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真正的初戀(1 / 2)
失蹤……
與景煦那段美好又朦朧的小學的回憶相反, 餘葵看到他,心情還是好復雜的。
由於父母工作的緣故,餘葵其實是輾轉過許多個國家和城市,還小的時候, 與媽媽和姐姐留在莫斯科, 後來在波蘭待過一段時間, 還在機場遭遇過一場不大不小的襲擊,最後回到了京國。
由於剛經歷過一場災難, 餘葵曾有嚴重的tsd。
小學的時候, 是有些沉默寡言的。
雖然父母考慮過,是不是讓她留在家裡,由家庭老師教育一段時間後再去上學,但是姐姐卻覺得, 隻有學校這樣的環境, 才能讓當時的餘葵恢復。
來到學校, 餘葵的同桌就是景煦。
他好吵,也好自戀。像是一隻時刻在開屏的孔雀似的,無時無刻不向餘葵展現自己的魅力,盡管那時候還小, 可是餘葵卻把景煦每次說話時候不經意的凡爾賽腔調記得非常清楚。
「餘葵,早上好,今天也是完美的我在向你打招呼哦。」
「我媽媽從洛杉磯回來, 還帶了禮物,為什麼總要買鑽石呢, 真是的,明明家裡已經很多了,送給你吧。」
「我好煩惱啊, 小葵,張老師說我進度太快了,但是我已經很努力地在去適應普通人的節奏了,是因為我過於天才的緣故嗎?」
記憶裡,景煦好像總是這幅樣子。
他的確有可以自戀的資本。
出身於音樂世家,又長得特別好看,和那時候對穿搭還沒太多概念的其他小學生不同,景煦永遠都穿著各種帶著花邊或者是看上去很考究的英倫風襯衫,搭配黑色或者格紋的短褲,乖巧,可愛,透著一絲和大家格格不入的矜貴氣息,永遠閃閃發亮。
跟其他喜歡到處玩的小學生不是一個畫風。
附小都是雙語授課的教學,餘葵除了英語,其他科目都很差,再加上tsd影響著她,讓她很難與老師和同學正常溝通交流,仔細想想,每次上課聽得她頭疼的時候,都是景煦主動要求幫她補課,放學後還要追著她,邀請她去家裡做客,聽他練琴。
景煦從小學小提琴,師從粵市當時最有名的古典樂教授趙華老師,小學就參加了世界級的賽事並且拿回了不錯的榮譽,雖然他自信心爆棚,平時說話就跟相聲似的,但在這方麵還挺體貼。
餘葵也漸漸地習慣了在悠揚婉轉的琴聲裡每天寫作業,復習,看書……也習慣了景煦最喜歡的紅茶淡淡的苦澀味道,到了小學六年級,她已經和其他孩子沒什麼兩樣了。
活潑,明朗,到處玩鬧。
不得不說,景煦對於她的意義不單單是同桌這麼簡單。
所以,在小學即將畢業前,得知了景煦要跟著父母暫時移居到國外時,餘葵驚訝的張了張唇。
「小葵,我要出國了。」景煦把包裝好的禮物交給了餘葵,碧綠色的眼眸失落的看著地板,這種神色很少見,畢竟他總是充滿笑容的。
「我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但是,當我成為最厲害的音樂家,你願意嫁給我嗎?」
餘葵朝他點點頭,畢竟,那個時候她還是真的喜歡他呀。
「我會的,不管多久,我都會等你回來的。」她堅定地說道。
回憶被猝不及防的拉回到現在。
餘葵扭頭,沒想到景煦會把小時候開過的玩笑當真,她生怕景煦在同學們麵前繼續胡說八道什麼未婚妻的事情,連忙把他從教室拉出來。
當握住他的手時,景煦身體明顯僵了下。
翡翠似的眼波流轉,慢悠悠落在了少女潔白纖細的手指上。
……她果然還記得他們的約定,太好了。
輕笑一聲,景煦開口:「小葵,濟慈說過,花神,戀歌,陽光和舞蹈——」
