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第五十章[六千一章](1 / 2)
「諸位大人,看來昨夜王宮是發生大事。」
「昨夜的宮廷盛宴武貴妃和長公主都中了毒,現下還生死未知。」
「難怪今日早朝長公主沒有出現,陛下也看著有些心緒不寧,看來情況危急啊。」
「現下宮廷禦醫都束手無策,武貴妃死也就死了,可長公主要是有什麼好歹,朝堂恐怕要大動盪一番了。」
「還別說這毒挺奇怪的,現下沒查清具體犯人,更重要是為什麼要同時謀害武貴妃跟長公主?」
「武貴妃是後宮妃子,哪會招來這般大的仇敵,而長公主是前朝輔政,我看怕有人要謀害長公主,一時失了手。」
「咳咳!」太傅李平故意清了清嗓子製止官員們的猜忌。
可話語仍舊斷斷續續在官員之中流竄,隨後的幾日內,很快就連都城百姓也有所耳聞。
驕陽似火的夏日,茶樓總是熱鬧的很,東西南北來往的百姓聚在一處談天論地。
店小二端著茶水熱情的在人群中招呼客人,沸騰的茶水彌漫熱霧在堂內暈染開來。
「聽說前幾日中毒的武貴妃今早沒了,皇帝傷心的都沒有上早朝。」
「哎呀,那薑國第一美人長公主豈不是也要香消玉殞了?」
「現在還沒消息,不過估計也懸了,都城好些貴家公子哥癡情的圍在公主府門前,那場麵真是少見啊。」
「誰讓長公主是絕代佳人呢,就算成婚七年了,仍舊有的是人牽掛。」
「沒辦法,若不是長公主生的冰肌玉膚美若畫中仙,那些花心公子哥哪裡能牽掛這麼多年,正所謂得不到才最讓人念念不忘,不過長公主的駙馬也真是癡情啊,出事那夜為長公主哭的是聲淚俱下。」
「不對啊,長公主平日招惹多少家公子哥,那駙馬前幾年不還置氣離都城,一個男人怎麼就忍得下去這口氣啊?」
「假若你家婆娘不僅長的跟個仙人似的美,還是薑國最有權勢的王室貴女,你難道忍不下去?」
「說的也是啊,老子要是一朝成小白臉駙馬,金銀珠寶吃穿不愁,還有絕世美人在懷,這滋味美的很吶!」
「兄弟,您這張粗礦的臉恐怕美人都嚇跑了啊。」
這話引的眾人哄堂大笑,連帶細碎話語也被淹沒其中。
夏日午後越發熱了些,駙馬府的常氏望著魂不守舍的柳媚兒出聲:「算了,你實在吃不進就別吃了。」
柳媚兒放下手中筷,轉而起身道:「嗯,娘親早些歇息,媚兒去看黛姐姐了。」
「你……去吧。」
常氏望著匆忙離去的人,旁的話也說不出來。
沒想到長公主竟然會遇到下du這等危險事,現如今聽說宮中的武貴妃已經沒了,恐怕長公主也要保不住命了。
「公主府還沒有消息麼?」
「回老夫人,宮人們不許任何人入內打聽,不過看公子擔憂的神情,長公主情況估扌莫是不太樂觀。」常玉扇著風擔憂的說。
本來常氏還在捉扌莫如何讓柳媚兒跟長公主和離才安全些,誰想到現下遇到突發情況。
一切計劃都被打斷,不過常氏退一步想,如果長公主真不行了,倒也不完全是壞事。
至少不用為和離費心思,隻是可憐自家孩子大抵要傷心落淚不止了。
午後的日光投落進屋內時,薑萇黛正看著宮內傳來的密信,紗帳外的暗衛靜立屋內等候差遣。
