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5章 生於不義者,必將死於恥辱(1 / 2)
婁昭拋出了自家阿姐婁昭君的條件,目光灼灼的看著劉益守,等待著對方的回答。他覺得,這是一個任何有雄心壯誌的梟雄,都無法拒絕的條件!
那可是河北啊!不是什麼蠻荒之地!
江南雖然也很不錯,開發的潛力極大,若是能和平百年,修生養息好好開發,未嘗不能成為國家最大的糧倉與錢袋子。
可那些都是後話了,鬼知道要等多久呢。
這年頭,河北才是王霸基業!得不到河北,就得不到天下。這是被無數英雄豪傑驗證過的絕對真理!
吃軟飯很好的,性價比一流,有能力吃軟飯的男人,都不該拒絕!婁昭當年就見過高歡是怎麼吃軟飯的,具體情況,那真叫個一言難盡。
受製於人當然不假,可發展的速度那是真上了快車道。
甚至可以毫不客氣的說,若是沒有婁昭君的嫁妝,沒有婁氏提供的人脈與機遇,高歡想發家就是一個夢!連門都扌莫不到!
而當六鎮起義風起雲湧之時,如果高歡錯過了這個關鍵時間節點,那麼他可能這輩子也就那樣了。
婁昭相信婁昭君開出來的條件,劉益守是無法拒絕的。這種情況類似政治婚姻,與嫁娶無關,各取所需,不過是利益的結合罷了。
如果劉益守嫌婁昭君老了,其實二人不行房也是無所謂的,那些都是細枝末節,唯有權力是第一位的!
婁氏要的隻是靠山罷了!
婁昭君不是一個人在戰鬥,她身後有一群人,這是利益與利益的碰撞跟交換。
雙方可以說是各取所需。
婁昭覺得,劉益守不可能拒絕這樣的提議。
真的,實在是太香了,他都想替劉益守答應下來!有婁氏擔保牽線,劉益守便可以順利接管河北,最少提前十年一統天下!
誰能拒絕這種誘惑?
婁昭們心自問,他要是在劉益守這個位置,遇到類似的事情隻怕早就跪了。長這麼帥不吃軟飯,簡直暴殄天物。
「你知道人生最可悲的事情是什麼嗎?」
思索了半天,劉益守微笑問道,像是做出了什麼重要決定一樣。
「劉都督請講。」
婁昭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人生的可悲在於,我們常常都要在很年輕,而且完全不知道後果,還經常沖動行事的年紀,去決定那些足以影響我們一生的大事。
那個時候,我們根本沒有辦法承受選擇錯誤所帶來的惡果,常常都是要用一生的努力與痛苦,去償還當初的輕率。
而等我們成熟了,懂事了,知道利害得失了,知道要謹慎行事的時候,反而是會陷入到各種有形和無形的鉗製當中,一點選擇的餘地也沒有了!
時間不能倒退,人生無法後悔,難道這種事情還不夠可悲麼?
所以說,如果你在成熟穩重後,上天還能給你一次認真做選擇的機會,那麼你一定要好好珍惜這種機會。」
劉益守攤開雙手對婁昭說道。
婁昭無言以對,他想起了當初的高歡,當初的婁昭君,當初的胡太後,當初的元子攸,當初的爾朱榮等等。
甚至包括當初的自己。
誰沒在大事上犯過混,誰沒有腸子悔青過?
劉益守所說的話不是沒有道理,而是太有道理,以至於將婁昭的心都給刺傷了。
「所以劉都督想說什麼呢?」
婁昭揣著明白裝湖塗詢問道,他已然明白了劉益守的態度。
「婁娘子的好意,劉某心領了,但是明媒正娶之言,不必再提了。劉某若是想要河北,自取便是,犯不著從女人的肚皮上拿。
在下,可不是賀六渾呢,也不想學他。」
劉益守正色說道。
聽到這話,婁昭也不由得坐直了身體,收起臉上的笑容,對劉益守肅然起敬。
能毫不猶豫,一口回絕婁氏和婁昭君的人,那真不是一般的漢子!
用人中龍鳳四個字來形容,絲毫不誇張。
婁昭君現在要是開個口說想要再嫁,北方多的是大老願意接盤!特別是對於劉益守來說,他離一統天下已經很近了,這種情況不比其他人,誰站在他這個位置,都會迫切到要發瘋的。
別人娶了婁昭君,也不過是擴充了勢力罷了,如果自身實力不行,最後終究也就那麼回事,頂天當個河北王而已。
而劉益守若是娶了婁昭君,便可以直接統一大半個北方了。不,是統一了三分之二的天下,僅剩下關中!
劉益守作為一個誌在天下的梟雄,他竟然可以抵製這樣的誘惑,對於這件事,無論對方是出於什麼原因才拒絕的,婁昭是打心底裡佩服!
「劉都督決定了麼?到時候若是梁軍過黃河,在下與都督可就是敵人了。」
婁昭拱手行禮問道。
「請便,這個沒什麼好談的。不過,若是婁娘子想換回高歡,這個倒是可以談。你回去將話帶到便好,我就不留婁將軍吃飯了。」
劉益守做了一個送客的手勢。
婁昭深深看了他一眼,隨即小聲問道:「高伶現在過得還好麼?」
「她不太喜歡想那些麻煩的問題,所以應該過得還好吧,少思慮的人,總是快樂的。如果很多事情都想得太深,難免會感覺痛苦,那就是要跟自己過不去了。」
劉益守嘆息道,他相信婁昭應該能夠明白這個道理的。
同樣是被人送來的「戰利品」,如果說羊薑跟他更像是三觀相合的朋友;那麼跟高伶之間,就是毫不掩飾的銀欲在作祟了。
這一點劉益守很是坦誠,他承認自己很迷戀對方年輕美麗的身體,並且從房事中得到了歡樂與激情。
他甚至一點都不避諱的跟高伶坦白了這一點。
劉益守做渣男,也渣得坦坦盪盪,渣得身邊的妹子心裡舒坦。
「劉都督是一個很有智慧的人呢。」
婁昭百感交集,良久無語,最後憋出這樣一句話來,隨即告辭離去。
等婁昭離去後,劉益守將陽休之找來,把婁昭君寫的親筆信給對方看。
「原來那些傳言都是真的啊!婁娘子竟然以河北為嫁妝!」
陽休之滿臉駭然的看著劉益守,一向喜歡阿諛拍馬的他,都不知道要怎麼去表達自己此刻的心情才好。其中槽點之多,他連拍馬都不知道要怎麼切入了。
或許,這封信本身,就值得任何一個男人炫耀一輩子吧。總之,信息量太大了,陽休之還需要時間消化一下。
「那些事情……不必深究,你隻說如今應該怎麼辦才好吧。」
劉益守麵色尷尬的問道。
「依屬下之見,主公應該毫不猶豫的答應。」
陽休之鏗鏘有力的說道,完全不掩飾內心的想法。
「很有意思,說說看。」
劉益守頓時來了興趣,他知道陽休之後麵肯定還有餿主意。
「主公,在下亦是河北人士,自然也是知道婁氏在北地勢力甚大,盤根錯節很是不好對付。
若是主公明媒正娶婁昭君,隻怕北方某些勢力最後定然尾大不掉要搗亂,不利於國家的長治久安。
那樣的話,哪怕國家表麵上統一了,實際上河北很多人主公也指揮不動,如此一來,隱患實在是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