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察言觀色(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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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吃飯時,韓峰一看莊曉軍沒來,在樓梯處就把冷鏡寒推開道:「你在樓上去叫客餐吃,我要和她單獨處一處。」

冷鏡寒暗罵著上樓去了。

秦怡穿了件米色無袖連衣裙,緊月要窄擺更襯托出女性獨有的曲線,對冷鏡寒的缺席,她似乎也不介意,並沒有多問。

兩人寒暄了一會兒,韓峰獨有的帶有小流氓特質的詼諧言論,常常逗得秦怡掩口偷笑,這頓燭光晚餐也算吃得其樂融融。聊過一陣之後,韓峰不再開玩笑,而是提問題了,他道:「雖然現在暫時無法調出林政的檔案,我想問一問公司裡的一些情況,我想,我盡量不提有關商務機密的問題,好嗎?」

秦怡點點頭,說道:「我知道,今天發生的事情太突然,我也明白你們的心情,你問吧。」

韓峰問道:「我想先問問今天你們孫經理突然死亡的情況,於成龍和孫經理私交很好嗎?」

秦怡皺起眉,搖頭道:「我不是很清楚,你知道,客戶部門、人事部門、後勤部門,我們都是比較獨立的幾個係統,我想,他們不該會有什麼直接矛盾吧?」

韓峰略一沉吟,又問道:「現在你們公司裡,還是十大股東嗎?」

秦怡點點頭,韓峰道:「還是以前那些人嗎?」

秦怡道:「哦不,公司裡的人一直都在換,有些職務都換了三四名經理了。」

韓峰道:「可以告訴我們現在的十大股東都有哪些人嗎?」

秦怡想了想,道:「現在啊,有我,有曉軍,董事長,名譽董事卓誠燾,廣東地區總經理陳天壽,上海地區總經理單燕飛,她也是女強人,比我還小一歲吧,還有北京地區總經理麥迪,他可以算一名企業家了,重慶分行行長豐秋實,還有就是剛剛出事的海角分行的林政和人事部經理孫向賢。」

韓峰吃著一個丸子,燙得他從嘴裡吐了出來,大吸幾口氣,道:「孫經理也是十大股東!以前沒聽你提過!」

秦怡低聲道:「他是上任董事長侄親,不過有傳聞說他是董事長的私生子,他連家人都不敢遷到天涯市來,當然,這隻是傳言。事實上,因為在經商方麵有頭腦,老董事長是把他當作董事長人選來培訓的,隻是在人事部下放鍛煉鍛煉,可是老董事長走得突然,隻把股權轉讓了,什麼都沒來得及交代,哎……」

韓峰道:「老董事長怎麼死的?」

秦怡道:「據說是癌症,我來時江先生已經是董事長了。」

韓峰道:「呃,對了,我們來的時候聽說,十大股東死之後,如果沒有專門立遺囑轉讓股權的話,公司就要收回股權,再按比例分配給每一位股民,有這麼回事嗎?」

秦怡道:「是的,這是最先公司成立時定下的規矩,但不是指十大股東,而是指十一位董事,當時的十一名董事很有遠見,為了防止惡性收購,所以訂下了這個十君子協議。」

韓峰道:「是為了防止惡性收購?」

秦怡道:「是的,這樣就可以避免因突發事件而導致董事的倉促死亡給公司帶來的影響。」

韓峰感興趣道:「具體說說。」

秦怡道:「如果董事沒有立遺囑,而突然死亡的話,他的財產理應由他的繼承人繼承。這樣,就容易讓不法之徒鑽空子,事先控製了繼承人,再殺害董事的話,公司股權就落入不法之徒手中。有了十君子協議,沒有明確聲明股權轉讓給何人,股權將自動被公司收回,就是公司為了打擊經濟犯罪而實施的一條計策。而董事明確聲明將股權轉讓給什麼人的話,他們也要達成協議,事先簽意向書,這樣,公司對股權的轉移也有了了解,往往可以事先通知股民,不至於引起股票市場上大的波動。」

