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第 52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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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瑤起身站在窗邊看了一眼,轉身下了樓。

過來找她的兩個人的確很奇怪,一個流浪漢大叔,旁邊站著一個眼眶通紅的小姑娘。

蘇瑤走過去喊了那名流浪漢一聲:「大神。」

大神叫李清鬆,是她在梁小寧的案子中認識的那名辭去百萬年薪追求絕對自由的前外企高管。

李清鬆穿著一件破得露出了棉花的軍大衣,手邊拿著一個大麻袋,裡麵裝著他撿來的各種飲料瓶子硬紙板。

李清鬆身旁站著的女孩大約二十出頭。

女孩穿著一件款式普通的黑色羽絨服,紮著低馬尾。她身形偏瘦,膚色偏黑,臉上的皮膚很粗糙。五官雖然不驚艷,但也算得上清秀。原本應該是個挺好看的姑娘,可惜嘴唇下麵長了一大片暗青色的胎記。

蘇瑤掃了那姑娘一眼就沒再盯著她看了,轉頭問李清鬆:「大神,找我有事?」

李清鬆把那姑娘拉過來:「對,我們要來報案,有人失蹤了。」

蘇瑤把李清鬆和姑娘帶進市局,給他們一人倒了一杯水:「誰失蹤了?」

李清鬆臉上的神情並不輕鬆:「我們的一個朋友失蹤了,他也是個流浪漢。」

蘇瑤坐在李清鬆對麵:「市局沒法受理一般的失蹤案,這是轄區派出所管的,他叫什麼名字,在哪失蹤的,我幫你們看看。」

李清鬆嘆了口氣:「派出所我們已經去過了,給登記了,但是不好查。」

蘇瑤:「說說你們那個朋友的情況,叫什麼名字,多大年紀。」

李清鬆:「他叫小風,刮風的風,因為他門牙斷了,說話漏風,所以我們都叫他小風。我跟他認識的時候他就是個流浪漢,他說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真名叫什麼,早就忘了。年齡不大,最多二十。」

蘇瑤明白了,這種沒有名字沒有身份又居無定所的人查起來是比較難。

李清鬆旁邊的姑娘看了看蘇瑤,剛才還聽見有人喊她隊長,似乎有點怕她,幾次想開口都沒敢。

蘇瑤笑了笑:「沒進過市公安局吧,沒事,放鬆點,我又不吃人。」

姑娘怯怯地開口了:「我叫範霞,是我發現小風不見的。」

蘇瑤點了下頭,鼓勵她繼續說下去。

範霞有點局促地握著水杯,眼眶依舊微微泛著紅:「我是一個清潔工,負責清掃大街,每天晚上十一點他都會到我的工作區域找我,可他已經連續五天沒來找我了。」

蘇瑤:「除了他去找你,你們還有別的聯係方式嗎?」

範霞搖了下頭:「沒有,他沒有手機。」

蘇瑤:「會不會是他有事耽擱了,這幾天才沒來?」

範霞的眼睛泛著水花,努力克製也沒克製住,一開口眼淚就流下來了:「不會的,他不會不來的,他肯定是出事了。」

蘇瑤遞給範霞一張紙巾,範霞接過來,輕聲道謝,擦掉眼淚繼續說道:「我們認識一年多了,他每天都會去找我,不管刮多大的風下多大的雨,他都會去找我,一天都沒缺席過。」

說到這兒範霞更傷心了,握著紙巾哭得泣不成聲。

李清鬆拍了下範霞的肩膀,算是安慰她,又對蘇瑤說道:「我跟小風也認識很久了,他不是那種一聲不吭就不見人影的人,我去他常待的落腳點找過他,還問了很多流浪的朋友,都說沒見過他。」