「好好盯著皇帝,如若有任何風吹草動,立即匯報本宮。」
「是。」
薑萇黛撩開紗帳一角,麵色有些蒼白的緊,指腹將紙條揉成團扔進熏爐。
窗外的鳥兒鳴叫尤為清脆,待聽到外間細碎聲響時,暗衛們立即躍出窗外,而薑萇黛則轉而閉目躺在床榻。
從駙馬府趕來公主府的柳媚兒,臉頰被曬的有些紅,鼻尖冒著細汗,整個人瞧著消廋許多。
哪怕是輕聲輕氣的動作,薑萇黛仍舊能聽出她的小心翼翼。
柳媚兒坐在榻旁擔憂的望著,眼淚隨即滑落了下來。
窗外的鳥兒鳴叫聲反而襯托屋內如同死寂一般,那輕趴在床榻旁的哽咽聲尤為的清晰。
待屋內日漸昏暗時,紗帳內光亮也不再清晰,薑萇黛緩緩睜開眼看向趴在榻旁因哭累而睡著的人兒。
為了能應付皇帝的猜忌,宮內禦醫來診治時,薑萇黛特意喝了些許藥湯來掩飾情況,便一時昏睡了幾日。
沒想卻使得柳媚兒魂都要被嚇沒了,整日整夜的守在榻旁,連帶薑萇黛都擔心的緊。
幸好今早的武貴妃死了,宮內亂成一團,大抵皇帝也無暇顧及公主府了。
薑萇黛微微撐起身,指腹輕觸她發紅的眼角低低地嘆了嘆。
其實這出苦肉計本來主要是想除去武貴妃,其次減少皇帝對自己猜忌。
可因著柳媚兒她先前聽信常氏的話而有意冷落自己,薑萇黛心有不甘才想著順道試探她一番。
假若她對自己沒有半點情意,那自己還不如狠心割舍這一段亂情,省得將來耽誤彼此。
偏偏柳媚兒衣帶不解的守在身旁,反倒讓薑萇黛生起幾分希望,今日要不是常氏幾番派人來催她回駙馬府用膳,興許她又要餓著肚子守在榻旁不可。
傍晚黃昏時屋內落滿晚霞,趴在床榻的柳媚兒,右手臂枕的有些發麻,方才皺著眉頭醒了過來。
隻見麵色蒼白的黛姐姐正凝視著自己,那眸中散著柔光讓心間念的緊。
這幾日哭的太久,眼眸酸澀難受,柳媚兒有些不敢相信的探手擦了擦眼滿是認真打量喚:「黛姐姐,這是做夢了麼?」
因著今早聽見宮中武貴妃沒了的消息,整顆心都懸起來的柳媚兒,現下大喜的連心口都有緩不過來。
薑萇黛指腹輕觸她的臉頰嗓音低弱道:「傻瓜,難道這還不夠真實嗎?」
柳媚兒臉頰貼住黛姐姐微涼的掌心喚:「可是,感覺好不真實啊。」
因著這幾日除卻茶水,柳媚兒也就先前陪同常氏時吃了幾口飯,實則餓的有些虛弱,整個腦袋也有些暈乎乎不真切。
「那你想要我怎麼辦?」薑萇黛眉眼間難得如此溫柔,指腹替她揉著眼角,「難不成非要我死了,你才相信?」
「不要。」柳媚兒連連搖頭,眼眸滿是恐慌。
薑萇黛本來是不想這麼早醒的,畢竟麵前的人害的自己為她憂愁生怨,偏偏自己還奈何不得她,心裡哪能沒有氣呢。
「我這回醒了,老夫人就該失落了。」
「不會的,娘親也很擔心黛姐姐。」柳媚兒聳了聳酸澀的鼻頭應。
「你說的倒好聽。」薑萇黛對於常氏的固執是見識過的,恐怕自己要真死了,常氏大抵就要鬆一口氣了。
說罷,薑萇黛又想起這月來柳媚兒因為聽信常氏而冷落自己的事,冷冷的收回手道:「既然我醒了,現下你該回你的駙馬府了。」
柳媚兒哪裡想到黛姐姐變臉變得如此快,整個人都傻了。
「黛姐姐不要媚兒在榻旁照顧麼?」