韓峰聽得一頭霧水,茫然道:「不是很懂。」

秦怡顯得很驚訝,問道:「你不了解股市?」

韓峰道:「沒玩過,不知道。」但秦怡眼裡不經意透露的嘲笑已經被韓峰看見。

秦怡笑道:「現在不知道股票的人,已經很少了,你沒聽說過嗎?十三億中國人,十億在炒股,還有三億人,都是發行商。」

韓峰道:「或許我是十三億以外的吧。不過我還是懂一點點的。你們公司什麼時候進行股改啊?」

秦怡抿嘴一笑,道:「這是最高商業機密,別說我,就是董事長也不知道啊。」

韓峰訝然道:「什麼?連你們董事長都不知道?」

秦怡道:「第一批試點企業是哪幾家,第二批又是哪幾家,這都是由國家選定的,上市公司隻需要做好股東大會和拿出股改方案就可以了啊。」

看著韓峰懷疑的目光,秦怡又笑道:「就算董事長預先知道我們股改的時間,我們也不知道啊。這樣說你或許不太明白吧?」

韓峰搖搖頭,完全不明白,隨即改變話題道:「對了,你們公司是不是每個星期都要開個會議,到時候所有分區經理都要參加?」

秦怡道:「不能吧,天涯海角,這麼遠,每個分區經理,在他們的管轄範圍內,都有很多重要的事要辦,哪能每周都開會,一年能有一次就不錯,有時三五年才有一次吧。」

韓峰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又開始大快朵頤,中間和秦怡閒聊一些公司內的事。對每一位董事都詳加詢問,特別是另一名女董事單燕飛,她是與老董事啟開華的公子哥兒啟金運交往後,其商業才能才被慢慢發現的。由於啟金運好逸惡勞,沒有什麼本事,所以公司裡的事大多交給單燕飛,以至於啟開華病重後,將股權交給了單燕飛。啟開華死後,單燕飛與啟金運感情不和,打算給啟金運一筆分手費,但啟金運想不通,還自殺過幾次,不過都沒成功。

幾杯酒下肚,秦怡麵色紅潤起來,她看著韓峰,默默道:「你覺得,我這個人怎麼樣?」

韓峰瞪大了眼,驚訝道:「你嘛,不錯的一個人啊。又有才華,又有能力,還很有愛心,如果不是看見你坐在經理的位置上,我還真要懷疑你是幼兒園老師。」

秦怡不經意地掩飾了一下,假裝整理自己桌前的餐巾,隨後道:「我知道,其實我在你們男人心裡,不是十分受歡迎的。或許是因為我太成功,所以和我在一起的男人,會覺得沒有自尊。」

韓峰道:「那是那些男人不懂得欣賞。」

秦怡自顧自道:「有時我也想,就在家做一名賢妻良母,何必出來闖自己的事業?可是命運選擇了你這樣做,你又有什麼辦法?你呢?你們當警察的,一定很忙碌吧?每天都要麵對危險的犯罪嫌疑人。」韓峰道:「不啊,就是玩兒嘛,小時候有沒有玩過警察抓小偷的遊戲?我們的工作和那個遊戲差不多,就是假槍換成了真槍罷了。」

秦怡抿唇笑道:「你真風趣。」隨即目光閃爍,盯著韓峰道:「不知道為什麼,我一直想找一名警察作為未來的伴侶,或許,是他們能給我安全感吧。你知道嗎,我心裡也和別的女人一樣,需要依靠。夜深人靜的時候,我會害怕,家裡布置得再華美,也不像一個家,總感覺缺點什麼。」

秦怡慢慢起身,一麵訴說,一麵向韓峰靠近,吹氣如蘭,淡淡的幽香直鑽入韓峰的鼻孔。韓峰眼珠轉動著,不知道在想什麼。就在秦怡快觸碰到韓峰的時候,韓峰手一指,道:「還有個案情,要和冷處討論討論。先走一步。」竟然閃身走了。

秦怡看著韓峰逃離,喃喃道:「如果命運選擇了你,你又有什麼辦法呢?」

韓峰以最快的速度逃回客房,把事情原原本本告訴了冷鏡寒,冷鏡寒笑道:「你逃什麼?這樣的事情,不正是你求之不得的嗎?」

韓峰道:「我想了想,裡麵有問題。如果說一個女人向一個男人施展媚術是表示愛慕的話,那麼她向兩個男人施展媚術,那這個女人就有問題了。」

冷鏡寒笑道:「你懷疑她是受過訓練的女特工啊?」

韓峰望著窗外燈光閃爍,冷冷道:「沒有相互了解,我不相信一見鍾情。一個女人示愛,如果不是那個男人太軟弱、太膽怯,通常必有所圖,而且,她還在與另一個男人交往。」

晚上睡覺前,他照例要了杯牛奶。

冷鏡寒照例和李響他們進行了聯係。

李響匯報完當天的情況後,欲言又止,冷鏡寒問道:「怎麼了?」

李響道:「沒,沒什麼……」便戛然掛機。

同時,丁一笑對著電腦屏幕,輸入字符道:「c計劃重新啟動,現在開始向海角市警方施壓。」

電腦另一頭打字道:「好的,暫時不用製造太多事故,讓他們感到緊張就可以了,現在我會將韓峰他們牢牢拖在天涯市的。看來那家夥除了搞搞陰謀,耍點小聰明,什麼都不懂,哈哈,真是笑死我了。看來他們想岔了,我打算在天涯市多拖延他們幾天,這對我們的計劃非常有利。」

