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 chapter 89(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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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斯冕年少時最依賴的人是姐姐, 是傅斯雅。

母親甚少露麵,這個人好像隻負責將他和傅斯雅生下來,她不負責傅斯冕和傅斯雅的養育問題。

傅斯雅大她十來歲, 性子從小就安靜, 她早熟得沒有童年。

好歹傅斯冕小時候還和隔壁鄰居家的狗抱著在馬路上咬得一嘴毛,傅斯雅沒有,她永遠都能安安靜靜地看書學習, 她成績好, 比後來的傅斯冕成績還要好,她當初和年紀尚小的傅斯冕說過, 她以後想去做無國界醫生。

傅斯冕初中的時候, 傅斯雅結婚了,特別突然,傅斯冕之前都沒見過這個叫黎默言的男人, 但外界都說他和傅斯雅相戀已久, 是從校服到婚紗的浪漫愛情童話。

傅斯雅婚後不久, 傅賢接手了傅斯冕的教育, 他的功課不再僅僅隻是學校的課本與試卷,他要知道傅家的市場, 知道傅家的主產業與副產業, 知道傅家在江城的地位,知道他肩膀上不可推卸的責任與義務。

他知道傅斯雅不開心,但不明白她為什麼如此逆來順受, 父親讓她做什麼, 她就做什麼。

直到他自己也成了和傅斯雅一樣的人,滿口的我做任何的事情都隻是出於對傅家利益的考量。

傅家不像是一個家,倒挺像是一座工廠, 所有進去的人,都會被從外到內地換一遍血,麻痹控製他們的神經與意識。

像是機器人,所以近乎於完美,難以尋找到瑕疵。

再好的天氣,在傅斯冕眼裡也是冷的,黑的。

如果沒有那個人冒冒失失地闖進來。

從此夜變成白夜,白晝黃昏都出現了。

-

傅斯冕做了一個夢,夢很長,他是一個旁觀者。

夢剛好進行到周時軻拎著行李箱要離開的那一秒,傅斯冕忽然驚醒,手已經無意識伸出去抓著什麼,入耳先是一片雨聲,房間裡很寂靜,窗簾拉得很嚴密,光進不來,所以看著就好像還沒天亮。

旁邊傳來小聲的嚶嚀,傅斯冕輕輕扭頭,看見周時軻的臉趴在枕頭上,手握成拳頭放在臉頰旁邊,被子滑到了他肩膀下頭。

他靠過去幫他把被子往上蓋了一點,手臂從周時軻月要底下穿過去,把人勾進了自己的懷裡。

周時軻將醒未醒,眼皮抬起來一半兒又覆了下去,使勁地把臉往傅斯冕的頸窩裡擠,這完全是下意識的舉動。

傅斯冕摟著他,在夢裡那滿心的冰冷逐漸被驅散,他的一腔柔情無處釋放,怕吵醒周時軻,隻是低下頭,壓抑地隻口勿了口勿周時軻的頭頂。

他時常會覺得那幾年很浪費,可未來那麼長,他和周時軻還有很多時間。

這是訂婚後的第一年。

因為入了秋,北城像是和江城說好了似的,周時軻在江城呆幾天,江城開始下雨,瓢潑大雨,睡著了都能給你吵醒,他懶得管傅斯冕,收拾行李又跑回了北城,好家夥,北城緊跟著也下雨,不僅用瓢潑,還悶雷加閃電。

他在北城呆了一個月,傅斯冕就過來了,周時軻問他公司呢?他說交給了趙盱,還說年薪百萬不是那麼好拿的,趙盱當然知道不好拿,不過其實傅家發展到現在這個水平,已經不需要傅斯冕天天守著了,經理總裁也都不能拿錢不乾活不是。

況且大部分工作都可以通過視頻處理,傅斯冕隻需要發號施令,甚至連分派任務都不是他的職責。

任何人都難以逃脫一個莫名其妙的怪圈,那就是呆在所愛之人的身邊,就覺得世界上任何事情都不重要了。

傅斯冕其實是能感覺到周時軻的變化的,他不再像大學時候屁顛屁顛地跟著他跑,不會再犧牲自己去為他考慮,周時軻現在更像是他原本的樣子。

可無論怎樣,傅斯冕都甘之如飴。

雨下了一整天,周時軻醒來的時候自己旁邊已經不見人影了,扌莫著都已經沒有熱度了。

他頓了頓,還是保持自己原本的習慣,先看手機。

果然消息不少,楊上臣說晚上要來他家打麻將,他實在是找不到事情做了,主要還是想帶宋安年見見人,正好宋安年今天休息有時間,他對象好不容易有時間,其他人沒有時間也得有。

周時軻嘁了一聲,往下看見方卡的嗷嗷叫,還是語音,像是剛醒就在說話,說權言把他屁股搞得好疼,要吹吹,周時軻本來不想回復的,都退出去了又點進去,不過是點到權言的消息框,讓他管好方卡。

