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第七個女主(完)(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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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薑如安眉梢輕挑,神情恍然:「原來是你,你出獄了?」

唐安駿見她還記得自己,十分激動地點頭:「對,獄警說我在監獄裡表現很好,所以讓我提前一年出獄了!如安,我在監獄裡已經反省過自己了,以前是我做得不對,不該和聞潔一起來欺騙你。你、你能不能原諒我?」

薑如安笑了笑,語氣平淡:「事情過去了這麼久,你不說我都快想不起來了。恭喜你出獄啊,我還有事,先走一步……哦對了,如果你想去找聞潔,就去山南路的羅統橋底下找她,再見。」

「等、等等。」唐安駿伸手將她攔住。

薑如安微微蹙眉:「還有事?」

唐安駿微微佝僂著背搓搓手,再加上臉上那抹殷勤的笑容,略微顯得有些猥瑣,和以前的模樣真是天差地別。他看著站在自己麵前,剪著短頭發,穿著一身乾練小西裝,渾身上下散發著一股子上位者氣息的薑如安,腦海中浮現出自己出獄前那一周做的夢。

那夢見十分真實,就好像曾經發生過一樣。

唐安駿夢見和薑如安結婚後,把三個孩子撫養得十分優秀,並且自己最後還成了廠長,日子過得舒心又瀟灑。他覺得夢裡的場景就是真的,要不是因為聞潔這個攪屎棍害了自己,他怎麼著也不可能淪落至此。

在監獄裡待了十多年,社會變化日新月異,唐安駿發現自己完全跟不上變化的腳步。

於是他就跑過來找薑如安了。

唐安駿回憶起夢中的劇情。

夢裡的薑如安對他十分好,嫁過來後壓根兒就不需要他操心別的事情,把他和三個孩子照顧得妥妥帖帖,甚至還能幫助他在工廠上的事情排憂解難。夢裡的他非常愛薑如安,後者也非常的愛他。

由於夢境太過真實,唐安駿下意識認為現實的薑如安也會如同夢裡那般,所以十分深情地看著她說:「如安,你再給我一個機會,我們復婚吧!我一定會好好對你,讓你成為最幸福的女人!」

薑如安:「?」

「沒有鏡子的話,你總能撒泡尿照照自己吧?」薑如安都被對方這厚顏無恥的話給震驚到了,他是哪裡來的底氣說出這樣的話?明明這麼普通,卻又那麼自信。她眼睛一眨,繼續說:「究竟是誰給你的勇氣,讓你能說出這種話,是坐了十多年的牢讓你對自己又充滿自信了嗎?」

唐安駿愣了愣。

他以為薑如安還在怪自己,往前走了兩步,語氣迫切:「如安,我真的知道錯了,你別生氣了好嗎?這事兒也不能全怪我,要不是聞潔從中作梗,我也不會這麼對你!人非聖賢孰能無過,你相信我,我真的會改。」

「……你跟唐言不愧是親父子,這說得話都一樣。」薑如安嘆為觀止。

唐安駿:「小言?小言跟你在一起?」

「你的兒子怎麼可能會跟我在一起?」薑如安眉梢輕輕一挑,說:「對,你還不知道。你兒子在幾年前步你後塵,因為殺人被判無期徒刑,現在還在牢裡呢。他當時跟我說的話,和你今天說得差不多,你倆真不愧是親生父子。」

唐安駿聞言大驚失色,「什麼?小言殺人了?他不是應該在研究所工作了嗎??」

薑如安眉心跳了跳。

果然,唐安駿也知道了原本的劇情發展,怪不得這麼一副神神叨叨的猥瑣模樣。

這大概就是他們的報應吧?

落得這麼個下場卻知道了原本的劇情發展,從人人尊敬仰望的廠長,到現在坐過牢人人鄙視的勞改犯,這麼大的差距常人絕對無法接受。

可是這跟她有什麼關係呢?

薑如安隻覺得心裡暢快,看向唐安駿有些渾濁的眼神,勾起嘴角微微笑了笑,毫不留情地回道:「研究所工作?你在這裡做什麼□□夢?你坐牢之後,聞潔就把你的兩個小兒子賣掉了,帶著唐言離開h省。」

「按照我對聞潔的了解,她不太可能出錢供唐言去上學。」

她一字一句擊破唐安駿的幻想,把他從夢境之中拉回現實:「還有,請你以後不要出現在我麵前,我對你沒有半點興趣,明白嗎?」

說完,薑如安看也不看一副大受打擊模樣的唐安駿,繞過他離開。

唐安駿渾渾噩噩地站在原地,看著薑如安的身影消失在自己視線當中。後者說的話把他從自己的臆想當中拉了出來,他轉動了自己仿佛生鏽一般的腦子,回歸現實。

是啊,他坐過牢,劣跡斑斑,居然還妄想薑如安會和自己復婚。

說出去怕是得笑掉人的大牙。

可唐安駿還是控製不止回想夢裡自己是如何風光令人羨慕,然而現實的他卻是一個坐過牢、讓人厭惡又害怕的勞改犯。

他邁開腿漫無目的地走著,等回過神來時發現自己居然來到了薑如安所說的那個地址,看到拄著拐杖模樣蒼老的聞潔穿著一身破破爛爛的衣服坐在天橋底下。想到薑如安說她居然把自己兒子給賣了,唐安駿這內心的火氣頓時噴湧而出。