丁一笑看了阿八一眼,打字道:「不要玩火,我們不應該在最後階段出現疏漏。」

電腦道:「你總是太膽小,這就是你為什麼總是難成大器的原因。你隻管做好自己的事,我們的新工廠是否已經投產?」

丁一笑道:「是的。」

電腦高興道:「好極了。你應該感到驕傲,這是為我們未來的事業打下了良好的基礎。」

丁一笑冷哼一聲,打字道:「我對你的事業不感興趣,我隻要我該得的那份。」

電腦道:「放心吧,少不了你的。」

……

第三日,早餐之後,冷鏡寒把韓峰拖上車,要再去看看喬明剛。韓峰道:「喬明剛如果回來了,就說明他沒有懷疑的嫌疑;如果他沒回來,我們再去有什麼意思呢。你做事不動腦筋,瞎忙活。」

冷鏡寒不理韓峰,接起了電話,道:「有線索了?好,好,颶風車行,好的,知道了。你們要加大調查力度,不僅要快,還要仔細,絕不漏過任何一個細節。他在這裡,你要和他說話嗎?哦,好,我們現在就趕過去,好的好的。」

冷鏡寒掛機道:「龍佳打來的。」又對司機道:「先不去南郊,先去颶風車行,知道在哪裡嗎?」

司機道:「不知道啊。」

冷鏡寒道:「哦,是汽車城,在汽車城裡。」

韓峰道:「為什麼不把手機給我!她說什麼了?」

冷鏡寒道:「還記得夏末他們調查的那輛被火燒毀的汽車嗎?就是深夜襲擊我們那輛。」

韓峰道:「記得,那台發動機的編碼查到了?」

冷鏡寒道:「是啊,他們終於查到了,發動機是法國原裝的,在國內組裝成車,就是天涯市汽車城裡的颶風車行賣出去的。我們現在就去那裡,先看看有什麼線索。」

汽車城裡,各式豪華名車看得人眼花繚亂。颶風車行的推銷員是個年輕小夥子,看來是汽車發燒友一族。冷鏡寒道明來意,那小夥子拿出厚厚一本,翻閱良久,道:「是這裡了。三年前買的,你們看吧。」

冷鏡寒和韓峰將頭湊攏一看,兩人都是瞪大了眼,登記本上寫得明明白白:「喬明剛,上蔡家村三組。」

冷鏡寒笑道:「用你的話說,一件巧合是巧合,幾次巧合就是預謀了。現在你還有什麼異議?上車吧!」

韓峰撓頭道:「這裡麵肯定有問題,隻是我還想不明白,如果能見到喬明剛,哼,會知道真相的。」

山路荊棘,二人總算又到了上蔡家村,這次他們見到了喬明剛。喬明剛道:「昨天聽說有公安同誌找俺,俺就回來了。有什麼事嗎?家裡坐,家裡坐。」

韓峰隻看了喬明剛一眼,此人敦實,皮膚黝黑,便對冷鏡寒道:「我就不進去了。給你十分鍾,你就可以和我回去了。這人絕沒有可疑之處。」

冷鏡寒把他們查到的資料拿出來,對喬明剛道:「你看看這個。我們是海角市刑偵處的,我們正在查一個案子,案子的凶手使用的手機號碼和他駕駛的車輛,都是你的名字,如果你不能給我們一個滿意的解釋,你將成為第一嫌疑人。」

喬明剛急道:「俺可沒有,俺可什麼事也沒犯啊!俺是守法的好公民,這全村人都可以作證的,俺長這麼大,還從來未離開過天涯市呢。」

冷鏡寒將他們收集的材料遞給喬明剛看,喬明剛看了老半天,那身份證復印件確實是他的。他敲著頭,想了老半天,恍然大悟道:「俺想起來了!原來是這樣的,前幾年,不是政府有個什麼規定嗎?就是要上本地車牌照,得有本地身份證,那時,有很多人租用身份證,二百元一個,俺的身份證就是那時候借出去的。哎,又不止俺一個人借了身份證,我們村好多人都借過啊,你們乾嗎就調查俺呢?」