再就是宋歸延說下周有一場粉絲見麵會,是小型的,安保工作由周氏負責,入場資格很公平,就是官方微博發布抽簽,幾千萬粉絲裡頭,抽一千人。

宋歸延希望周時軻好好準備。

周時軻還是挺佩服宋歸延這種人的,任何事情和情緒他都不會讓它們影響工作。

不過周時軻已經訂婚一年了,他再怎麼不甘也甘了。

他在溫暖的被窩裡艱難地掙紮了一會兒才起床,從衣櫃裡隨便拿了件毛衣套上下了樓。

今天周末,家裡人都在,周時旬瞥了一眼周時軻,「傅斯冕在院子裡栽花。」

周時軻答:「誰找他了?」

周時旬笑了一聲,很諷刺的笑。

雖然這麼說,周時軻還是拿了傘去了院子,他們家的院子很大,兩邊的花壇設計成漂亮大氣的形狀,前幾天周時萱說要把裡頭部分的植株換一下,比如那幾棵連花都不肯開的雜交蘋果樹,樹冠老大幾個,每次修剪都很費人力,隻能說好看,周時萱建議把它們換成枇杷樹。

還有一些紅豆,不是飯桌上那種紅豆,可能是看煩了,園藝師配合著周家思路不停修改搭配,保證一年四季院子裡都有植物還有綠的。

是周時軻提出來想要繡球的,漸變藍,純綠,雪白,盡是一些少見的品種。

今天早上就運進來了一部分植株,傅斯冕很自覺地餵了狗,把狗窩整理了,沒讓阿姨幫忙,又拿了雨衣跟著外頭的師傅一起在院子裡挖坑。

本來周時旬也想去的,但無奈感冒了,隻能眼巴巴地看著。

花苗還小,二三十厘米高,大點兒半米,葉子寬大生機勃勃,綠油油的,秋日種下去還得放冬天的霜凍,春天才能開花。

現在的雨沒那麼大了,花圃裡的營養土又軟又黑,一腳下去一個坑,被雨水都給泡軟了。

傅斯冕的身影很好認,他穿黑色的膠質雨衣,黑色的深筒長雨靴,他身高出眾,栽花栽得一本正經,其他人動作麻利流暢。

雨水順著他的眼罩往下流,眼前蹲下來一個人,他眯起眼睛,看清是周時軻,「你怎麼來了?」

周時軻穿著淺藍色的毛衣,就他乾淨整齊,他握著傘柄,「我們家又沒給你工資,你做什麼把自己當苦力?」

「我醒得比較早,」傅斯冕拿著一把鐵鏟一鏟子下去,把泥土蓋在露出來的根係上,聲音混著雨水,入耳模糊不清,「反正也沒事。」

周時軻覺得很魔幻,堂堂傅氏的老大擱他家院子裡挖泥坑,還乾得一臉理所當然。

「下午臣兒他們過來打麻將。」

周時軻突然說。

「你還沒有和他們打過麻將。」他又說。

傅斯冕點頭,「怎麼了?」

「我想買輛車,傅斯冕,」周時軻翹起嘴角,算得比什麼都精,「還差點錢。」

他怎麼可能差錢,他就是要整楊上臣他們幾個。

這點默契,傅斯冕和周時軻還是有的,畢竟這麼多年了。

他將花苗扶正,一雙眼睛過了水般的透亮濕潤,「明白。」

「乖。」周時軻捏了捏他的臉,輕佻地在他臉上親了一下,舉著傘跑了。

傅斯冕愣了一下,轉而無奈地笑了。

-

到了快晚上,天擦黑,院子裡都收拾乾淨了,周時旬和楊蕭趁著休息過自己的二人世界去了,用他的話,他和楊蕭年紀老了,喜歡清靜。

於是他們就躲到一邊去清靜了。

方卡和權言先到了,方卡已經很久沒見到周時軻了,一見到周時軻瞬間就把權言拋在了腦後,好在權言也已經習慣了,他在後頭將傘遞給阿姨,含蓄地說了謝謝。

楊上臣和宋安年後到,宋安年是單位的人,從小生長環境和成長線路也和他們這一群人不一樣,一出現,立馬就有一種與大家格格不入的嚴肅冷淡氣質。

他穿著藏青色的薄高領毛衣,外邊套同樣深色的薄的長外套,眉眼清雋,透著一股不太好接近的疏離感,但還是看得出來他有一些緊張的。

反觀楊上臣,在他旁邊像隻還沒進化完成的猿類。

他向眾人打了招呼,楊上臣拉著他挨著介紹,方卡很乖地叫宋安年小年哥哥,宋安年井不太清楚北城圈子裡那些風聲,他看著眼睛圓圓亮亮的方卡,心裡還有些喜歡。

走到周時軻麵前的時候,楊上臣拽著宋安年的手腕,「三兒,宋安年比你大,叫哥。」

周時軻:「」他這輩子還沒叫過除了周時旬和傅斯冕之外的人一聲哥。

幸好這時候阿周沖了過來,阿周完全沒有自己是一隻杜賓是一隻烈性犬的自覺,它對待客人就自動化身為金毛。

宋安年的注意力被阿周吸引走,宋家不讓養寵物,他一直很想養一隻狗。

阿姨端上茶來,問要不要準備一些零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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