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結 案(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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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峰道:「門口有大量警察,而樓上的警方也會很快察覺江永濤不是自殺的,他們會封鎖這座大樓並盤問所有員工,到時候,你很容易就會因單獨進入過董事長的房間而被查出。地下停車場的門開在總部大廈另一側,這裡是你唯一的逃跑路線了。」

秦怡笑道:「逃跑?你說什麼呢?我為什麼要逃跑?我剛剛聯係了一名權威醫生,他讓我開車去漠河路接他,你攔在我車前麵做什麼,要我送你一程嗎?」

韓峰也笑道:「不用演戲了,如果真是要江永濤永遠閉嘴的話,是不可能有機會讓他再次開口說話的吧?就像你們殺死莊慶隆一樣!」

秦怡環顧左右,不可置信道:「你說什麼?我怎麼越聽越糊塗?什麼殺死莊慶隆?他是我很尊敬的一位老董事,我怎麼可能殺死他呢?我對莊曉軍也一直都很不錯,我說警察先生,你的腦子是不是有問題?」

韓峰道:「如果我腦子真有問題就好了,可惜,它有時候太好使了,連我自己也不知道,它怎麼就記住了那麼多東西。哦,那件案子已經過去三年了,或許你已經忘了,那我來告訴你好了。三年前,你們設計殺死了莊慶隆,因為他不僅是財務總監,也是恆福銀行的創行元老之一,還是十大股東裡股權擁有僅次於董事長的大股東。要想侵吞恆福銀行的資產,你們就得從他下手。你們知道他有心髒病,又喜好美食,所以在食物中選用了美味的黑傘菌,與酒精混合後,使莊慶隆的心髒受不了。而後又在他身後將空調開至低溫,使他的心髒負擔更加加重。誘發心髒病後,將他的藥物藏了起來,使他病情惡化。但饒是如此,莊慶隆當時的身體素質,堅持到救護車前來,應該還是沒有問題的吧?可他為什麼死了呢?關鍵因素就在於你!你當時非常熱心地第一個撥打了120,是因為你知道,他根本不可能堅持到救護車趕到現場。你那麼主動地做月匈外按壓,表麵上看,你是想救他,而事實上,你是在殺他!我說得對吧?」

秦怡眼裡閃過寒光,道:「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韓峰道:「是嗎?那我就再說得詳細一點好了。心外按壓,是在沒有儀器時,搶救心跳停止的人的最佳辦法,與人工呼吸同用,被稱做復蘇,可是,它同時也是柄雙刃劍。當人的心跳還沒有停止時,使用心外按壓,如果與心髒保持同一頻率,尚且可以減緩心髒負擔,如果與心跳的頻率相反呢?心髒想要舒張時,你拚命往下壓,抑製心髒跳動,最終使心髒不堪重負,停止了跳動!當你感到莊慶隆的心跳停止之後,增加按壓頻率,卻減少按壓力度,使心外按壓形同虛設,根本不起任何作用。終於,莊慶隆在你的心外按壓下,等不到救護車開來就死掉了!而後,你們又故意將他的救心藥物扔在他來時乘坐的汽車上,同時想要將線索指引到於成龍頭上,因為與莊慶隆同時乘車來的人裡麵,就有於成龍!這也隻是你們想為後來陷害於成龍打下的伏筆。那時候,於成龍是莊慶隆的助手,他當然會和莊慶隆在一起。我起先一直有一點疑惑沒有想清楚,你怎麼能接近莊慶隆的車並把他的藥物偷去而扔在車裡呢?但是,你們自己告訴了我答案。」