冷鏡寒大失所望,又抱著一絲希望問道:「你還記得借你身份證的人長什麼樣嗎?」

喬明剛叫道:「啊!俺們早就記不得了,都多少年前的事了。而且,那時來借身份證的人挺多的,如果不是一個身份證隻能辦一個牌照啊,我都借出去好幾回了。」

冷鏡寒嘆息道:「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是犯法的,由於你的行為,使我們走了多少彎路。你不能走,必須隨時接受調查,明白嗎?」

喬明剛道:「俺……俺知道錯了,俺保證不再犯了,俺保證。」

冷鏡寒一言不發離開喬明剛的家,韓峰笑道:「我就知道你們那條路行不通,看來是他們故意讓我們繞彎路呢。還是聽我的,明天我們去成安鋼材廠看看胡銀信。」

冷鏡寒道:「你怎麼一眼就斷定喬明剛不是我們要找的人?」

韓峰道:「嗬嗬,種地的人總有種地的痕跡啊。人家皮膚黝黑粗糙,指節粗大,手心布滿老繭,腳板龜裂,一看就是長期在田間勞動的結果。人家總不能一邊每天扛著鋤頭在地裡勞動,還一邊心裡默想著:我怎麼才能把冷鏡寒這個老東西扳倒。哎喲。」說著一腳踩入了泥田裡,冷鏡寒一笑,又嘆息著搖了搖頭。

他們趕著車,先回颶風車行,詢問是否還記得來辦理購車手續的人的樣貌,結果颶風車行的老板都換了三個了,哪裡還有人記得那時候的事。他們又趕車到賣手機的老板娘那裡,自然也沒有結果。

下午回到酒店時,二人更是疲憊,不僅是身體上疲憊,更多的是案情完全沒有進展而心中疲憊。在房間裡,冷鏡寒洗了把臉,灰心道:「現在隻有成安鋼材廠一處可去了,如果在那裡我們仍然查不出什麼線索,我準備明天就回去。」

韓峰叫道:「別價啊!難得出來一次公費旅遊,好多地方我們都沒去過呢,好多東西我都還沒吃過呢。」

冷鏡寒冷冷道:「要留下來,你自己留下,我反正要走了。海角市還有一大攤事沒有解決呢。」音樂響起,他扌莫出手機,道:「餵,我是。什麼!怎麼可能?什麼時候的事?裡麵連自殺的工具都沒有啊,他怎麼死的?撞牆!」

韓峰躡手躡腳準備開溜,冷鏡寒淡淡道:「韓——峰——」

韓峰展露一個笑容,站在門口道:「我在這裡!」

冷鏡寒道:「洪阿根死了,你知道嗎?」

韓峰眨眼道:「是嗎?我不知道啊!」

冷鏡寒一拍桌子,道:「最後和他見麵長談的人就是你,你會不知道!監視的人員說,正是與你談話之後,洪阿根的情緒才變得很不穩定,你知道他怎麼死的嗎?撞牆死的!」冷鏡寒知道,所有自殺的方式中,撞牆而死需要最大的勇氣和力量,因為撞牆不同於其他死亡方式,它是靠自己的身體與堅硬的物體相碰撞而死,往往第一次力度把握得不會很好,常常需要忍受著劇烈的疼痛,撞擊兩至三次才會完全死亡,那需要多大的決心!

韓峰舔舔嘴,道:「就算他不自殺,也是難逃一死嘛,他槍殺了三條人命,還有製造公眾事端,綁架人質,擊打警務人員,隨便一條都可以判他死刑的。」

冷鏡寒道:「可是他為什麼會走這麼極端的路?你和他到底談了些什麼?」

韓峰跳到門外,道:「我們就是話話家常,人死都死了,我哪裡還記得談了些什麼!」說完跑了出去。

韓峰回頭看看樓上,捫心道:「還好,老烏龜沒有追根問底。」不知不覺,已經下到二樓飯廳,聞著各式爆炒小菜,韓峰流著口水,扌莫著「咕咕」直叫的肚子,實在是垂涎欲滴。

一名女子從飯桌上起身,向門口走來,韓峰眼睛一亮,拉長了聲音叫道:「美——女——!」

人家不理他,從他身旁經過時,他就撮起嘴吹口哨。這四星級酒店內,不少中外遊客,韓峰這麼一吹,大家的目光都集中過來。這時,與那美女一桌的一名男子站起身來,韓峰還以為那人要找自己的麻煩,但那男的激動道:「燕飛,你不能這樣!爸爸已經把什麼都給你了,你不可以離開我!」顯然不是對韓峰說的。