蘇瑤:「你們知道他在哪失蹤的嗎,大致範圍也行。」

範霞和李清鬆同時搖了下頭。

蘇瑤嘆了口氣,這已經不止是難找了,是大海撈針:「你們有他的照片嗎?」

範霞趕忙拿出自己的手機,點開遞給蘇瑤:「隻有這一張。」

蘇瑤接過來,這部手機看上去很舊,機型也很老,至少用了五年以上。但主人用得很珍惜,用布縫了一個保護套。

手機屏幕上是一張合影,眼前的姑娘披著頭發,身上穿著一件粉色碎花裙子,臉上洋溢著羞澀但幸福的笑容,旁邊站著一個高了她一個頭的小夥子。

小夥子穿著一件黑色t恤,長得濃眉大眼,笑得很憨厚,露出斷了半截的門牙。

範霞看著照片說道:「拍照那天他特地花了五塊錢剪了頭發,剃了胡子,身上的衣服是我給他的,如果用這張照片發尋人啟事找起來可能不好找。」

蘇瑤:「他平時是什麼樣?」

李清鬆指了指他自己:「我這樣的。」

典型的流浪漢裝扮,衣服是破的,頭發蓬亂,滿臉胡渣,手邊永遠拎著一個口袋或麻袋。

蘇瑤對李清鬆說道:「你把他經常活動的地點告訴我,我讓派出所的巡邏警多留意一下。」

李清鬆帶著範霞從市局大門出去,對她說道:「你那挺遠的,今天天又冷,乘公交車回去吧。」

範霞:「不用,反正這個時間不是乾活的時間,我走回去就好了,還能省兩塊錢的坐車錢。」

李清鬆點了下頭,對範霞笑了一下:「行,等什麼時候小風找到了,你們搬進新家了,請我吃個喬遷酒。」

範霞臉上終於露出了一點笑意:「好。」

範霞走後,蘇瑤走到李清鬆身側:「他們是情侶吧?」

李清鬆點了下頭:「算是吧。」

「小風小時候被人販子拐走之後發了高燒,把腦子燒壞了,其實也不算完全壞,就是反應有點遲鈍,看上去傻傻的。人販子就把他扔了,那時候他應該隻有五六歲,然後就開始流浪了,小時候身體落過病根,乾不了活,正常的社交也有困難,工地工廠嫌他乾活慢,又沒有身份證,不要他。」

蘇瑤:「怪不得。」那個男孩的照片笑容非常陽光,不像是好吃懶做的。

不是他不想乾活,是他隻能流浪。

李清鬆從口袋裡扌莫出來一包劣質香煙點上,神色惆悵:「上個星期我還見到他了,他很高興地跟我說他以後就不流浪了,說有人收留他了,說自己有家了。他連工作都想好了,不撿垃圾了,把身上弄得乾乾淨淨的,去工廠領那種計件的手工品來做,勤快點一個月也能賺一千多塊錢。」

回憶起小風跟他說這句話時興奮的樣子,李清鬆吐了口煙:「那孩子吃了太多的苦了,以後肯定能過得很好。」

「範霞省吃儉用,用所有的積蓄在郊區買了一個四十多平的房子,今天本來應該是他們搬進去的日子,」李清鬆又吸了口煙,對蘇瑤說道,「要是找到人了,你給我打個電話。」

蘇瑤點了下頭:「警方這邊我會盯著的,另外我還有幾個線人,讓他們也幫忙留意。隻要他還活著,肯定能找的。」

李清鬆:「要是找不到呢?」

蘇瑤沒說話,雲江是她的地盤,找不到就是死了。

李清鬆吸完煙,拎著手上的破麻袋,對蘇瑤擺了下手:「我先走了,等你電話。」

李清鬆走後蘇瑤回了辦公室,坐在椅子上好一會都沒回過神來。

她沒見過那個叫小風的男孩,腦子裡卻一直都是他,李清鬆和範霞的短短幾句話概括了那個男孩二十年的人生經歷,一大半的時間都在悲苦,馬上就要過上好日子了,戛然而止地出了事。