秦怡目光閃爍,淡淡道:「哦?」

韓峰道:「當你自認為計劃已經完成,開始收線的時候,那些對你沒用的人,自然就在你的清除之列。所以,我還沒有調查過的人,你認為他們對你構成了潛在的威脅,還是將他們除去了。陳天壽就是這樣的犧牲品吧?還有盧芳和單燕飛。你認為他們一死,就再也沒有線索可以指證你了,你可以堂而皇之地帶著巨款潛逃。但是,你這樣的做法,恰恰暴露了一些我未曾考慮到的線索。當單燕飛與盧芳同時死在陳天壽的床上時,我就明白了,單燕飛也是你們的人,這樣一來,就很容易解釋莊慶隆的藥物為什麼會掉落在他自己的車內了。警方的調查報告上寫著,與莊慶隆同車的人,有於成龍、啟開華和他的秘書。而他的秘書,當時就是單燕飛。她有機會便在車上動手腳,拿掉莊慶隆的藥。同時,單燕飛的死,也解開了我心中的另一個謎。那就是,於成龍為什麼要送那張致癌的大理石桌給啟開華夫婦。當時,莊慶隆死後,他想升遷,就必須聯絡所有的董事,而要接近董事,必須從他身邊的人下手。所以,於成龍找到的不是別人,正是啟開華的秘書兼未來的兒媳——單燕飛。單燕飛自然可以指導於成龍,啟開華夫婦喜歡大理石製品,並引導他購買那你們早就準備好的,含有放射性元素的桌子。如果當時於成龍沒有那麼冒進的話,送石桌的人就是單燕飛了吧?」

秦怡嗤之以鼻道:「哼,有意思。」

韓峰又道:「同樣的方法,你利用麥迪給於成龍建議,查孝禮喜歡養花,所以送他鐵腳海棠和銀盞鳳仙花,隻可惜,查孝禮是死於空難,才沒有在痛苦中死去。所以我看到陳天壽的死因,馬上給麥迪的夫人、查孝禮曾經的妻子打電話,確認麥迪的行程,你們開完董事會,他根本就還沒回去,或許屍體被掩埋在哪處了吧?正是因為分開犯案,而於成龍這隻無頭蒼蠅又到處亂闖,才成為你們的替身道具。所以,每次案件的明麵,都有於成龍的身影,而你們自己的人,卻很好地掩藏了起來,我說的對不對呢?」

秦怡搖頭道:「無稽之談!你憑什麼懷疑我?於成龍是個沒有修養、為人處世很世俗的家夥,你們和他見過一麵,應該知道,他是個很惹人討厭的家夥。每一起案件,他都是最大的嫌疑人,你為什麼不懷疑他呢?」

韓峰道:「當孫向賢死的時候,我確實懷疑過於成龍,因為當時隻有他有作案時間。而且,我從別人那裡聽說,他和孫向賢的關係很差,而兩人的脾性又都很沖,兩人在公司的分工,有明顯的利益沖突,所以,他也有作案動機。而後,這個人的名字又一再出現在我的調查範圍之內,雖然每次他都是最大的犯罪嫌疑人,可是——」韓峰頓了頓,道:「他的行為太冒失,也太明顯了。好像他生恐別人不知道,他就是凶手似的。就拿啟開華的案子來說,隻要有人懷疑到房屋內的環境有問題,一查就能查出問題出自大理石桌。而於成龍並沒有掩藏什麼,反而是大肆宣傳,唯恐別人不知道石桌是他送的。這與我們調查的一係列案件中的那個幕後主使人的脾性一點都不符合。還有林政的案件,他非常明顯地跟蹤林政和盧芳,還故意向服務員小姐提起林政和盧芳是夫妻,還說,遲早要殺了那對狗男女。這等於是在告訴警方,如果林政死了,他於成龍絕對就是凶手,別作他人想了。以後的調查,於成龍出現的次數越多,他犯案的嫌疑越明顯,我對他的懷疑就越小。可是有一點我始終沒弄明白,他為什麼每次都會出現在你們想利用他的時候,充當你們的替死鬼。直到今天,他死了,我才終於知道,你們所用的一係列手段,真可謂高明!」

