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姐姐（1 / 2）
第八十二章
玻璃花房裡, 寧茗看著蘇爻背影，在夕陽餘暉的照射下，蘇爻長發上蒙了一層金色, 仿佛聖光一樣，寧茗手指捏住上衣衣擺, 嘴唇動了動，一臉欲言又止。
寧茗視線時不時在自己身上停留，還有窸窸窣窣的腳步移動聲，蘇爻怎麼會察覺不到？她假裝沒看見, 全身心投入到賞花上。
寧茗性格太軟，遲早會吃虧, 或許已經吃過虧了, 比如給顧盞辭當小媽。
蘇爻輕輕嘆了一口氣。
寧茗捏了捏手指，終於鼓起勇氣, 走到蘇爻身邊。
蘇爻這才看見她似的：「有事？」
明明早上還很正常的，下午見麵之後蘇爻就不怎麼理她，寧茗見慣了嬉皮笑臉不正經的蘇爻，看著現在正經的蘇爻，心裡竟然有點怵。
她說：「我之前……」
我之前說過，我們不合適。簡簡單單的一句話，沒有特殊語法, 也不拗口, 但她嗓子被扼住似的，就是說不出來。
蘇爻抬了抬眉，劃清界限：「對不起, 之前占了你便宜, 顧盞辭這次來就是為了氣氣顧懷信, 我也討厭那老頭子，才會說你是我女朋友，你不會介意吧？」
寧茗不善言辭，話在嘴邊繞了一圈，變成低沉的聲音：「不……不介意的。」
顧盞辭以為她和蘇爻關係好，讓她來，可她不願意來到這裡，仿佛把曾經妥協的一麵攤開，活生生擺在所有人麵前。
「那就好，我還怕你生氣呢。」蘇爻就沒見寧茗生氣過，大概生氣也會紅著臉。
寧茗垂眸沒有說話，蘇爻怕她生氣，而她怕蘇爻提起昨晚的事，雖然是蘇爻醉酒後主動的，卻也是她半推半就。
然而怕什麼來什麼，蘇爻仿佛能聽到她的心聲，眼尾含笑，說：「抱歉，昨天晚上是我喝醉，才會發生那種事，你就當是和別人419了，不用為我負責。」
可惜昨晚她一直在演醉酒的劇本，全程都是躺著享受，讓寧茗吃虧了。
聽她毫無預兆地提起昨晚的事，寧茗臉上刷一下通紅，隨即眉頭蹙著，小聲地疑惑道：「419是什麼？」
蘇爻：「……」
是她太放浪，還是寧茗太純潔？
她不信這個社會還有人不知道419，而且還是寧茗這中三十多歲的成熟女性，可寧茗幾乎沒有娛樂方式，最常見的就是拘在辦公室或者公寓家裡做學術。
蘇爻突然好奇：「你真的喜歡顧盞辭？」
寧茗臉上紅暈濃了一些，下意識想點頭，隨即換成：「喜歡過。」
蘇爻托著下巴：「那你就沒想過睡她？」
竟然連419都不知道。
寧茗急得眼裡水光灩灩，似乎藏著一汪清泉，臉也紅得冒煙，急忙否認：「沒有，我對她沒有任何齷鹺心思的。」
蘇爻覺得好笑：「這算什麼齷鹺心思？喜歡一個人就想親她口勿她撫扌莫她，這是很正常的生理反應和心理需求，難道你一點也不需要嗎？你是性冷淡？」
寧茗：「……」
蘇爻上前一步：「你真的是性冷淡？」
寧茗下意識往後退。
像小白兔遇到大灰狼，蘇爻步步緊逼，寧茗節節後退，很快，兩人呼吸冗雜在一起，一切又回到昨晚，不可思議的柔軟和滑膩。
寧茗臉上發癢。
蘇爻和寧茗說話時，從來都是好聲好氣的，現在卻有些咄咄逼人：「還是說，你喜歡顧盞辭，就隻是喜歡把她當菩薩一樣供起來？」
寧茗：「……」
蘇爻突然覺得自己很卑鄙：「你有沒有想過，其實你不喜歡她，那隻是你的一種錯覺，是崇拜是仰慕卻不是喜歡。」
