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正文完(1 / 2)
清晨的光線被樹葉打得稀碎, 婆娑地零落在地麵,十月份的陽川晨間溫度偏低,池木在睡夢中裹緊了身上的棉被。
「木木, 起床了。」
此時的溫度太適於睡覺,池木將腦袋藏進被窩裡, 企圖用棉被來隔絕外界的喧囂。
敲門聲持續不斷。
池木逐漸清醒,辨別出是池馨悅的聲音, 她先用腳趾試探一下床被外的溫度, 做了幾秒鍾的思想建設, 才慢吞吞地從溫暖的被窩裡爬出來。
她伸著懶月要開門,「媽。」
池馨悅看起來氣色極佳,「幾點了都, 阿言來很久了。」
阿言?
池木眨了眨眼睛,才反應過來這個親昵的稱呼是在指夏則言。
她以最快的速度洗漱完畢, 客廳內, 夏則言與於薑盤腿各坐在沙發兩端, 兩人之間擺放著熟悉的象棋棋盤, 於薑舉棋不定, 做沉思狀。
意外的是, 於昊天也在, 獨自一人窩在沙發裡玩手機, 默不作聲。
池木無視他的存在, 一路小跑到夏則言身側, 「你什麼時候來的呀?也不叫醒我。」
「你還好意思說,」池馨悅半是責備道,「阿言一大早就過來了,看你睡得熟, 不忍心叫醒你。」
夏則言讓池木在他一側的位置坐下,「累了就多休息會。」
他又將注意力回到棋盤上,幾個來回後,於薑率先認輸,「老了老了,思路都跟不上年輕人。」
夏則言溫和地笑著,「哪裡,是於叔叔放水了。」
於薑對這個謙遜穩重的年輕人頗有好感,自家兒子完全沒有什麼可比性。他看見池木在盯著於昊天腦袋纏繞的紗布看,便解釋道:「這臭小子昨晚不知道又和誰起了沖突,被人打成這樣,都快三十的人了還這麼混。」
夏則言但笑不語。
看來於昊天什麼都沒和於薑講,這也不足為奇,夏則言性子沉穩內斂,絕不會無故發作,若不是於昊天主動挑釁,他也不會下此狠手。
池木既然說了一筆勾銷,雖然不可能原諒,也絕不會幸災樂禍。
這件事就這麼過去了。
之後池木也不打擾夏則言和於薑下棋,自己到廚房幫池馨悅打下手。
人一旦逐步步入老年,最擔憂的無非是兒女成家立業,池馨悅壓低聲音說道:「夏則言這個孩子真的挺不錯的,你能遇到這麼好的伴侶,媽就放心了。」
池木緩緩地笑著,將手中的肉塊切丁。
「你眼光比媽媽好,媽媽一直挺對不起你的……現在想彌補你卻不在身邊,」池馨悅說著聲音開始哽咽,「媽媽比誰都更希望你幸福。」
池木降低落刀的速度,心底一片酸澀,「媽,不要自責,你對我挺好的。」
池馨悅微紅著眼眶,「木木,你就是太懂事了。」
……
一起吃完早餐,池木同夏則言準備回津城,於薑夫婦一直送他們到夏則言獨自開來的邁巴赫前。
於薑在看到車標和牌號時微愣了片刻,但也沒有多問。
池馨悅往車內放進幾大袋陽川的特產,搓了搓手,遲疑了片刻,還是朝副駕駛裡的池木說道:「木木,有空就多回來。」
池木淺淺一笑,身旁的夏則言握住她的手。
夏則言微微頷首,一貫的謙謙有禮,「阿姨,以後我會多帶著池木回來看您的。」
「好,好,」池馨悅喜上眉梢,「你開車注意安全。」
「再見。」
「再見。」
車子已經開出去好一段距離,池木還抱著之前她用來給夏則言的車裝飾用的玩偶發呆。
等紅燈的間隙,夏則言揉了揉她的腦袋,「在想什麼?」
池木垂著腦袋,玩捏著玩偶的手臂,「想很多……以前我在家裡總覺得自己是多餘的,上大學後確實很少回去……想想也挺對不起我媽媽的。」
「木木,」夏則言齒間溢出她的名字,輕描淡寫地說:「現在你也有自己的家庭了。」
就算重逢後的夏則言能言善道了許多,但也並非常將甜言蜜語掛於嘴邊。
他總是不動聲色的,從言行給池木莫大的感動。
池木癟著嘴,不讓自己哭出聲來,「你這算是求婚嗎?」
「不是,」男人溫淡地笑,望著他的深眸似有淺星,繾綣的愛意流露,「我說過,我的求婚怎麼可能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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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年的聖誕節。
臨近聖誕節的前幾日,ijo隨波逐流地換上了聖誕主題,推出了一係列新品,一時人流量急劇上升。
前段時間文謹軒和安柏誠外出旅遊,池木一個人忙得腳不著地,等到文謹軒回來才有所緩解。
聖誕節前一天下午,夏則言早早地出現在ijo內,網絡上一直盛傳夏則言和池木的關係,他的出現還是引起了一陣不小的騷動。
男人從小就在聚光燈下成長,對於旁人的議論視若無睹,冷峻淡漠,唯有在見到向他走來的池木時,眼底似有漣漪盪漾。
池木撲進他的懷中,「今天什麼安排呀?」
夏則言並不作答,隻是問了句:「護照帶了嗎?」
前段時間池木被夏則言催著去辦了俄羅斯的護照,她多少能猜到夏則言有帶她去俄羅斯遊玩的計劃……但,這也太倉促了吧?
之前也沒聽他提起。
她一開始還誤以為他不過是隨口一問,等到被他帶上去往俄羅斯的飛機,穿上厚重的羽絨服,池木才意識到他並非在與她開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