秦怡眼裡閃著狡黠的目光,道:「哦,那是怎麼回事呢?」

韓峰道:「那就要從林政之死和他轉移股權這件事說起了!」

秦怡也不向前了,斜靠在石柱上,也學韓峰般雙手環抱,如小女孩兒般輕咬住下唇,得意地笑道:「說說看。」

韓峰道:「林政是因為汽車裡加入了易燃易爆的低燃點油,並且路麵上塗抹了一層聚熱材料,終於汽車的油缸被路麵的高溫所點燃,汽車自爆而導致死亡。但是我們一直沒有想明白,林政為什麼就要把他的百分之五的股權轉交到梁興盛手中,他為什麼就要走那條老國道。直到我來到天涯市,住進那家屬於你們銀行控股的五星級酒店,並接觸到那服務員小姐,我才明白。林政與盧芳交往之後,可謂如魚得水,深陷男歡女愛的激情生活而不能自拔。可是,林政自己知道,他的出頭,他的地位與名譽,全憑他妻子以及他妻子家族的勢力,而他現在做的那件事,是絕對見不得光的。一旦東窗事發,他失去的將不僅僅是名譽和地位,身份或工作,他將失去所有他所擁有的一切,他會從巨富和商界名家,變得一貧如洗。林政為了不被他夫人發現,所以謊稱每周要到天涯市開一次會議,其實隻是幽會佳人。他覺得,兩地相隔這樣遠,應該不會被發現了吧?可是,他隻注意到了妻子,卻沒有注意到自己的其他同事,所以,他的行蹤,終於被你發現了。而事實上是,從他認識盧芳一開始,他的行蹤都在你們掌控之中吧,你讓他往西,他就不曾往東走過。於是,你在適當的時機出現,揭穿他的家庭背景,並威脅要告發他,他不得不向你妥協,隻得聽你的吩咐。林政不甘心,他本不是受製於人的人,可是,一麵是帶給自己名譽金錢和地位,並為自己生育了兩個子女的妻子;另一麵是帶給自己激情、快樂,滿足自己欲望,已經和自己好得如膠似漆,自己再也不能離開的情人,林政陷入了兩難的境地,難以做出抉擇。在這種情況下,他的情人——盧芳,給他出了個主意,讓他將股權轉讓到梁興盛頭上,並告訴他,梁興盛早年夫妻不和,早已離異,但是隻有一個兒子,現在梁前妻已死,那個孩子是個孤兒,如果她盧芳,以撫養的名義領養那個孤兒,她就成為梁小童唯一的監護人,一旦梁興盛死亡,那百分之五的股權,還是在他們手上!這樣做,隻是以防萬一,那時,他們就算一無所有,可手裡還握有百分之五的股權,等到恆福銀行進行了股權分置,那百分之五的股權就可以變成幾十億。」

秦怡忍不住拍手道:「精彩!」

韓峰一口氣說下去,道:「但是,林政卻萬萬沒有想到,盧芳隻是一個情欲工具,被你們利用來勾引那些自命風流的男人上當的蛇蠍美女,與她的交往,常常伴隨著致命的危險。被林政認為已經想絕了的辦法,隻是你們隨意布下的一步棋子,不錯,梁小童是在盧芳手中,可他並不是給林政儲備金錢的工具,他是給你們用來儲備金錢的。所以,梁興盛一死,林政也得死,他根本就享受不到什麼。」

秦怡道:「你說的這個故事很精彩,可似乎和於成龍沒有什麼關係。」

韓峰道:「你忘了?我前麵說過,於成龍也曾在酒店裡追蹤到了林政和盧芳,並告訴服務員小姐說他們不是夫妻,還揚言要殺了那對狗男女。於成龍是怎麼知道這件事的呢?那是因為,盧芳在接近林政之前,原本是於成龍的女友!」

