娃的事兒,我們再議。」何田田雙手捧著顧閱忱的臉:「那我先走了~」
拜拜。
顧閱忱微笑著,揮手。
盯著何田田小跑而去的背影,顧閱忱整了整襯衫的領口。
娃娃還是自己的好啊!
別光顧著看娃的事兒,生娃的事兒也得提一提呀!
從小到大,各個方麵來講周有為跟他不分伯仲,倒是生娃方麵讓他搶了先……
好氣,不能輸!
……
電梯內,何田田想到剛剛顧醫生的「小心機」,甜甜的笑意掛上唇角。
這個冰山「蜀黍」,好會!
怎麼辦啊~這個被她「調教」過的男人,越來越迷人了。
最近,何田田能明顯感覺到,顧閱忱對裴家固有的敵意變淡了許多。
她知道,顧閱忱在妥協。
為了幫著彌補她與生母之間的裂痕,做出的妥協。
如果他不肯低頭,她置身於兩人的之間,就是餅乾的夾心。
他愛她,就同她愛他一樣。
既可以為了對方冒天下之大不韙,也可以為了對方跟一切和解。
電梯門打開,大廳裡投落進來的光芒似乎都帶著粉紅色,何田田神清氣爽。
直到出門看到那樣紮眼的豪車,她心情瞬間回落。
司機看到何田田,連忙幫她開了車門。
小姐長,小姐短的叫著,何田田怎麼聽怎麼別扭。
車上一共四人。
司機,侯叔在前。
何田田跟裴家姑媽坐在一起。
車內空間足夠寬裕,可何田田還是覺得狹促逼仄,身體本能的跟她保持距離。
至今為止,在她心目中,母親大人隻有盛堇一個。
裴文珊雖然生了她,但失了養育之恩,感情就變得非常奇怪。
尤其是對方這角色轉變的過於突然,何田田需要時間去適應。
上車之後,她一言不發。
裴家姑媽在試探著找話題,一一失敗。
一旁的何田田聽著其實怪心酸的,誰能想到一個雷厲風行,不苟言笑的商場傳奇,在女兒麵前會變得這般謹小慎微,好像每說一個字都要好好斟酌,生怕錯了便壞了氣氛。
「你們這是要去哪兒?」
始終不言語也不像話,何田田便開了口。
見女兒主動搭話,裴家姑媽麵露喜色:「帶你去個地方。」
何田田:「什麼地方?」
裴家姑媽:「陵園。」
陵園?
裴家姑媽見她疑惑地盯著自己,便解釋:「今天是那個人的忌日。」
那個人?
何田田怔了一下。
等裴家姑媽引著她到了那個人墓碑前,何田田才恍然大悟。
那個在裴家人口中不配擁有姓名的男人,便是他的生父。
墓地雜草被人修整過了,墓碑上的照片也換了新的。
何田田看到了一張英氣逼人的臉,卷發齊肩,眼神迷人。
一眼看去,應該是個對生活充滿熱忱的年輕人,就像她……
不對,確切的說,她性子裡的種種樂天因素應該是隨了他吧。
不僅僅是性格呢,好像他們長得也很相像。
何田田矮身去看,是真的像。
尤其是那雙燦燦生溫的眉眼。
她現在終於明白,裴家姑媽看到她第一眼時,為什麼會流露出那般不可思議的神色。
雖然素未謀麵,但不知道怎麼的,她對他充滿了好感。
總覺得,他應該是個溫柔的人,不該像外界傳言的那般不堪。
其實,裴家老頭兒臨終前已經跟裴家姑媽全然坦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