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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本武跳進房間的時候,房間燈倏地亮了起來。
還穿著禮服的藤原寧寧就站在燈邊看著他。她的視線不再似之前平和,帶著那麼一點點審視。
山本武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有些手足無措,他視線慌亂了一下,期間瞄到了藤原寧寧手中的醫藥箱。
她這身禮服加醫藥箱的搭配屬實奇怪,但山本武不知道為什麼卻有一種想要跑的沖動。
偌大的房間內兩個人都沒有說話,之間的氣氛與其說是暗湧不如說是暴雨前的平靜。
「不解疑一下?」
藤原寧寧走過他在沙發上坐下,藥箱往自己麵前的茶幾上上一擱,「不上藥?這次也沒受傷?」
說到這次和也這兩個字的時候,山本武是很敏銳的聽出了某些情緒,他坐到沙發邊上,長形沙發上兩人各坐一邊。
藤原寧寧看著他坐下拿過藥箱,熟悉地打開翻找著藥物。
她的視線就這麼盯著他,像是感興趣,又像是在記錄著他的過程。
而山本武在打開藥箱時看著是箱內的各類傷藥時,心中突然湧起了一種名為心驚的情緒。
「謝謝。」他拿起傷藥和紗布,在藤原寧寧是磊落又直接的目光中不是很敢把自己的衣衫撩起來。
傷口應該很猙獰,會嚇到她的。
這種想法在腦中飛快地閃過一瞬又很快的散去。山本武調整了了下坐姿,確認傷口不會被她看到後,才撩起衣服開始解開繃帶。
「 我還以為上次騙過你了。」
大概是空氣過於尷尬,山本武開口後才意識到自己在主動調節氣氛,「是怎麼發現的?」
「光忠先生也是武人。」藤原寧寧本來就做的不太直,見他乾脆把傷口遮住,直接往後一靠,整個人卸了力靠著沙發,「受傷的走路姿勢和正常的走路姿勢我還是能分辨出來的。」
「而且你身上的血腥味太重了。」
居然是因為這個麼?
山本武將手中的繃帶係好,感受到藥味已經沖淡了自己身上的血腥味之後才轉過身看向藤原寧寧。
對方的注意力已經轉移到了其他地方,在感受到他的目光的時候才看了過來。
她發間的飾品隨著她的舉動輕輕晃動,那朵小小的絨花和花下墜著的銀片在她發間散發著讓人無法避免的美麗。
「這次來到我房間也是湊巧嗎?」
山本武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他每次出任務時都會記下莊園的結構,所以上次才能在須王家的別莊找到藤原寧寧的房間並且闖了進去。
沒有人的膽子敢大到在藤原家主的房間動手腳。
隻是令人意外的是,在他從窗台跳進屋內的時候,藤原寧寧剛好進來了。
但這次不是。
藤原公館的資料鮮少,而這次得到消息急,沒有事先做好充足的準備……
總而言之,他根本不知道這是藤原寧寧的房間。
「這次是。」
於是他就這麼回答了。
「這次是。」藤原寧寧細品了一下這句話,「你總是被人下藥。還老和我出現在同一個宴會上。」
她總共就參加了三次晚宴,而三次中,三次都見到了他。
藤原寧寧起身走到他麵前,她的目光直直地落在了他沒扣好的襯衫扣子上,對方給自己上藥的過程迅速也匆忙,襯衫上的紅色血跡在暖黃的燈光下變成了曖昧的粉。
她湊近他,一隻腿壓在沙發上,膝蓋壓著他的西褲,蜜糖一樣的眸子帶著盈盈笑意,「之前也是巧合嗎?」
她覺得自己應該湊到他耳邊,但又發現這樣居高臨下的能夠將對方的表情都收在眼底。
「三次宴會,三次意外。」
藤原寧寧的目光落在了他的領夾上,領口處下的領帶被放進了左月匈口的口袋裡,用她送他的領夾固定住。
她的心情莫名的更好了。
於是她乾脆地俯下身子,殷紅的唇到了他的臉邊,潔白的牙輕咬了一下他的下顎。
「那可真是命中注定。」
而她的手還極其惡劣的在他的傷口上摁了一下。
像是觸碰到火種的引火線,帶著灼燒人的熱量和無法控製的激情一路從尾巴骨沖到後腦。
山本武僵硬著身子,看著她又和自己拉開了距離,仿佛剛剛的僭越行為並不存在,而下顎處傳來的尖銳痛覺也不過是剛剛奇妙電流帶來的幻覺罷了。
而藤原寧寧也不給他反應的機會,「你還記得我之前在咖啡廳和你讓你考慮過的事麼?」
「你還缺錢麼?」
你這個字就用的極為微妙。
山本武突然就想起之前對藤原家做的背調。新上任的家主藤原寧寧,不管藤原家事務。而藤原家這麼多年都不會參與裡世界的事情。
也因此山本武認為,她這個「你」,指的隻是他自己,而不是彭格列。
他在信息情報上分神了一會,就感受到復雜的花香又一次過來襲來。
她極為強勢,但是動作又極其的溫柔。就連落在他鼻尖上的蜻蜓點水的口勿都溫柔的仿佛水麵上的漣漪,一下就不見痕跡。。
白玉似的耳垂上墜著的流蘇耳墜隨著她低頭的動作掃過他的臉頰,落在了自己的耳朵上,就像是有了連接。
他呼吸不自覺地急促起來,如雷的心跳聲在耳邊炸開,隻聽到一句對方輕輕地調笑聲。
「當你默認了。」
-
除了咬住下顎線和鼻尖處的口勿,再也沒有發生什麼。
心情復雜的山本武看著翩然離去的藤原寧寧,並且對方告訴他隔壁就是客服覺得累了可以直接去休息,不想過夜直接回彭格列也行。
這到讓他覺得如果真的是他理解的那個包養意味的話……未免也太單純了點?