韓峰從懷裡扌莫出了在於成龍家中找到的照片,說道:「這就不難解釋,為什麼於成龍總會出現在你們想讓他出現的時候了。這張照片是自帶日歷的,它上麵的時間顯示,早在三年前,於成龍就和盧芳的關係非常密切。於成龍到什麼地方,給什麼人送禮,都是出於盧芳指點。而盧芳,正是你們的肉體工具,她周旋於眾多男人之間,利用美色和高超的性愛技巧勾引那些自控能力低下的男人。你們利用這一工具,往往事半功倍,戰無不勝,攻無不克。於成龍是最近才得知盧芳和林政在一起的,所以,他跟蹤到林政和盧芳後,非常憤怒地表示,要殺了那對狗男女。可是以後,林政死了,盧芳又回到於成龍的懷抱,因為於成龍還有利用的價值,所以那天,我才會看到那個熟悉的背影和於成龍擁抱在一起。同時,盧芳還擔負著勾引並控製陳天壽的任務,但是陳天壽是個大色鬼,僅憑盧芳還不足以控製他,所以你們又搭上了單燕飛,可那家夥還不知足,最近竟然直接向你發起攻擊,不知道你是不是也……」

秦怡柳眉一橫,道:「哼!」她停了停,突然轉換話題道:「你說了這麼多,生拉活拽地非把我強加入林政的案子裡,你的調查,哪條證據表明,我參與了林政的案件?」

韓峰道:「不錯,你一直隱藏得很好,幾乎滴水不漏。可是,自從我知道了於成龍與盧芳的關係,那麼,於成龍也隻是一個被你們利用的人,他就不可能是設計殺害林政的凶手,那麼,除了於成龍,還有誰接觸過林政呢?林政的座機電話,是有談話錄音的,裡麵有一名女子,曾在他死前與他進行了最後的通話,雖然通話沒有涉及重要線索,可是卻隱晦地指出,她有林政的尾巴,林政不得不聽她的話。當時我根本不知道這個女子是誰,就是見過你之後,我也不能將那女子與你聯係起來。」

秦怡自信地笑了,她拋了個媚眼兒,對韓峰道:「那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懷疑我的呢?」

「剛才。」韓峰淡淡道,「就在你殺於成龍的時候。雖然你偽裝得很嚴密,又披了紗巾,又戴了墨鏡,可還是有警察注意到你那金色的頭發。由於在我目前了解的女人中,隻有你一個人是染了金發的,所以我很快聯想到你,加上發現了於成龍和盧芳的合影,讓我想明白了他為什麼會尾隨林政和盧芳。而且,昨天晚上你殺阿八的時候,阿八並沒有立即死去,他在座椅上留下了三橫。雖然我猜不出那是個什麼意思,但我們已經鎖定那是某個字的一部分,而你的秦姓,正好是三橫開頭的,於是,順藤扌莫瓜,我便想起了我依然疑惑的孫向賢的死!」

秦怡露出感興趣的表情,眨著眼道:「孫向賢的死?那可是意外事故,就算是他殺,也隻可能是於成龍乾的啊,和我又有什麼關係?」

韓峰淡淡道:「那要先從車禍說起。那是一起人為製造的車禍,被你們巧妙地偽裝成自然發生的車禍,是這樣吧?」

秦怡撇撇嘴道:「是嗎?」

韓峰道:「當你知道我們與於成龍見麵後,你就知道了我們的來意,因為這次我們是帶著上級領導的批準來的,你們無法拒絕,為了拖延時間,你便開始準備這起意外的車禍了,對吧?因為孫向賢是公司員工,所以你們對他的身世背景都很了解,對你們實施計劃也就非常有利。你們知道,孫向賢剛學會開車,你們便開始在開車上做文章。車禍普遍高發人群,便是年輕男性,在情緒波動或是醉酒之後。由於是大白天,還不到進餐時間,於是你們要想辦法使他情緒波動。而你們事實上也成功了,我去雲南時,孫向賢的妻子告訴我一個很奇怪的現象,就在孫向賢出事前一小時,有人給他們家裡打電話,說電信局線路檢測,請他妻子配合關閉手機一小時,隨後家裡的座機又響了,說他們家電話號碼中了獎,請他妻子去電信局兌獎,並且規定了兌獎時間。通常情況下,這是一種騙子行騙的手法,可是用來殺人,也毫不含糊。由於孫向賢他們家裡有位老太太耳朵不好,他兒子剛滿周歲,所以他妻子一定帶著孩子出門,又關上了手機,孫向賢在那一小時內是無法與家人聯係的。我可以想象,你們馬上匿名打電話給孫向賢,說他家裡出了大事,或許人命關天。孫向賢,這位初學開車的年輕人,情緒波動了,這是第一步!」

