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 第 80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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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蘇瑤站在窗前,看著城堡外麵的夜色,持槍的守衛在巡邏,一切跟她剛來時一樣。

二樓一個人影從窗戶裡爬了出來,踩著簷上浮雕,戰戰兢兢地往牆邊挪去,是前幾天剛被送來的一個「貨物。」

那人不斷轉頭看門口的守衛,等守衛轉過身才敢繼續往前挪動,短短五六米的距離被他走出了心驚肉跳的節奏。

蘇瑤看著那人,跟最初的她一樣,那人想踩著牆頭,趁巡邏的守衛換崗時跳下去逃跑。

天真。

蘇思言站在蘇瑤身後,朝那個人影扔了一個小石子,提醒他不要再過去了,更不要往牆下麵跳,會被狼群撕碎,要不就會被送去電擊。

人影被小石子砸了一下,以為自己的逃跑計劃暴露了被發現了,嚇得渾身一抖,差點從牆上摔下去。等抬頭看了看,看見蘇思言和蘇瑤,這才稍微鬆了一口氣。

蘇思言朝那人搖了下頭,就像他第一次看見趴在窗外試圖逃跑的蘇瑤時,也對她搖了下頭。

人影看見蘇思言,明白了他的意思,知道是讓他不要繼續逃了。

但他怎麼可能甘心,留下來成為任人挑選的「貨物」,然後被虐待至死,不如想辦法逃跑,哪怕死在了逃跑的路上他也不後悔。

人影繼續往前挪動,終於踩上了圍牆,躲在薔薇花叢裡。跟蘇瑤的出逃步驟一樣,他看見了那群狼,被守衛發現,再被傑西尼帶去刑房電擊。

蘇瑤從窗邊起身,站在一個巨大的穿衣鏡前,距離拍賣的日子隻剩下五天了,他們開始更加詳盡地照顧她,每天讓她泡牛奶浴,房間裡熏著玫瑰花香薰,放著古典音樂,派頂級按摩師給她按摩,光是伺候她穿衣、梳頭的侍女就有五個。

她身上穿著一件黑色長裙,v領,泡泡袖,月要身緊緊收著,裙擺足足做了二十層,每一層紗薄如蟬翼,層層疊疊,奢華而輕盈。

他們給她準備的衣服大多數都是這樣,因為她是被他們選中的queen,是整個拍賣會的核心。

她的房間也已經被從三樓搬到了最頂層,從窗口可以俯瞰整座城堡,甚至連遠處的大海都能看見。

從眼前的鏡子可以看見她身後的夜空,她看著鏡子裡的星光,怔了一下,眼神才漸漸由一片暗灰變得亮了起來。

但那亮起的光也就持續了幾秒鍾,很快又暗了下去。

蘇思言知道她在想什麼,走過去:「姐,你又想回家了是嗎?」

蘇瑤苦笑一聲:「回不去啊,這是一座孤島。」

她已經扌莫清楚了,這座島屬於私人所有,沒有島主的允許別人是不能隨意進來的。就好像一個人的家,隨意進來屬於私闖民宅,是違法的。

島嶼周圍是一片汪洋大海,周圍連經過的船隻都沒有,至少她在城堡最高處看了好幾天,一艘船外來船隻都沒見過。

蘇瑤轉頭看著蘇思言:「你還想回去嗎?」

蘇思言點頭,眼神晶亮:「想。」

他原本已經絕望了,自從蘇瑤出現,她把他的希望點了起來,一次次地帶他逃跑,哪怕最後發現這是一座不可能逃出去的孤島,哪怕蘇瑤已經放棄了逃生的希望,他也沒放棄過。

蘇思言看著蘇瑤的眼睛:「拍賣會那天會來很多人,我們可以趁亂偷跑出去,跳進海裡,偷偷爬上他們的船,藏起來,等船靠了岸,到了正常的世界,我們再出來。」

蘇思言長著一雙很漂亮的眼睛,他的眼睛是純粹的黑色,像一塊閃著光的黑寶石,眼尾墜著的那粒淚痣更是漂亮。

所以他會被這個犯罪團夥的老板看上拍下來,老板最後也沒舍得殺死他。

蘇瑤讓蘇思言坐下來:「你以為傑西尼他們想不到嗎,那些船會被重點看守,任何人都沒法靠近。」

蘇思言:「海岸線這麼長,他們就算人再多也不可能把每一處岸邊都看住,我們隻要在在他們的視線盲區下了海,從水裡遊到隨便一艘船上就可以了。」

蘇瑤搖了下頭:「我們可能會因為體力不支被淹死。」

蘇思言眼裡依舊亮著光:「不試試怎麼知道,怎麼樣都好過被買走之後等死強吧。」

蘇瑤看了看蘇思言,突然想到自己剛被帶到這兒的時候,也是像周思言這樣,信心滿滿,充滿希望。那時的周思言則是空洞麻木的,覺得絕不可能從這兒逃出去。

兩人的心態已經完成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調轉。

蘇思言垂了下眸,對蘇瑤說道:「你可能不知道那些人有多變態,他們都是心理有病的人,有的人喜歡性虐待,有的人喜歡用人血洗澡,有的人喜歡聽別人的慘叫聲。」

蘇瑤沒問那個把蘇思言拍下的老板對他做了什麼,那必然是一段痛入靈魂的回憶。

蘇思言:「你不是還要回去找你的愛人嗎,那個長得好看還很錢的仙男。」

這些天蘇瑤發現自己的記憶力越來越差了,經常忘了自己要乾什麼,她怕自己把陳星河忘了。她不允許他在她的記憶裡褪色,給蘇思言講了很多陳星河的事,一遍遍提醒著自己不能忘。