陳星河看了看蘇瑤:「在想什麼呢?」

蘇瑤回過神,把剛才的事講了一遍:「你說他……」

陳星河的話冷得像是沒有人情味:「死了。」

蘇瑤不願意相信:「這都還沒開始找呢,你怎麼能這麼說。」

陳星河靠著椅背,看著蘇瑤背後的窗外,看著陽光灑在她的頭發上:「換成是我,除非我死了,不然不會在看見陽光的時候一聲不吭地消失。」

他看著她,繼續說道:「死都會抓住她的。」

蘇瑤好一會沒說話,她不希望結果是這樣,但她也非常清楚地知道,一些變態殺人犯就喜歡挑流浪漢、妓女、無家可歸的人下手。

這些人生活在黑暗的地方,沒有人關心和在意他們,就算他們不見了也沒人發現,沒人報警。

蘇瑤嘆了口氣:「我先叫人找著吧,萬一找著了呢。」

幾天後,蘇瑤沒有收到任何關於小風的消息,卻再次見到了那個叫範霞的姑娘,她申請了工作調動,市局這一片成了她負責打掃的區域。

範霞工作時穿著清潔工人的橘色工作服,戴著一隻淺藍色的口罩,拉在下巴下麵,蓋住了唇邊那塊醜陋的胎記。

她看上去很愛乾淨,乾活的時候戴著白手套,擦汗也是從口袋裡拿出乾淨的白毛巾來用,即使暴露在灰塵和垃圾下,她的衣服和鞋子也很乾淨。

清潔工一般都是上了年紀的,年輕人很少有人願意乾這份辛苦工資低還得不到尊重的工作。

範霞做得很嫻熟,手腳也很利索,是個很勤快也很踏實的人,很快就把市局門口這條街掃乾淨了。

蘇瑤買了一瓶水走過去,範霞看見她,神情又開始變得局促:「不用破費的蘇警官,我自己帶水了。」

蘇瑤沒勉強,擰開蓋子自己喝了:「怎麼調到這邊來了?」

這裡是市中心,人流量和車流量都很大,產生的垃圾自然也就多,清掃起來比別的地方都要麻煩,工資也不會多給一分。

範霞看著蘇瑤:「這兒是公安局,萬一你們找到他了,我能及時看見。」

蘇瑤:「我留了你的電話,有消息會打電話給你的。」

「沒事,我想在這兒,」範霞轉身指了指旁邊那條街,「而且那邊有個救助站,也是我負責清掃的區域,如果他被人送去救助站了我也好看見他,接他回家。」

說到回家兩個字,範霞的眼神一下子暗淡了下去,她心裡似乎也已經知道了,這個希望很渺茫。

遠處飄來一陣烤紅薯的香氣,範霞出神地看著賣紅薯的車子:「每天這個時間,夏天他會帶著一瓶冰水,冬天他會帶著一個烤紅薯,有時候是別的小零食,跑過來找我,讓我坐在路邊吃東西,自己替我掃地乾活。」

蘇瑤沒打斷範霞,繼續聽著她傾訴。

「他反應慢,不太會說話,但他會把飯錢省下來花在我身上,會替我乾活,會在別人欺負我的時候跟人打架,明明他誰都打不過,上去隻會被人打,」範霞越說越難受,「我是個孤兒,從來沒有人對我這麼好過。」