秦怡捋著耳際的金發,饒有興致地聽著。韓峰豎起兩根指頭,道:「第二步,引起開車者的注意力!你們當時將貨車停在那裡,在貨車車廂上掛上孫向賢妻子的巨幅照片,而他妻子長得非常像一名影視明星。當我去詢問一名當時在場的老奶奶時,她曾向我提到這一細節,可當時我認為她眼花了,沒看清楚。不過,幸好這個大腦有時記性好得驚人,我第一眼看到孫向賢妻子時,馬上就想起了老奶奶的話,我開始意識到你們的殺人計劃。作為一名初學車司機,在情緒本身極不穩定的情況下,突然看到自己妻子的照片出現在大街上,他無疑會被吸引過去。所謂眼為手向導,當他看見那個方向時,他的手也就不經意地轉了過去,這時候——」

韓峰豎起三根指頭,道:「第三步,轉移注意力,那幅畫或許用了橡皮繩,或許是拉簧,總之突然就彈了起來,是自動卷了起來,也就是老奶奶告訴我的,嗖地就不見了。孫向賢的注意力馬上重新由那照片集中到馬路上來,他發現自己開錯了方向時,前麵馬路上,出現一名兒童。你們可以用扔小球、扔紙飛機,或是別的很多辦法,誘使那孩子跑去馬路中間。作為一名正常人來說,遇到這種突發事件,第一反應便是避開兒童,在這種緊急情況下,人的大腦無法做出全麵的判斷,他的思路完全集中在一點上,也就是別撞人!由於孫向賢的尼桑車使用自動擋,就隻有左右兩個腳踏,一個剎車,一個油門兒,這種自動擋也是最容易出錯的。在那種情況下,孫向賢情緒不穩定,視覺受到沖擊,路麵出現突發事件,他大腦判斷出錯,將油門兒當作剎車並一踩到底,汽車就像箭一樣躥向了貨車。也正是因為情況分外緊急,所以孫向賢才會死命地踩著油門兒,以致髖關節脫位。」

秦怡握小挎包的手緊了緊,道:「明明是一起意外事故,你非要說成是蓄意謀殺,那我也沒辦法。」

韓峰道:「聽我說完,你原本以為,孫向賢應該死在車禍現場,可惜事與願違,孫向賢僥幸撿回一條命。眼看他在醫院的救治下漸漸蘇醒,隻要他將電腦密碼說出來,你們的戲就唱不下去了,也就無法繼續拖延我們的時間。所以,你們又計劃了對孫向賢的第二次謀殺,就是醫院裡的那次!」

「關於那次謀殺,」他仰頭望天,稍稍回憶了一下,才道,「好像於成龍有作案時間和動機,他理所當然是最重要嫌疑人。可是,如果是利用膠囊,延長毒藥在胃內擴散的時間的話,一是通過鼻飼管不容易灌入,二是毒藥發作首先是在胃內,應該先出現非常強烈的胃部刺激症狀,而不是直接出現全身休克症狀,而家屬又強烈要求不做屍檢,所以我們不知道死者究竟是怎麼死的。事後,我單獨去雲南調查過,孫向賢的家屬告訴我,他們確實受到過公司的變相威脅,當時屍體已經火化,我好像也不能從屍體中得到什麼線索。」