韓峰看著那叫燕飛的美艷女子,燕飛卻連頭也沒回,在韓峰麵前停一停,冷冷道:「要怪,就怪你自己太懦弱,爛泥扶不上牆。公司裡還有很多事等著我去處理,你就不要跟來了。」說完,竟意味深長地看了韓峰一眼。

韓峰自然不會怕和人對眼,一時手癢,竟然在燕飛經過時在她身上肥厚處大力拍了一下。燕飛橫眉道:「別以為你是冒牌警察,就可以胡作非為。如果有第二次,我就讓保安把你抓起來!」

韓峰笑道:「美女,何必那麼認真呢,玩玩兒嘛。」

燕飛冷哼一聲,掉頭就走。那男子全看在眼裡,追了出來,趴在二樓雕欄上大叫道:「為什麼?燕飛!為什麼別的男人都可以隨便碰你,你卻對我始終冷冷淡淡,為什麼?」

韓峰走過去,拍拍那男人的肩膀,道:「兄弟,天下美女如雲,何必在一棵樹上吊死?她這樣做,就是看透了你得不到她所以才更在意她。」

那男人轉過頭來,一口酒氣,噴在韓峰臉上,道:「你知道什麼,你什麼都不知道!」

韓峰似笑非笑道:「我知道,你是富豪子弟,可惜現在已經沒落了,以前青睞你的女子,也都離開了你。你什麼都害怕,不敢大膽地表露自己的情感,你沒有什麼專長,總認為自己一無是處,你害怕孤獨,無法獨自生活,你的童年受到了過多溺愛,在你父親去世後,你孤苦無依靠,精神很空虛。想過自殺嗎?還是害怕死亡?」

那男子瞪著驚恐的大眼睛,仿佛看見了大神,韓峰接著道:「我說得沒錯吧?你的軟弱寫在你的臉上,可這並不代表你本身。如果你自己肯努力,哪有做不到的事?」

那男子道:「我不認識你?」

韓峰道:「我也不認識你,我叫韓峰,來自海角市。」

那男子平靜下來,道:「我叫啟金運,上海來的。我爸爸曾是天涯市最大的金融機構恆福銀行的大股東,現在他死了,股東卻不再是我。」原來,這人就是啟開華的獨子啟金運,方才那美女就是單燕飛。

「哦!」韓峰搭著啟金運的肩膀,道,「我們邊吃邊聊。服務員,上菜!」

不到十分鍾,兩人就開始稱兄道弟了,你一杯我一杯,韓峰不斷點菜,反正有人給錢,就不用客氣了。

韓峰大談人生之道,無外乎坑蒙拐騙、吃喝嫖賭:「……男人為什麼在家裡也是老大?就因為錢,要從你手上過,你有錢,你走到哪裡都是老大,你沒錢,你看著老婆也隻有低著頭裝孫子!」

啟金運喝得舌頭都大了,道:「兄弟,我告訴你。我長這麼大,還從來沒有喝得這麼痛快過!以前父母在時,他們老管我,什麼事都替我操辦順當,結果我什麼都不會。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你告訴我那些道理,才是真道理。做哥哥的我,這些年都白活了,你說怎麼不叫我早碰到你呢。」

韓峰道:「話又說回來了,你父母就你這麼一根獨苗,怎麼會把公司的股權轉讓給單燕飛呢?」

啟金運道:「她是我父親給我找的對象,也不知道父親從哪裡找來的。她剛來的時候,確實對我父母都非常好,在公司業務上也是父親的得力幫手。我記得父親曾說過,燕飛是個人才,他要留住她,或許就是為了寬她心,暫時將股權的名字做了更改。他或許是想著,日後我們結了婚,怎麼說也算夫妻共同財產,可他竟然走得那麼快。」

韓峰道:「那她對你呢?她起初對你也一定非常好吧?」

啟金運道:「好什麼!她什麼事都要管著我,和我父母差不多,就跟那學校裡的老師似的。」

韓峰問道:「你父親怎麼死的?」

啟金運道:「得癌症死的,我媽前年去世的,我父親去年,都是得癌症。我父親脾氣不好,但身體一直很好,沒想到說病就病了,還是不治之症。唉,最沒想到的是,父親一去,燕飛,那……那婊子,她對我竟然完全變了!」

韓峰道:「你父親一直脾氣不好嗎,是很容易動怒嗎?難怪你的性格如此優柔寡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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