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 章(1 / 2)
刀鋒所過,白皙的肌膚若裁開的紙張,展開一片鮮艷的血色,淋漓而下,自有一股酣暢之感,劃過骨縫之間的感覺,剖出那一根晶瑩如玉的骨頭的手感,一切都讓人沉迷。
等等,不對,骨頭,骨頭,不對!
乍然驚醒的那一刻宛若還在夢中,季俏看著躺在長桌上的陸冉冉,她的唇畔似乎還有一抹微笑,像是在說「快讓我也看看,我的骨頭到底是怎樣的」,其實——
鮮血順著切開的血□□隙流淌,在桌邊匯聚,滴答滴答,若小小的溪流,不曾斷線的珠子,一顆顆啪啪落地。
「陸冉冉,你——」
「不許動,放下刀子!」
地下室被粗暴破開,飛快沖進來的人帶來了一股風,室內的空氣都為之一清,但這種感覺並不明顯,因為那些血,並沒有多少的血腥氣,外人或許還以為是季俏在這個房間之內設置了怎樣的裝置清新室內空氣,可其實… …
手揚起的時候,手術刀落地,叮一聲,被地麵瓷磚彈開,落在旁邊兒,發出一連串的清脆聲音來。
可這些聲音很快都被遮掩住了,很多人一擁而入,迅速控製住季俏,在他的手腕上帶上了手銬。
其中一個年輕警察痛心疾首地看著長桌上已經沒了生命般的陸冉冉,「快,她可能還有救!」
他的心中在悔恨,陸冉冉把觀看攝像的事情托付給了他,他卻不是很上心,沒有及時發現,這才… …
如果救不回來——
主動龜縮在身體之中某個角落的陸冉冉見到這一幕,隻想拍手叫好,反派就是反派,最終還是選擇了這樣的一條路,自己的誘惑力就那麼大嗎?
【你怎麼可以用這種方法,這分明是誘導犯罪!】
係統很是不滿,因陸冉冉的主動龜縮,它能夠跟陸冉冉聊天了,卻是火冒三丈的那種,她知不知道要創造這樣一個人類身體需要能量,本來敷衍敷衍有層表麵就行了,哪裡想到她竟然還給反派這樣的機會把自己拆了。
這一拆,不就露餡了嗎?
一根藤蔓有什麼重量,為了讓她的體重不會輕得誇張,勉強符合外表的體型,係統已經增添了血液的重量,可,這其中並不包含骨頭啊!
你一根藤蔓,有皮有葉有葉汁,可不意味著你長了骨頭啊!
抽取藤蔓上的纖維絲,通過其韌性編織為骨,勉強有個外觀罷了,指望那些能夠織就衣裳的纖維絲能夠有多麼大的重量嗎?不說重量,密度也差太多了吧。
非要一致,這不是浪費能量嗎?
幸好、幸好季俏一鬆手,骨頭又落回了血肉之中,否則誰一掂量,都會覺得這骨頭不對,就算是中空的,都沒有這麼輕。
『怎麼能叫誘導犯罪,我有說什麼求死的話嗎?我也沒有說我願意為他貢獻骨頭吧,更沒有說讓他在我活著的時候取下這些骨頭吧,我隻是以他的養女身份,出現在他的身邊而已,我還做什麼了嗎?他所做的一切都是自己的選擇,我隻是出現在他可能選擇的位置上,如果他不是反派,必然不會選擇對我做這些,如果他是反派,那麼,我隻要出現就是受害者。』
陸冉冉自有一套道理,最後一句還語重心長地教育係統:『你可不能搞『受害者有罪論』啊!』
係統都要被氣得亂碼,它在意的是什麼樣的論調嗎?分明是她這種不愛惜自己的行為,知道模擬今天這一場的全真需要消耗多少能量嗎?他們不能被這裡的人看破是外來者,懂不懂!
努力平靜下來的係統給陸冉冉惡補了一通本來沒準備讓她知道的知識。
『啊,這樣啊,原來我們都是偷渡客,隻要被察覺到就違法的那種,那,是會被遣返嗎?還是… …』
【直接抹殺,別想著遣返,沒那個好事兒!】
係統回答得果決乾脆,如果知道他們是哪裡來的,世界第一時間就會把他們如同殺毒一樣殺得徹徹底底,絕對不留一絲痕跡。
黑暗森林意味著什麼,係統比陸冉冉更清楚。
『這樣大的事情你竟然不早說,是故意的嗎?萬一我之前不小心,那不是直接死翹翹了?啊,我知道了,你就是故意的,故意想著我暴露被抹殺,然後自己就能逃出生天,重新找一個宿主了!你做夢!想都別想,我死也要拉上你。』
係統聽到陸冉冉這倒打一耙,心中鬱悶無限,要不要再提醒她一句,能夠解綁的話,它這裡早就解綁了,絕對不會再跟陸冉冉如此苟活下去。
『說,還有什麼關乎我性命沒有告訴我的,趕緊說,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若是這一次不交代清楚,以後再說什麼,可別怪我拖著你一起死!』
陸冉冉是真的生氣了,作為生命本能就想要存活,不能當人了,沒關係,哪怕是植物,沒關係,還能活著,縱然麵對百年孤寂,也都可以默默忍受,她從不去糾結活著的意義到底是什麼,隻要活著就可以了,隻要她不想讓自己消失,她就會努力活著。
以活著為第一要素,閒暇時候,她才會對係統的任務如此積極,如果早知道這樣的任務也會有被抹殺的風險,鬼才要這樣的係統,是覺得平凡地活著不夠容納那渴望刺激的心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