韓峰說到這裡,看了秦怡一眼,秦怡笑道:「對呀,你們沒有調查出什麼線索,而擁有作案動機和作案時間的人,也隻有於成龍一人,和我有什麼關係啊?」

韓峰斬釘截鐵道:「不對!還有一個人有作案時間!」他抬起手來,緩緩指向秦怡,道:「那就是你!秦小姐。我非常清楚地記得,當時你獨自靠近死者,並湊到他耳邊,想聽他訴說什麼,然後他突然心跳和脈搏就發生了變化,醫生趕到時,急救也來不及了。而事後,雖然沒做屍檢,可是警方人員給屍體拍攝的照片,照片上十分清楚地顯示,在孫向賢的頸部,有小小的紅斑。你在湊近孫向賢的時候,用身體擋住了我們的視線,用事先準備好的淬過毒的針,刺入了他的頸部動脈。由於頸部動脈是給大腦提供血液的,如果你用的是氰化物或神經毒素一類的毒藥,那麼藥一入腦,就可以直接破壞人的中樞神經,導致心跳和脈率出現強烈的變化,加上本身剛被搶救回來的孫向賢,身體本身就虛弱不堪,所以很快心髒就停止了跳動。而你,根本就是當著我們的麵在殺人!」

秦怡眼裡放光,就像得到了極高榮譽的贊揚一般。

韓峰接著道:「那時毒素根本就隻停留在大腦,所以末梢采血,根本查不出任何有價值的化學藥劑。而出現在屍體旁的那張小紙條,寫著傲慢的拚音,也是你事先就準備好了的,紙條上有彎牙形的壓痕,那是因為你害怕留下指紋,用兩個指甲掐住紙條,趁醫生進入房間,混亂時放在孫向賢的身上的。而你的目的,就是讓孫向賢永遠不能開口講話。因為那時候,你們隻是想把我們留在天涯市裡,為了爭取更多的時間,可是你們沒想到,我們在天涯市的調查,會對整個案件有重大突破,所以後來,你們又頻頻在海角市製造事端,就是想讓我們趕回海角市。我承認,你們確實做到了,可是,我所掌握的信息,也已經超出你們的限定範圍。現在,我們再來談談林政那起案子,盧芳在你的安排下,先後接近於成龍、梁興盛、林政,利用她那特殊的身份,將這三人都帶入了你們早已設好的圈套之中。當你們需要於成龍出現在酒店的時候,你隻需要不露聲色地透露出,看見盧芳與林政在酒店,於成龍自己也會去那裡的吧?而那個手機號碼,你也可以隨便找個借口,借用於成龍的手機打給林政,對吧?用同樣的方法,你們利用單燕飛來對付啟開華,利用單燕飛和盧芳來對付陳天壽,還有江永濤身邊那秘書,想必也是為了他老人家而特意準備的吧?麥迪則是為查孝禮準備的,至於背後是利用誰在操縱麥迪,我也就沒有興趣知道了。」

秦怡頷首道:「你無憑無據,隻是靠想象推測罷了。我姑且當作聽了一個瘋子的胡言亂語。」

韓峰道:「哦,你認為我真的沒有證據嗎?其實,如果這些股權都落入一個人口袋,隻需要核實銀行上的賬目,就一清二楚了吧?還有,當你去海角市殺丁一笑的時候,機場那邊,總會有出入記錄的吧?而且,你認定我們不會查到你頭上來,竟然狂妄得留下了指紋。這些,不都是證據嗎?」

秦怡嘆息道:「難怪有人說,你是個很可怕的人物!一點證據都沒有,僅僅憑猜測,就能將我們兩三年前的辦案手法說得八九不離十。你果然是很厲害的人,加入我們吧,讓我們一同開創我們的事業。那天晚上,我已經向你做過表示了,隻要你點頭,我就是你的人。」

韓峰冷笑道:「不錯,我承認你的姿色對我來說是一種誘惑,難以抗拒的誘惑。」

秦怡溫柔地望著韓峰,輕輕伸出舌尖舔著上唇,極盡誘惑。韓峰臉色一沉,道:「但是我最討厭用兩性的關係來做買賣。對於女人,我有我自己喜歡的標準,你的那種美,太過妖艷,說實話,我看不上眼。」

