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第三個女主6(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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湊熱鬧和八卦都是人之本性,晚上下工還真有好些個人跟在薑父薑母身邊一起過來。薑如安特意把帶回來的紅袖章戴在手臂上,整理衣服,表情一肅,那種氣勢就上來了。

還未靠近的村民瞧著心裡直發怵,轉頭對薑父薑母說:「建軍啊,你這閨女不得了,身上那氣勢比咱村生產隊長還唬人!」

「就是用來唬人的。」薑父剛剛一路被人恭維著回來的,他這前半輩子基本都活在人異樣的眼神中,哪經歷過這種待遇,心裡有些得意,謙虛地說道:「總得努努力,不能辜負了上頭對她的幫助和信任是不是?」

旁邊人附和著點頭:「是是是,建軍說得不錯,要是我家孩子能有這機會,我肯定也讓他好好乾!」

可惜,想要從農村出去太難了!看這些年下鄉的知青都沒法子回去,更別提他們這些泥腿子咯!

「嘿,知青都來湊熱鬧啊?他們不都是城裡來的嗎,還能不曉得婦聯會是啥?」

「你管這麼多乾啥?」

「就是,知青就不能過來湊熱鬧啦?你這張嘴喲,真的是!」

很快大家夥兒都到薑家外的空地上站著,互相嘻嘻哈哈地聊著天,氣氛輕鬆又和諧。

薑如安猛地咳嗽一聲,大夥兒瞬間把注意力轉移過來,瞧著她一臉嚴肅的模樣,忍不住笑道:「如安丫頭可以啊,這紅袖章一戴上還真有當官那味兒了……」

「大家安靜,聽我說。」她語氣溫和,聲音明明不算大,卻讓眾人不由自主得安靜下來,目光落在她身上。

薑如安往下說:「婦聯會究竟是乾啥的呢?是捍衛咱們婦女權益,促進男女平等,維護少年兒童權益的群眾組織,同時擁有政府和最高領的大力支持!」【注】

「也就是說,國家領導都非常在意咱們婦女生活過得好不好!這是為啥?因為國家領導都認為我們婦女不比男人弱,認為我們婦女同樣能夠撐起半邊天!所以,咱們和男人的地位都是一樣滴,以前傳下來的重男輕女思想已經要不得了,屬於封建糟粕思想!」

「但由於這個觀念已經在某些人的腦子裡根深蒂固,導致很多婦女孩童遭受到不公平待遇,比如被家暴被強迫嫁人換錢等等等等。」

「而咱們婦聯會,就是幫助婦女孩童們解決這些不公平待遇的存在!」

這一番話說下來全場都已經寂靜無聲,薑小弟薑小妹在她話音落下的那一刻就開始鼓掌。旁邊的丫丫不知道這是在乾啥,看到小姨舅舅在鼓掌,也跟著拍起小手奶聲奶氣地喊道:「媽媽說得對,丫丫聽媽媽的話!」

丫丫突如其來的這句話打散了空氣中凝重的氣氛,有村民嗬嗬笑著打圓場:「挺好挺好,那你努力。」

也有村民對此並不買賬,嚷嚷道:「打媳婦咋就是不公平待遇了?咱們村裡人哪幾個不打婆娘?日子還不是照樣往下過?一天天搞這麼多事兒,重男輕女咋的了?那丫頭片子嫁出去就不是咱家人,對她們這麼好乾啥?」

不少人點點頭,十分認同這人說得話。

薑如安笑了笑也不生氣,這種根深蒂固的封建思想很難轉變,她也沒想著能夠一下子做出什麼改變,說得這番話不過是相當於在眾人心裡埋下一顆種子罷了。沒瞧見贊同附和的大部分都是男人?