「我哪裡比得上老夫人安危重要啊,媚兒還是早些回去吧。」薑萇黛抿緊薄唇望著局促不安的人,心想她果然還是對常氏的話唯命是從啊。
「可是,現下黛姐姐剛痊愈,身旁沒有人照看會不方便的。」柳媚兒望著麵色蒼白的黛姐姐,隻覺得黛姐姐現下脆弱的緊,自然是不放心的。
薑萇黛見她不願離開,心間稍稍鬆了口氣,可仍舊麵上裝的冷漠說:「隨你便吧。」
整個屋內彌漫濃重的藥湯味,柳媚兒探手將紗帳束起出聲:「那黛姐姐要不要喝茶亦或是吃點暖湯?」
「我沒什麼胃口,你隨意安排點什麼吧。」
「好。」
外間宮人們得知長公主醒來時,同樣是鬆了口氣。
傍晚時殿內亮起燈盞,柳媚兒捧著湯碗一手握著湯勺餵黛姐姐喝參湯。
隻身著素白衣裳的黛姐姐微倚靠軟枕坐臥在榻上,墨色長發垂落在身側顯得楚楚可憐。
這樣柔弱的黛姐姐還是第一回見呢。
「燙。」薑萇黛抿了半口出聲。
柳媚兒連忙低頭吹了吹,而後再小口的盛著湯遞近那抿緊的薄唇。
「怎麼了?」柳媚兒見黛姐姐不張嘴滿是擔憂的問,「還燙麼?」
薑萇黛見她這般認真,忽地覺得自己有些過於小心眼,沉悶地低頭了口參湯臉頰微微發燙道:「我剛恢復,一時吃不了多少,那盤中的菜餚你自己吃些吧。」
這些時日柳媚兒為了照顧自己勞心勞力,哪怕她對自己隻是尋常情誼那也是情深義重了。
自己不該這般為難她的,而且這太不像以強勢手腕處理薑**政要事的薑國長公主。
這碗參湯喝了大半,柳媚兒見黛姐姐不願意再喝,隻好伺候漱口。
方才自己端起那一盅參湯裡咕嚕的喝了起來。
參湯裡的雞肉鮮香滑嫩,幾乎不用用力就能去肉脫骨,柳媚兒這幾日因著擔憂便顧不上飢餓,現下一放鬆胃口好了不少。
昏黃的燈盞照亮床榻一角,薑萇黛望著那臉頰鼓鼓細細咀嚼肉的柳媚兒。
「好吃嗎?」
「這些菜餚比王宮宴會的還要好吃。」
薑萇黛微微含笑的說:「大抵是你餓壞了吧。」
柳媚兒誠實的點頭應:「嗯,黛姐姐這幾日一直不醒,我都要嚇死了,所以都沒心思吃飯。」
「難怪我在昏迷之際整夜聽到嚎啕大哭的聲響,媚兒你是水做的嗎?」薑萇黛禁不住取笑了句。
「沒有……沒有整夜的哭。」柳媚兒紅了臉蛋心虛的解釋,「真的,隻是哭了一會,我吵著黛姐姐了麼?」
薑萇黛雙手合於身前一本認真的玩笑道:「沒有,我隻是在想如若我真死了,媚兒說不定就要哭成小瞎子了。」
因著服用昏睡藥的緣故,薑萇黛雖然能夠感知外麵的情況,可仍舊是虛弱的緊,這種感受不太好受。
柳媚兒眼眸微閃的咀嚼嘴裡的雞肉念叨:「幸好黛姐姐醒了呢。」
否則會變成什麼樣,柳媚兒真的是不敢想,因為一想心口就疼的緊。
待用完晚飯,因著黛姐姐病情剛痊愈需要靜養。夜間有些許涼,所以都是柳媚兒端著碗碟去外間給宮人們。
公主府的寢宮很大也很安靜,柳媚兒一個人在其間行走還覺得有些害怕的緊。
待回床榻旁,見黛姐姐正看著書,柳媚兒給即將燃盡的一盞燈換上新的蠟燭,頓時便更亮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