秦怡眉頭一皺,拉下臉來,露出了凶相,惡狠狠道:「你的眼光好高啊!」

韓峰笑道:「不是我的眼光高,是你長得不入流罷了。」

秦怡突然怒目舉手,她的手中,已經多了一支黑黝黝的女式手槍,她奸笑道:「你那麼能推測,難道就沒推斷出我的武器是隨身攜帶的嗎?我給過你兩次機會,但你都不領情,既然這樣,那可不能怪我。」

韓峰毫無懼色,笑道:「你開槍試試,可要打準了,你這種小手槍,隻有兩發子彈,要是沒能打死我,又驚動了上麵的警察,可能會被抓個現行哦。」

秦怡道:「說實話,像你這麼優秀的人才,跟著我們乾,遲早會發大財的。真可惜,我沒有時間和你多費唇舌了。」

「砰——」槍響了,但是倒下的卻是秦怡,韓峰愕然抬頭,江浩氣喘籲籲地站在門口,槍口還冒著青煙。秦怡掙紮道:「命運選擇了你,怎麼能改變。我本……」她還想說點什麼,終究沒了聲音。

江浩喘息著過來,道:「好險,你怎麼一個人出來,我們找遍了整個大樓,還以為你遇害了呢。」

緊接著,又有幾名警察順著槍聲找過來,冷鏡寒和陳勇軍也到了。冷鏡寒看見秦怡的屍體,驚訝道:「怎麼會是她?」

韓峰道:「是啊,怎麼會是她呢。還是先搜查一下她的隨身物品和她的辦公室吧,看看有什麼發現。」

陳勇軍馬上安排警察去搜索,韓峰將他的推理重復了一遍,冷鏡寒道:「真是沒想到,原來背後搞鬼的竟然是她,你一開始不是就說,這起案件的幕後主使者,不可能是女人嗎?現在怎麼自己又推翻了自己的結論呢?」

韓峰道:「她要控製那麼多下屬,原本是不可能的,可是如果使用了毒品,那情況又不一樣了。如果她使用的是一種隻有她那裡才有,別的地方買不到,普通毒品吃了也沒有效的新藥的話,那她控製別人就相對容易得多了。而且,她非常善於利用女人自身的優勢,毒品加性欲,用來控製男人,真是再好不過的辦法了。」

冷鏡寒道:「你看這個,江永濤辦公室裡搜到的。」

物證袋裡,有一張悔過書,內容全是江永濤懺悔自己,曾妒忌同為四大董事的劉天鶴、莊慶隆等人,設計殺死了莊慶隆和劉天鶴,自己坐上董事長的位置,由於權力的欲望日益增大,所以想控製更多的股權,加上最近股權改革迫在眉睫,一旦改製後,很多大股東都可以通過股票交易市場的收購和並購,超越自己而成為董事長。由於自己不甘心,所以設計殺害了自己看不順眼的董事。末了,說由於窮途末路,警方已經懷疑到自己頭上,為了不連累家人,所以隻好一死了之。

冷鏡寒道:「我們詢問了幾個與江永濤關係密切的辦公室成員,都認定這就是江永濤的筆跡,如果不是你在別處有發現,我們似乎就要在江永濤這裡畫上句號了。」

韓峰道:「看來她還是個模仿筆跡的高手。」

冷鏡寒嘆道:「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啊。誰能想到,這樣一個妙齡女子,竟然有這樣深的心機和這樣狠的手段。」

韓峰道:「不管怎麼說,這次總算可以結案了。餘下的事情,就交給陳局長他們辦理吧。」

兩人回到海角市,潘可欣來接機,也不知道她用了什麼法子,竟然到了停機坪。不等韓峰他們走下舷梯,潘可欣早已忍不住問道:「怎麼樣?怎麼樣?有沒有找到那個幕後黑手?」

冷鏡寒樂嗬嗬地給她解釋,一路上潘可欣不住地提問,冷鏡寒和韓峰一人答她一句。潘可欣興奮道:「太好了,我一定要把它寫成最好的紀實報道,刊發出去,肯定會驚動全國的。這真是一起曠世奇案啊,這個案件太大了。」