蘇瑤遞給範霞一張紙巾,默默地陪了她一會。

範霞擦乾淨眼淚:「謝謝蘇警官,您去忙吧,我一會就走。」

蘇瑤還有事,跟範霞道別:「行,要是有什麼需要幫忙的,你打我電話。」

範霞記下蘇瑤的電話號碼,感激得感謝。

蘇瑤轉身往市局走去,走到門口時轉頭看了不遠處的範霞一眼。

她站在路邊,看著賣紅薯的車子消失在接到拐角處,隻剩她一個人的時候她的眼神開始變得茫然起來,像一隻被抽去靈魂失了歸途的孤鳥。

蘇瑤又聯係了一遍派出所和自己的線人,得到的答案依舊一致,沒人看見過小風。

蘇瑤回了趟市局辦公室,拿起牆邊衣架上的一件黑色羽絨服去了局長辦公室門口。

下班後陳星河被薑局叫去了,一直到現在,兩個小時過去了還沒出來,不知道在聊什麼。

從那天看完電影發現陳星河的狀態不太對勁之後蘇瑤每天都會送他回家,把他送到樓下,看著他走進樓道門,今天自然也不例外。

局長辦公室的門被從裡麵打開,先出來的是薑局夫人。

薑局夫人穿著一件墨綠色大衣,頭發館了起來,比起薑局的慈眉善目,她關心人的方式就是凶人。

薑局夫人一看見蘇瑤就開始說她了:「你看看你,是不是又沒穿秋褲。」

蘇瑤笑了笑:「這都被您看出來了啊。」

她冬天從來不穿秋褲,嫌行動不方便,跑起來邁不開步,運動得多了還容易出汗,都是穿一條厚一點的牛仔褲或者高彈力的黑色皮褲過冬。

薑局夫人:「這方麵你真該跟小陳學學,他都不用人說,該穿的該吃的一樣都不帶馬虎的。」

蘇瑤:「那是。」人家多精致,多嬌貴。

薑局夫人看了看蘇瑤手上的黑色羽絨服:「在等他?」

蘇瑤偏過頭往局長辦公室裡看了一眼:「嗯。」

薑局夫人和薑局走後,蘇瑤把手上的羽絨服遞給陳星河:「你這個衣服真厚,現在才十一月底,等到了十二月、一月最冷的時候你打算怎麼熬?」

陳星河接過羽絨服穿上,跟蘇瑤一塊出了市局大樓:「多運動不就好了。」

蘇瑤覺得這個主意很好:「那你以後早上早起一會,早點過來,跟我一起晨跑,打拳也行。」

陳星河笑了一下,一雙桃花似的眼彎了彎,顯出幾分風流倜儻的意味:「就不能是別的運動嗎?」

蘇瑤:「別的運動,那你喜歡乾什麼,打籃球?」

陳星河垂眸看著蘇瑤:「我喜歡俯臥撐。」

蘇瑤想了一下:「仰臥起坐可以鍛煉手臂、月匈口和腹部肌肉,增強月要力,不錯,你明天早點來,我陪你一塊做俯臥撐,你一次能做多少?」

陳星河:「要是條件允許,我一次能做一萬個。」

「你吹牛逼的時候都不帶打草稿的嗎,」蘇瑤自然是不信,「還條件允許,什麼條件?」

陳星河輕聲笑了一下,聲音曖昧:「你在我下麵的時候。」

蘇瑤:「…」

「我以隊長的身份命令你,明天早上,五百個俯臥撐,做不完別想回辦公室,不跟你開玩笑,我叫江不凡給你數著,還得在旁邊錄像,少半個都不行!」

蘇瑤看見掃黃組的黃隊從辦公樓出來:「黃隊,年底了,沖業績的時刻到了,這兒有個無恥淫賊,我幫你抓住了。」

蘇瑤說著,抓住陳星河的胳膊,反手一押,沒押住,反而被他控製住了。

蘇瑤掙紮了一下:「鬆開。」

陳星河勾了下唇,笑得吊兒郎當:「叫哥哥。」

蘇瑤大喊一聲:「黃隊,你可親眼看見了,這兒有人耍流氓!」

無辜被cue的黃隊:「你倆調情就調情,還非得喊觀眾看,要不我給你倆撒個花鼓個掌?」

黃隊走後,陳星河鬆笑了一下鬆開蘇瑤,兩人走到停車場上了車。

蘇瑤開著陳星河的車,不計前嫌地把他送到他家樓下:「公主殿下,到了。」

陳星河解開安全帶:「開車注意安全,到家告訴我一聲。」

陳星河下車後,蘇瑤轉頭往四周看了看,等他進了樓道大門,聽見關門聲和自動上鎖的聲音蘇瑤才開動車子掉頭回家。

她經常聽周小妍念叨,說那個蛇蠍女像個瘋子一樣,時常跟蹤陳星河,指不定哪一會就帶著她那把鑲嵌著紅寶石的刀跳出來刺殺陳星河。

最近一段時間蘇瑤每天都送陳星河回家,一次也沒見過那個女人。

血海深仇,不是那麼隨便就能放下的,尤其是對窮途末路的瘋子來說。蘇瑤擔心的是,那個女人會不會在醞釀什麼大招,下次再出手直接就要了陳星河的命。

蘇瑤停下車,從車裡下來,仰頭往陳星河家的窗戶看。

他家住在幾樓來著?

蘇瑤重新回到車裡,發現自己對陳星河真的是一點都不了解,看了一下隊員通訊錄才知道,他住在十八樓。

蘇瑤順便打開了一下公安內網,找到全國聯網的通緝令庫。

作為一個重要的黑she會集團的漏網之魚,那個女人肯定會被通緝,她想看看她到底長什麼樣。

通緝令有,但沒有照片,蘇瑤問了相關的同事才知道,那個女人被她的家族保護得很好,從來沒在公眾場合露過麵,隻有集團上層的人才有資格接觸到她。

她從不拍照,就連身份都經常變換,想從她的身份證上看到她的照片都不可能,隻知道一個常用的名字叫明月。

蘇瑤瞥了下嘴,覺得這個女人臉皮真厚,真會給自己臉上貼金,還跟陳星河起情侶名,星河明月,俗氣,真難聽。

第二天早上蘇瑤來到辦公室一打開電腦就看見了陳星河發給她的請假郵件,還一請請三天。

請假理由是,生病,需要入院治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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