他沖到聞潔身邊捏著她的肩膀惡狠狠地質問:「你真的把我兒子賣了??」

「啊!你誰啊!」聞潔被嚇了一跳,下意識掙紮起來。

唐安駿抓得很緊,「說啊,你真的把我兒子賣給人販子了????」

聞潔這才發現抓住自己的人是唐安駿,她沒想到對方會提前一年出獄,更沒想到會找到自己,神情一時間有些慌亂。「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聞潔慌亂地否認,「你快放開我,你抓疼我了!!」

唐安駿出獄之後還沒怎麼吃過飯,肚裡空空,身上自然也就沒有力氣。

被聞潔猛地一推,他一下子沒站穩往後倒退兩步一屁股坐在地上。

兩個人都喘著粗氣互相瞪著對方,完全看不出來他倆曾經是在一起相處過很多年,生下過三個兒子的夫妻,更像是仇人。

「毒婦,賤人,那可是你的親生兒子!」唐安駿伸手指著她怒罵,「你居然把親生兒子賣給人販子,你就不怕天打雷劈??」

聞潔咳嗽兩聲,冷笑著回答:「你這個拿刀把自己親生兒子砍傷的人都不怕遭報應,我為什麼要怕?再說我那也是為了他們好,我身上又沒錢,他們跟著我估計早就餓死了,還不如賣給別人當兒子呢,好歹能活著!」

「要我說,他倆還得謝謝我!」

「我呸!」唐安駿朝她臉上吐口水,「這種話你都說得出來,你可真不要臉啊!要不是你,我現在也不會淪落至此,你這個毒婦,我真後悔當年聽了你的話和如安離婚!」

聽到這句話,聞潔突然仰起頭大笑出聲。

「哈、哈哈哈哈!後悔又怎麼樣?這世界上可沒有後悔藥,你現在可不是廠長,你現在就是一個勞改犯!!事情都這樣了,我也不怕告訴你,我啊,可是重活過一次的人……」她將自己重生以及重生回來的計劃一字不落地告訴了唐安駿。

看著唐安駿因為過於氣憤眼裡布滿血絲,心裡就無比暢快。

她不好過,他也別想好過!

唐安駿咬著牙:「我就知道是因為你,我殺了你!!」

他起身朝著聞潔沖了過去,兩人扭打撕扯在一塊兒。

雖然聞潔雙腿不便,但因為她這幾天好歹吃過東西填飽了肚子,身上有力氣。不像唐安駿沒有吃飽飯身上軟綿綿的,兩人打起來誰也沒討著好,最後都滿身傷痕地躺在地上互相怒罵責怪對方,把一切過錯全都怪在對方身上。

唐安駿怪聞潔毀了自己幸福美好的未來,聞潔怪唐安駿讓自己變成了廢人。兩個人誰也不願意放過對方,時不時就要打上一架落得個遍體鱗傷。

「看看你現在這個孬樣。」聞潔累得要死,癱在地上惡狠狠地瞪著唐安駿。她渾身上下都很疼,特別是雙腿,唐安駿這個狗東西一直往她腿上打!也就是力氣不大,要是力氣再大點她能直接疼暈過去。

聞潔朝著他臉上吐了口口水。

唐安駿麵色扭曲了一瞬,想起身繼續按著聞潔打,但因為沒有力氣半天爬不起來。他瞪著聞潔,氣喘籲籲地說:「要不是你我會變成這樣?」

「你說這些有什麼用?」聞潔麵露不屑,「反正都這樣了,你也沒有重來一次的機會啊!哈哈哈!活該!我真是瞎了眼以為你有用,敢情你上輩子都是靠著薑如安才能這麼風光,那你跟那吃軟飯的也沒啥兩樣嘛!」

唐安駿聽到這話,隻感覺自己的自尊心被扔到地上踐踏。

他咬著牙,眼底滿是不服輸:「放你的屁,不要把我和你這樣的廢物混為一談!我現在也才五十歲,我還有機會可以反敗為勝!」

「是嗎?嗬嗬,那我就看著你怎麼樣反敗為勝啊。」聞潔感覺自己聽了個笑話,冷笑出聲。就他這樣坐過牢有過案底的人還想反敗為勝?真是做他的□□夢!

唐安駿對自己充滿信心。

隻要能夠了解社會現在的發展,他就一定能找到自己的用武之地!