遲早有一天,這顆小種子會長成參天大樹。

那一天總會來臨。

村裡人離開之後,薑母拉著她的手肯定道:「如安,你說得沒錯,咱們女人憑啥就得遭受這樣不公平的待遇?媽支持你!憑啥兒子就得好吃好喝伺候著,閨女就得當牛做馬還得被拿去換錢養兒子?」

想到自己以前經歷過的那些糟心事,薑母臉色都不咋好看,繼續說:「你外婆總跟我說養兒防老養兒防老,哼,像我哥那樣爛泥扶不上牆的玩意兒指望他養老還不如指望母豬上樹!閨女你放心,咱家可沒有這種封建思想,男娃女娃對咱來說都一樣!」

「沒錯!」薑父附和著點點頭,「我從小也都是被放養著長大,這不活得好好的?二弟,以後你想要啥就靠自己雙手去掙去拚,姐姐妹妹的東西你不能惦記,曉得不?」

薑如維睜大眼睛:「我啥時候惦記大姐小妹的東西啦?你們放心,等我長大掙錢了,我把大姐小妹供起來養!我和外麵那些天天凶自己姐妹讓她們乾著乾那的不一樣!」

薑如安伸手扌莫扌莫他有點紮手的腦袋瓜,「養好你自己就行了。」

吃完晚飯,一家人聊了會兒天,接著就回各自房間睡覺了,畢竟明天還得乾活呢。自從薑如安回來之後薑家人夥食就變好了,大家都能吃飽,每個人身上都長了點肉出來,其中以丫丫最為明顯,看上去不再是頭大身子小了。

接連幾天薑如安都帶著丫丫去縣裡上班,然而婦聯會依舊無人問津。

這天剛吃完午飯,大家聚在房間裡,楊主任正教丫丫算數,門外突然響起一陣敲門聲。薑如安率先起身去開門,看到門外站著個約莫六十來歲的老太太,臉上寫滿了拘謹和猶豫。

「來奶奶進來坐,咱坐著聊。」她露出恰到好處的熱情笑容,攙扶著老太太往房間裡走,其他同事見有人來了立馬動起身,倒水的倒水搬凳子的搬凳子。

老太太受寵若驚,連忙擺擺手說:「不用這麼麻煩不用這麼麻煩。」

薑如安:「要的,咱們婦聯會是所有婦女們的第二個娘家人,當然要讓你們感受到回家的感覺。奶奶,您來這兒是有什麼事想讓我們幫忙嗎?」

老太太捧著遞過來的搪瓷杯,渾濁的眼裡又帶著猶豫,似乎還在糾結自己到底該不該說。

「來,您喝點水先,慢慢說咱們不著急。」薑如安沒有催促,隻是讓她先多喝點水,態度特別溫和。

老太太在薑如安無微不至的照顧中放鬆下來,張張嘴,緩緩訴說自己來的原因。

老太太丈夫姓張,大家都叫她張老太。

張老太這一生活得特別辛苦,她年輕時剛生下個兒子丈夫就因為意外去世成為寡婦,帶著剛出生嗷嗷待哺的兒子艱難生活,因為沒有吃的奶水都差點產不出來。但為了能讓孩子吃飽,她忍著疼痛給兒子吸自己摻和著血水的奶。

一把屎一把尿將兒子拉扯長大,幫著他娶媳婦兒幫著媳婦兒帶娃,可謂是盡心盡力。直到今年,因為張老太年紀大了很多活都乾不動,再加上年輕時艱苦的生活導致自己一身病痛,經常躺在床上起不來。

按道理來說就該換成兒子兒媳來照顧她了。

可她兒媳不乾,說什麼反正都這麼大年紀了活著也是浪費糧食,不準自己丈夫去照顧她老娘,自己也不,還經常不給張老太飯吃。鄰居看不下去說了兩句,張老太兒媳就雙手叉月要追著人罵了兩條街,於是就沒人敢說啥了,隻敢在背地裡嘀咕。

張老太難受呀。

她辛辛苦苦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兒子對她不管不顧,娶回家好生照顧著的兒媳看她不能動了就翻臉不認人,張老太這心裡實在是太難過了。

為啥呢?自己哪一點對不起他們?