好看是真好看。
和俞珩那種標準的五官不同,景煦五官混血感十足,立體漂亮,恃靚行凶。
聲音像是薄荷糖,清亮,還有點薄薄的甜,留給人印象很深。
餘葵打斷他,「我們馬上就要考試了,你到底知不知道這樣會影響同學們的狀態呀。」
「隻是一個普通的期末考試。」
「那也不行,你就乖乖地呆在這裡,不要亂動,也不要亂跑。」
「小葵,這樣我更容易影響到你的同學,他們看到我,會不受控製把目光停留在我身上,雖然我無數次解釋過,我隻是個比普通人稍微優秀那麼一點的男人,可是,我也不明白為何我會受到這樣多的矚目。」
餘葵乾笑兩聲。
十幾年未見,隻是在社交網絡有過聯係,但景煦這張破嘴,還是一如既往地讓人覺得他就是個活生生的喜劇人。
「好,那你不要動就在這裡,如果同學能被你吸引住的話,你倒是幫了我哦,我考到第一名的話會請你吃東西的。」餘葵帶著一點調侃的軟糯的嗓音,讓景煦移不開眼。
她走進了教室。
而景煦站在原地,遲疑地伸出手。
像是要捕捉到空氣中殘留的少女的氣息。
他忽然在這一刻明白了一直堅持下來,等候著餘葵的意義。
陽光緊緊擁抱著大地,月光在口勿著海波:
但這些接口勿又有何益,
要是你不肯口勿我……
教室裡,同學們也不過跟餘葵開了會玩笑,等監考老師進來後,整個教室已經完全冷靜下來。
餘葵坐在位置上,偶爾,目光會瞥到外麵的景煦身上。
他就站在那裡,身形修長挺拔,膚色冷白,陽光下有些晃眼。
這幅模樣輕易就把一些沒跟他相處過的同學忽悠住了。
正如景煦自己說的,考試期間,總會有同學時不時抬起頭,看著他。
那種自小練習音樂,還有優越家庭所培養出的小少爺的氣質在走廊來往的人群裡格外紮眼。
似乎是察覺到了目光。
景煦抬頭,目光與餘葵對視。
漂亮修長的手指忽然抬起,朝餘葵做了個比心的手勢。
餘葵:「……」
她連忙收回目光,把注意力集中在試卷上。
這場期末考試,對於復習已久的餘葵來說,並不困難。
餘葵提前五十分鍾左右就把試卷全部做完了,再次檢查確認沒問題後,她沒有急著交卷,隻是安靜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國際關係學科算是較冷門的專業,當時以餘葵的分數,去比較熱門的經管或者是法律都會更好一些,但餘葵還是毅然決然的選了來這裡。
這個選擇,也和她小學在波蘭機場遇到的那場意外有關係。
那是一場很意外的事件,犯人是被機場開除的員工,對失業的不滿再加上長久以來的工作積攢的壓力,讓他格外崩潰,他拿著手/槍,身上綁著炸/藥,為了威脅警察,直接從座位上抱起了個孩子,聲稱要與這個孩子同歸於盡。
好巧不巧,這個倒黴蛋就是餘葵。
她望著頂在自己腦門上的槍/口,已經嚇得連哭都不會了,僵硬的被犯人抱起來。
警笛聲、周圍遊客受到驚嚇的尖叫聲、還有警/察們溝通時的聲音交織在一起,餘葵大腦一片空白,她呆呆地看著不遠處的姐姐。
明明隻是姐妹倆準備去度假,卻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向來冷靜的姐姐都驚慌失措,她甚至哭著跪下來,求犯人放開餘葵。
就在那個時候,餘葵的腦子裡有了模模糊糊的關於死亡的印象。
糟了,她是要死在這裡了吧……
「讓我做你的人質,來交換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