除了咬下顎和親鼻尖就沒了?
就這?
就這就這就這?
山本武捂著鼻,看著平板上麵顯示傳送完畢的頁麵,就收到了彭格列內部群的消息。
平日裡和技術部門打交道最多的嵐守獄寺隼人在群裡問他怎麼在藤原公館的二樓呆那麼久。
山本武組織了半天語言,隻覺得這事真不好解釋,就在獄寺隼人再次艾特的時候,隻發了一句。
【藤原家主讓我在客房養傷。】
獄寺隼人一句【十代目我就知道這家夥有問題】還沒打出來,下意識地扣了問號。
另外幾位守護者和首領沢田綱吉也出現了,並且齊齊的扣了問號。
【她不是不知道裡世界的事麼?】笹川了平率先發出了問號之外的消息。
【聽說藤原家有屬於自己的勢力,一直以來都不參與裡世界的事。這次怎麼會突然讓你客房養傷?】
沢田綱吉率先問出疑問。
山本武盯著這句話思索了一下。
【那你們覺得,她問我缺不缺錢是什麼意思?】
群內剎時安靜下來,留下山本武那條缺不缺錢的消息。
突然冷場的山本武看了好一會手機,這才收到獄寺隼人扣出的問號
【她不知道你是裡世界的人?】
【知道。】
【那她不知道你是彭格列雨守?】
【知道。】
【誰會有膽子包養彭格列雨守啊?】
山本武醍醐灌頂。
而也正如獄寺隼人所說,彭格列一行人也認為沒有人敢包養彭格列雨守。
但藤原寧寧不一樣,她為用金錢「折服」了彭格列雨守這件事感到心情大好,平日裡不願意上心的宴會,都顯得認真了起來。
燭台切光忠本想上去問問是和山本武發生了什麼才會這麼開心,但是又想到對方第一次見到山本武的時候的舉動,覺得已經猜了個七七八八了。
算了,反正在藤原公館內沒有人能傷害到身為家主的藤原寧寧。
他想起最近彭格列在調查的事情,心中隱約有些危機感。
「大小姐。」他看著剛從舞池出來的藤原寧寧迎了上去,「彭格列調查的事情,似乎和縱向有關。」
藤原寧寧酒醒了三分,臉頰微紅,「和攻擊縱向這件事有關麼?」
「沒有。大小姐倒是對他很上心。」
「第一個總是最令人新奇的。」藤原寧寧明白道:「需要加派人手麼?」
燭台切光忠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點了點頭,「可以增派一些。」
藤原寧寧想著資料,「刀種?」
「短刀吧。夜戰能力優秀,適合收集情報。」燭台切光忠分析著,「我覺得大小姐您似乎可以重視一下情報收集這一方麵。」
「我很重視哦,隻要是光忠先生提議的我都很重視。」藤原寧寧思索著帶回那些短刀,聽到情報兩個字的時候,像是想到了什麼,「彭格列的雨部,負責情報收集的吧?」
「是的。」
「那可巧了哦,樓上剛好有個雨守在休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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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本武離開藤原公館之後,有許多天沒有再見到藤原寧寧。
而對方這並不在乎的態度,也確實讓他覺得獄寺隼人那句「誰敢包養彭格列雨守」說的在理。
上次從藤原公館收集來的情報顯示,藤原公館附近確實有大空火焰的殘留,彭格列一直認為,藤原公館裡有什麼東西,是那個人需要的。
需不需要告訴她?
不,比起告訴她,告訴她身邊的那位燭台切光忠比較合適吧。畢竟藤原寧寧不管事。
想什麼就來什麼,山本武正想著要怎麼聯係燭台切光忠的時候,就收到了對方的電話。
「有事需要麵談。」
對方的和他聊了幾句,又留下這麼一句後,便把地址定在了藤原公館。
山本武還沒來得及說約定時間,就聽到對方說了一句隨時恭候。
於是他決定現在就去藤原公館。
藤原公館位置並不遠,似乎是為了彰顯藤原家的財力,這棟占地麵積是巨大的建築,就建在市中心寸土寸金的地段。
而對方就像是知道他什麼時候會來,在他剛出現在公館門口的時候就來接他了。
山本武跟在女仆身後,這才注意到藤原公館除了那位燭台切光忠,就沒有其他的男性。
女仆能夠被指派來接人,就說明人精明,她察覺出了山本武的疑惑,便輕笑了一聲解釋,「以前有男性仆人對小姐不敬,所以藤原公館除了光忠先生外,沒有其他男人了。」
「那那位光忠先生?」
「前家主在的時候,光忠先生就一直在公館裡了。他是看著大小姐長大的,和大小姐的關係很好。」
女仆帶路走了不過一會,兩人來到了花園中。而邀請他過來的燭台切光忠正站在藤原寧寧的身邊,給她沏這一杯花茶。
她的五感一向很敏銳,因此一下自己察覺到了他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