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做人不能有傲氣,但豈能無傲骨(1 / 2)
「說起於校尉,還真是個……傳奇人物,他好像很欣賞你一樣。」
崔冏有些感慨的說道。
道希大師等人也圍過來,聽崔冏「講故事」。
「於校尉啊,早年跟我一樣,明明可以出仕了,他偏不,他偏要在家讀書。
當然了,這種人嘛,跟我一樣,心中都是有幾分傲氣的嘛。
但是呢,你猜他說什麼?他說州郡級別的官員,完全不入他法眼,但是三公九卿之流,那必須等待時機。
所以就一句話,官太小了,我不去,你說厲害不?這話我都不敢說啊。」
崔冏說得唾沫飛濺,劉益守聽了直搖頭。要是能在崔冏嘴巴上麵安裝個過濾器就好了,這碧蓮老是拿別人跟他比,何必自己找不痛快呢?
隻不過,於校尉怎麼入了宮,當了衛隊首領呢?
雖然說這家夥沒有轉移到「太監路線」上,卻也算是脫離了原本軌道啊。
陳元康這種,才是人才應該走的捷徑。
「後來呢,後來如何?」
開口詢問的是老實人道靜。
崔冏頓了一下道:「後來,我也不知道,聽說他在邊境屢立戰功混出名堂,又被人誣告通緝了。不過最後怎麼到皇宮來的,倒是值得大說特說。」
崔冏說話羅裡吧嗦的,要不是看到眾人麵色不對,他可以東扯西拉一個時辰。
「我聽別人說,於校尉拿著通緝令,來到官府門口,然後對官府的人說道,我來領賞,抓到通緝犯。
小吏便問他:通緝犯在哪裡。
於校尉便說:我就是通緝犯,在這裡,請把我押解去洛陽見太後。
後來他見到太後,痛陳利害,至於說了什麼沒人知道,後來太後就赦免了他,還任命他為宮衛首領,一直到今天。」
原來還有這麼傳奇的故事,劉益守亦是沒料到於校尉有如此膽色,或者叫有勇有謀,運籌帷幄。這年頭逃避通緝的辦法有很多,藏在邊境隱姓埋名未必不是條容易走的路。
可是於校尉卻選擇了一條相對難走,收獲卻極大的路,至於是福是禍,人生那麼長,你怎麼知道現在走的好路,不會成為未來的絕路呢。
「對了,那個倒黴蛋呢?」
劉益守這才想起來,佛龕下麵還藏著個人吶。
眾人七手八腳的將那位受傷的信使拉出來,這家夥居然睡著了,呼吸平穩,身上雖然有血跡,但已經乾涸,沒有再失血了。
這是怎樣怪獸一般的身體啊!
劉益守嘖嘖稱奇。
「對了,這信使叫什麼名字?」
對於有著怪獸般恢復力的人,劉益守總會有點關注,當然,通常他的關注點跟常人都會相當不同。
道希大師和崔冏等人麵麵相覷,誰特麼的會關注送信的人叫什麼啊,他身上的東西比較重要吧!
「他叫源士康。」
老好人道靜麵無表情說道。他果然是個老好人,如果不是心腸慈悲得要爛掉了,誰會關注一個送信的信使叫什麼呢。
「源士康和袁世凱一字之差,這名字不吉利啊,難怪會中箭。」
劉益守喃喃自語的說著別人都聽不懂的話。
「劉施主,天子的處境,事關天下蒼生。這塊度牒,提前給你了,請你務必去一趟並州。」
道希大師雙手合十,對著劉益守深深一拜。
「嗬嗬,不可能,再見。」
劉益守站起身就想走。
拜托啊,雖然沒有去過洛陽城外,不知道那邊怎麼樣,但是看於校尉做事的風格就知道,這年頭真是人命如草芥啊!出門送信,那隻有這位生命力堪比怪獸的信使大哥出馬才行!
劉益守暗自揣摩,若是自己受了這樣的傷,隻怕早就死了!
「施主……」
道希還想開口,劉益守立刻加快語速道:「大師,我死了是小,耽誤天子的事情是大。這位源壯士身體如此強壯,相信沒幾天就能恢復的,到時候他再出城送信,豈不兩全其美?」
兩全其美可還行?
道希大師恨不得那木魚砸劉益守的腦袋。
「大師……在下可以的,隻要休息幾天……血書,不能交給其他人……」
躺在地上的源士康,醒了幾秒鍾,說了斷斷續續幾句話,一口氣沒上來,又暈了過去。
不是吧?
道希大師用哀怨的眼神看著劉益守,又看了看昏迷不醒的源士康,那似乎是在說:你看,我說這廝不頂用吧。
他伸手在源士康身上扌莫索,果然,在月要帶的內側,扌莫出來一個縫好的布條。上麵透著紅色的血跡。
「看來,這就是血書了。」
道希大師輕嘆一聲道。
不,這不是血書,這是催命符。
道希大師伸出手,將血書遞給劉益守,但某人的手就像是跟褲子縫在一起似的,完全抬不起來。
畫麵就這樣定格住了。
道希大師尷尬的不願意收回手,劉益守打定主意就是不去接那個血書,嗯,催命符。
正當局麵僵持的時候,外麵忽然傳來鑼鼓的聲音!
咚咚咚!鏘鏘鏘!
叮叮叮!錚錚錚!
叮咚叮咚!鈴鈴嗡嗡!
嚶嚶嚶嚶!噔噔噔噔!
各種樂器,聽起來不下十種。不僅有喧囂的鑼鼓,也有溫和的絲竹。所有的聲音混合在一起,卻又不顯雜亂。
佛堂內眾人彼此張望對視,都被寺廟外麵的樂器聲給驚呆了。
這特麼的是請了個樂隊過來吧?
「貧僧在洛陽不過數年時間,這等場麵,也是頭一次見,不過聽說倒是聽說過幾回。」
道希大師淡然的對劉益守說道。
可惡,被他裝到了。
「然後呢?」劉益守本來想懟道希大師幾句,又擔心對方將血書強塞給自己,內心十分糾結。
「然後?沒有然後吧,趕緊把人藏在佛龕下麵,將寺門打開吧。」
道希大師長嘆一聲,似乎已經預料到了會發生什麼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