張老太在深夜裡默默掉眼淚,質問自己。兒媳不給飯吃,她餓得實在受不了,半夜忍著疼痛從床上爬起來摩挲著去廚房找吃的,然而廚房裡乾乾淨淨啥都沒有,吃的東西全都被兒媳給藏起來了。

後來有人告訴張老太,說是縣政府有個婦聯會能幫她,張老太經過思想上的艱苦鬥爭,終於鼓起勇氣慢騰騰地忍著痛從家裡走過來。

張老太渾濁的眼睛泛紅,乾癟如同樹皮滿是褶皺的雙手拘謹地捧著搪瓷杯,羞愧又小聲地說:「我、我就希望你們能幫幫我,好歹讓兒媳給我留點吃的,我可以自己去煮,不麻煩他們……太餓啦,肚皮都空啦。」

聽完張老太的遭遇,房間裡氣氛很是沉重,好些同事聽得眼淚都止不住了,伸手擦擦淚水小聲嘟囔道:「這哪是兒子?分明是生了塊叉燒!」

「生叉燒都比生這麼個兒子好!氣死我了,這對夫妻做法太氣人了!」

「薑乾事,我們必須幫幫張老太!」

薑如安伸手在張老太手背上輕輕拍了拍,帶著安撫意味,斬釘截鐵保證道:「張奶奶您放心,我們一定會替您解決好這件事!您家住在什麼地方,帶我們一起去看看。」

「好、好,我帶你們去。」張老太顫顫巍巍從凳子上起身,身影佝僂,步伐緩慢地往外走,走得很慢。

薑如安伸手攙扶著張老太,一行人龜速出門。

……

張老太住的胡同離縣政府距離還挺遠,一群人遷就張老太的速度差不多走了有半個多小時快一個小時的樣子。剛走進胡同,就聽到裡麵傳來一道尖銳高昂的女聲,正扯著嗓子喊:「你媽不見了怪我乾啥,我還能一天到晚盯著你媽?咋的,我是專門來照顧你媽的傭人?我沒有自己的事情做啊?」

「這是我兒媳的聲音。」張老太聽到這聲音明顯緊張起來,「我早上出門的時候,家裡沒人,我沒跟他們說。」

薑如安安撫她:「沒事兒,沒人怪您,不用緊張。」

楊主任走上前去敲門,等了一會兒門才打開,一位中年婦女出現在眾人視線當中。她表情很不耐煩,目光一掃落在張老太身上,頓時就跟吃了□□般張嘴就吼:「老太婆你死哪兒去了?要死就早點死,別一天天給人找些麻煩事兒成不?煩死了,我真是倒了血黴才會攤上你們這家窩囊廢……」

「你怎麼能這麼罵你婆婆?」楊主任皺起眉,語氣嚴肅:「她再怎麼說也是你丈夫的母親,你的婆婆……」

女人打斷楊主任的話,音量更高了些:「關你屁事啊,你誰啊你就來管我家的事兒,這麼閒咋不去挑糞呢你?滾滾滾,別他娘的在我家待著!」

「我們是婦聯會的,你婆婆說你們經常不給她飯吃,我們、」

「你別汙蔑人啊,什麼叫我們不給她飯吃?她自個兒躺在床上不起來吃飯怪我嗎,咋的我還得把飯端到她嘴邊一口口餵她啊?」張家兒媳冷哼一聲,雙手叉月要一副潑辣模樣,轉過頭沖著裡麵喊:「姓張的你給老娘出來,快來看看你老娘乾了啥,她到處跟人說咱們虐待她嘞!」

「媽,你咋能亂說呢?」裡麵走出個中年男人來,長得有些矮,看上去一副老實憨厚的模樣,此刻臉上卻滿是不贊同:「有啥事兒咱們自己不能說啊?你這說出去不是丟我的臉嗎?」

張老太吶吶不語,麵對兒子的質問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薑如安雙眸微微一眯,擋在張老太麵前冷笑一聲說:「喲,你還知道丟臉呢?不給你媽吃飯的時候你怎麼不覺得丟臉?你媽有你這麼個兒子才叫丟人,養你這麼大還不如養塊叉燒,起碼氣不著自個兒。」

張老太兒子是典型的欺軟怕硬,麵對自己母親的時候態度很強勢,但一遇到態度更強勢的薑如安分分鍾就軟了下來,在那邊「你你你」你了半天屁話說不出一句。

「你誰啊你,我們張家的事兒跟你有啥關係!」張兒媳一把推開男人,凶神惡煞地指著薑如安鼻子準備開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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