這話踩雷了，寧茗像被激怒，眼睛紅紅的，眼神異常堅定：「我喜歡她。」
她會因為顧盞辭遠離自己而難受，因為顧盞辭接近自己而開心，因為顧盞辭在乎自己而竊喜。
她喜歡顧盞辭，她非常肯定。
蘇爻好整以暇道：「那現在呢？」
寧茗莫名賭氣道：「現在她和你妹妹在一起，我就算喜歡她也不會說出來。」
蘇爻問：「那當得知她們在一起時，你是什麼感覺？會嫉妒嗎？會難受嗎？」
寧茗擰著眉，回想了一下，沒有嫉妒和難受，隻有震驚和難以理解，震驚於顧盞辭居然也喜歡女人，難以理解於顧盞辭為什麼會喜歡比她小這麼多的蘇冥。
畢竟在這之前，寧茗不清楚顧盞辭到底喜歡男人還是女人，但下意識以為她喜歡男人多一些。
她的喜歡被藏在幽深的罐子裡，不見天日，也不會被發現，她隻會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偷偷舔一下，是甜的，就好了。
她根本不會想要睡顧盞辭。
寧茗的表情說明了一切。
「真是稀奇。」蘇爻輕輕感慨道。
或許寧茗和她不是一類人，她們對待感情的態度完全不同，她喜歡一個人最直觀的表現，就是想和那個人做i愛。
「你們在這裡做什麼？」清脆的嗓音破開一切曖昧，鑽入兩人耳朵裡。
蘇爻和寧茗還保持著步步緊逼的姿勢，從遠處看起來，像是蘇爻在壁咚寧茗。
寧茗連忙從蘇爻懷裡逃脫。
蘇爻氣定神閒地說：「是姬小姐啊。」
姬蘊笑道：「不好意思，打擾你們了。這裡的花很有趣，我想過來看看。」
「對啊，我喜歡這盆滿天星。」蘇爻和姬蘊聊起來，寧茗在旁邊聽著，仿佛被她們隔離在另一個世界裡。
寧茗看見君子蘭厚重的葉片有些蔫，去旁邊拿來噴水壺，細心地給君子蘭灑了一些水。
姬蘊處事圓滑，不會讓誰被冷落：「寧小姐對這裡很熟悉？」
寧茗放下噴水壺，這個花房她很熟悉，每次來到這裡，她都會在花房待一會，但她並不想讓人始終把自己當成顧懷信小老婆或者顧盞辭小媽，現在好不容易有個不知道她曾經身份的人。
她一度想隨便扯個謊。
蘇爻笑盈盈地說：「我們以前來過這裡，她很喜歡弄花卉，現在手癢了。」
姬蘊意味深長道：「你們真相愛。」
寧茗沒有說話，蘇爻大方地笑了笑。
姬蘊說：「晚飯已經準備得差不多了，我們回去吃飯吧。」
三人回到客廳，蘇爻一臉無事發生，而寧茗全程如坐針氈，顧盞辭看向路露，兩個小媽之間根本什麼都沒發生嘛。
顧盞辭站起來：「我們該離開了。」
姬蘊笑道：「晚飯已經弄好，你們好不容易來這裡一趟，就算不留宿，也應該吃過晚飯再走，而且這是我和你們的初次見麵，就當賣我個薄麵？」
她一通話說得有理，語氣還有些調皮。
顧盞辭同意了，她和顧懷信的關係僵在那裡，想走就走，但蘇爻和路露不行。
她眼神安撫蘇冥：「晚點回去。」
蘇冥說：「嗯。」
過一會，顧時月也從書房出來，麵色緊繃，似乎不太高興，頻頻看向顧盞辭。
這一頓飯吃得嚴肅正經，透著濃濃的低氣壓，沒有一個人願意多說話，最後乾脆利落地離開。
「真沒意思。」路露一路上發牢騷，「盞辭，一起去聚會，你不會不同意吧？」
上次好不容易聚會，結果顧盞辭突然出車禍，小命都給她們嚇丟了，就算玩得再開心，最後也隻記得顧盞辭出車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