對自己充滿自信的唐安駿在瞪了聞潔一眼後就起身顫顫巍巍的離開了天橋底下,他要知道現在的社會發展進步到哪一步了。可唐安駿壓根兒就沒想過,他在監獄裡待了十五年,不是一年也不是五年,而是整整十五年。

這十五年來日新月異,政策都不知道改變過多少輪了。

而且他現在五十歲,思維想法以及各種能力全都下降了不少,再加上有過坐牢的案底,唐安駿是四處碰壁。但他也不是完全找不到用武之地,倒是可以去工地搬磚乾些苦力活。然唐安駿絕對自己這樣的人才不能去做這樣的粗活,於是斷然叉掉了這個選項。

沒有錢,又找不到適合自己工作的唐安駿連溫飽都無法解決。

他已經兩天沒吃飯了,在街上晃晃悠悠地走著,下一秒就直接癱倒在地上。

「餵,您沒事兒吧?」

唐安駿虛弱地睜開眼,看到一個年輕男人出現在麵前,不知怎的,他覺得這年輕男人格外麵熟,好像在哪裡見過。「我……」他張開嘴想要說話,但因為兩天沒喝水,嗓子乾涸都快冒煙了,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年輕男人似是知道他的窘迫,解開掛在褲月要帶上的水壺遞過來。

唐安駿抱著水壺大口大口喝著水,緩了一會兒才說:「謝、謝謝你啊小夥子。」

「沒事。」年輕男人把水壺收回來小心翼翼掛回自己褲月要帶上,「您要是沒事兒我就先走了,我還得去工地上班,等會兒遲到要扣錢。」

唐安駿仔細打量著他,越看越覺得眼熟:「小夥子,咱倆以前是不是見過啊?我總覺得你看著很眼熟……」

「不可能吧,我才從g省過來這邊不到半年,咋可能見過?」

年輕男人話音剛落下,從轉角口又出來個年輕男人,後者臉上神情格外不耐煩,張口就說:「你在這蹲著乾啥啊?不是要去工地乾活嗎,你是不是不想賺錢供我讀書?你別忘了,當初是我們家花錢把你買下來才讓你能有個住的地方!你要是不想賺錢供我,回頭我就告訴我媽!」

「沒這回事,我就是看有人摔在地上扶了一把。」年輕男人身上的肌肉都繃直了,放開攙扶著唐安駿的手起身唯唯諾諾地回道:「我現在就去了,小弟你別生氣。」

「哼!那你還不快點!我最近看上了一雙鞋子,要五十塊錢一雙,你記得給我買。」

「好,我知道了。」

唐安駿還有些無力,隻能坐在地上看著兩人漸行漸遠。

他皺起眉頭,總感覺那個給自己喝水的男人特別麵熟……不過他絞盡腦汁都想不起在哪裡見過,隻能嘆息一聲,想著大概是因為對方是個好心人所以才看著眼熟吧。

唐安駿緩了一會兒,從地上站起來繼續顫顫巍巍往前走。

從那天起,他經常來這個地方徘徊,想著能不能再見到那個好心的年輕人。然而對方就好像消失了一般再也沒出現過。不過唐安駿倒是見到了另外一個年輕男人,對方穿著打扮都十分潮流,帶著身邊的女人走進高消費的商場。

隱隱約約聽到兩人交談時說了一句話。

「我那個便宜哥哥的賠償金……」

唐安駿不敢去深想,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對那個年輕男人如此在意,佝僂身子踉蹌著走開了。

距離他出獄已經過去了兩個月的時間。

兩個月的時間裡,唐安駿已經從滿腹信心認為自己還能夠乾出一番大事業,到現在開始逐漸認清事實。或許聞潔說得對,他上輩子能夠成為風光無限的廠長,有很大一部分原因都在薑如安身上。

現在的他就是一個沒用的廢物。

於是唐安駿再次回到天橋底下,被聞潔看到又是一頓冷嘲熱諷。他沒忍住,沖上去兩人再次扭打撕扯到一塊兒,可憐又狼狽。

這人啊真的很奇怪。

雖然兩人經常吵架打架,卻十分默契一起生活在這天橋底下。

大概是因為人懼怕孤獨,特別是年紀大了之後就更加不願意獨自一人。所以即便兩人再怎麼憎恨對方,打得再怎麼凶也不願意離開。

直到幾年後的某個冬夜。

一位打掃街道的清潔工在清掃垃圾堆裡的垃圾時,突然發現裡麵躺著一男一女兩具屍體。這兩人死時的姿勢十分奇怪,看樣子好像是在打架,不過檢查結果出來他倆卻是凍死的。因為找不到他倆的家屬,最後被送去火化場草草火化一了百了。

在火化場工作的是個二十來歲的年輕男人,他眉眼間看上去居然和死去的兩個老者有著幾分相似,不過他並沒有發現這點,麵無表情地把燒完的骨灰撞在一個壇子裡隨手放在角落位置。

……

薑如安後來得知這個消息,突然覺得有些好笑。

唐安駿和聞潔兩個人互相仇視怨恨,但兜兜轉轉,死了之後的骨灰卻是裝在一起的,連死了都糾纏在一起。

這是一對怨偶啊。

【第七個小世界修復成功。】

【下一個世界投放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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