回到刑偵處,大家都在,隻是少了夏末一人。張藝匯報道:「在丁一笑家查出一本賬簿,那家夥,死了也會咬人一口,根據那賬目記載,僅我們海角市,收受他賄賂的市政府官員就有三十多人,還不包括其他地方的行政人員。沒想到,田副市長竟然也和他們有聯係。」

韓峰道:「早就該想到了吧,竟然沒想到。」

李響也道:「查過根據你們回憶畫出的那小艇了,根據我國機密信息處提供的信息,那不是美國生產的,而是以色列生產的,代號拉斐爾的無人駕駛巡邏艇,配備有武器和夜視攝像頭等先進儀器,操作人員可以遠程操作。但是,這種巡邏艇至今還處於實驗階段,屬於以色列的秘密產品,估計要到十月份才會麵世,不明白他們是在哪裡買到的。」

劉定強也道:「夏末的屍體經過檢查,確實死於蛇毒。那些犯罪分子,一個都沒搶救過來,現在醫院還在對血液進行分析,希望能提取出那種我們未知的藥品成分。」

龍佳興沖沖地從外麵跑進來,欣喜道:「你們回來啦!」但進門一看,卻看到潘可欣站在韓峰身邊,立刻停住了腳步,依然笑道:「你們回來啦。」

韓峰看看潘可欣,又看看龍佳,勉強點了點頭,笑道:「回來了。」龍佳仍站在門口,臉上神色有些扭捏,韓峰拍拍手,張開雙臂,向龍佳招了招手。龍佳終於一個箭步,飛身撲入韓峰的懷裡,緊緊地抱著他,再也不願失去他一般。潘可欣站在一旁,立刻感覺到了,自己似乎已經失去了什麼。李響看著龍佳那種神情,也知道,自己不太可能有什麼希望了。

冷鏡寒道:「現在還不是高興的時候,等我把結案報告交上去,領導審定了,那才是萬事大吉呢。韓峰,快進來幫我回憶一下細節。龍佳,把以前的報告都拿進來……」

韓峰吃著泡麵,氣憤道:「現在已經結案了,怎麼還吃這個!」

冷鏡寒道:「我們就抓緊一點時間,把這個案件的結案報告交上去,然後你就可以隨意休息了。」他看了龍佳一眼,又道:「你想讓我的哪個隊員放長假,我也可以答應你。」

龍佳的臉騰地就紅了,卻拉了拉韓峰的衣角。冷鏡寒笑道:「這個條件不錯吧?」

韓峰端著麵桶,佯作思索道:「唔,還是那句老話,知我者,冷兄也!」

下午三點後,總算把結案報告整理好了,冷鏡寒道:「太好了,我們一起去省府吧。」

韓峰道:「為什麼要陪你去?」

冷鏡寒道:「因為那裡才有你向往已久的羅記炒田螺,不去那裡,我怎麼請你的客呢?」

韓峰笑道:「好啊!總算能吃你一頓了!」

出門時,做跟蹤報道的潘可欣又來了,四人便一起去了省府。

天色已經漸漸晚了,霞光如緞帶掛在天邊,陣陣涼風從江上吹來,鐵手站在一棟十八層的高樓頂端,他喜歡享受這陣陣晚風。生命,本來就是用來享用的,如果不懂得享用生命,那麼,在生命結束時,豈非一無所有。鐵手有足夠的時間和金錢,他可以享用他想要享用的任何東西,但是,他這種享用,卻是建立在對別人生命剝奪的基礎上的。他是一個殺手,頂級的殺手。他曾經創下亞洲一個小國家內最高的刺殺贖金紀錄,但是,他在他們的組織裡,就算不得什麼了,因為組織裡,像他這樣厲害的殺手,實在太多了。

他,是黑網中的一名殺手。

此刻,鐵手擦著手裡的槍,一把非常漂亮的槍,對著陽光,他開始欣賞自己的手,這是一雙非常穩定的手,握住槍的扳機一動不動,可以堅持三小時以上。最佳的時機,最佳的位置,最佳的角度,這隻手會毫不猶豫地扣動扳機,那時,一切便已經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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