蘇瑤轉頭看著窗外,夜幕是深邃的藍色,星星不多,零零散散的。

「你是大一剛開學那天被綁過來的是嗎,」蘇瑤問蘇思言,「你是哪個學校的,專業是什麼?」

蘇思言說了一個學校,是一所國內有名的大學,又說了自己的專業:「我是物理專業,喜歡呆在實驗室裡做試驗,做科研。」

蘇瑤嘆了口氣:「你本來應該是個科學家,還是所有科學家裡顏值最高的一位。」

如今隻能呆在這兒成為別人的玩物,乾的最多的活就是端茶倒水熱牛奶。

「我隻是失蹤,沒有退學,學籍應該還是在的,等回去了一樣可以上學,」蘇思言低聲道,「上學的事我其實沒怎麼想過,我隻想回去見奶奶。」

蘇思言把自己家的具體地址告訴了蘇瑤:「萬一我沒逃出去,你逃出去了,替我去看看我奶奶,她喜歡我們小區門口那家熟食店賣的燒雞,幫我給她買一隻,不要讓營業員切,她喜歡整隻撕著吃。」

蘇瑤也把自己家和公安局的地址告訴了蘇思言:「我弟弟跟你差不多大,但他不愛學習,你替我罵他幾句。然後去公安局找一個叫陳星河的人,告訴他我走得很安詳,沒有很受辱。」

蘇思言被蘇瑤的話逗得笑了一下:「這種話我是不會幫你傳的,我怕我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他震怒之下掐死了。」

蘇瑤笑了笑:「我以前到底跟你說過什麼,讓你以為他又是震怒又是要殺人。」

蘇思言想了想:「忘了。」

蘇瑤自己也想了想:「我也忘了。」

兩人對視一眼,同時笑了起來。

前幾天他們瘋狂地想要逃跑,平均每天要被帶到刑房受三次電擊,留下的後遺症越來越重,他們的記憶力更差了。

好在這是可逆的,後麵經過合適的修養和調理,幾個月後就能恢復正常。

蘇思言起身:「姐,時間不早了,你該睡覺了,明天我們再討論怎麼逃跑。」

蘇瑤笑了笑,唇角彎了彎:「好。」

蘇思言出去後,進來兩個年輕的侍女,給蘇瑤做睡前護理。

今天泡的是玫瑰浴,粉色的玫瑰花瓣鋪滿水麵,蘇瑤光著身子走進浴缸,把自己埋在那叢粉色的花香中。

她想到在柳河村的海麵,他送給她世界上最大的粉色玫瑰花。

她第一萬遍著地想著,不能放棄,得逃出去了,逃出去見他。

第二天,蘇瑤又變得信心滿滿,在心裡設計了五套逃跑計劃,等蘇思言一進來她就拉著他坐下來,興奮地把自己的計劃講給他聽。

蘇思言聽著蘇瑤的聲音,垂著眼睫打斷她的話:「我昨天晚上夢見了奶奶,她已經去世了,是化成靈魂來見我的,還給我蓋了蓋被子。」

蘇瑤安慰蘇思言:「夢和現實都是相反的,你的奶奶肯定平平安安地活著,等著你回家給她買烤雞。」

蘇思言的情緒變得異常低落:「這是一座孤島,我們逃不出。」

蘇瑤繼續跟蘇思言說自己的逃跑計劃:「到時候我們打暈兩個競拍者,換上他們的衣服,混出去!」

蘇思言搖了下頭:「這個島的出入境都有嚴格的檢查,混不出去的。」

蘇瑤握了下蘇思言的手:「不,我們一定能回去,一定能回家!」

這些天蘇瑤和蘇思言的狀態就是這樣,一個陷入絕望,另一個信心滿滿。兩人一人一天地輪著充滿絕望和希望。

有時候是同時絕望,這時他們就會坐在房間裡,哪裡也不去,看著窗外遠處的大海,互相說心裡想念的人,互相交代遺言。

有時候是同時信心滿滿,這時候他們就會各種實施出逃計劃,每一次都是逃到海邊又被抓回來,有幾次還是被從水裡撈出來的,之後被帶進刑房電擊。

他們就像一個人的身體裡住著的兩個人格,在絕望中仰望星空。

到了下午,蘇思言被蘇瑤鼓勵得重新振作了起來,蘇瑤卻因為想到一件事,心情陷入無邊的低落。

「還有四天就是拍賣會了,那天是6月14號,」蘇瑤看著午後的窗外,大片粉色的薔薇花爬滿牆頭,院子的花園裡盛開著一朵朵粉色、紅色的玫瑰花,即使站在城堡的最高層都能聞到花香,她頓了一下,「是我跟他第一次見麵的日子。」

蘇瑤從貼身的衣服裡拿出上次畫的仙男棒看了看:「我都快忘了他長什麼樣了。」

很奇妙,他的樣子越模糊,她對他的愛和思念就越強烈。

蘇瑤對蘇思言說道:「要是那天我被人拍走了,沒有還手能力,甚至連自我了結的能力都沒有,你幫我一下,哪怕殺了我,也別讓我落到他們手上。」

「我怕他知道會瘋掉,我寧願死了。」

蘇思言沒說話,轉身出了房間,片刻後回來,手上抱著一大束剛從院子裡采回來的粉色玫瑰花,一枝枝修剪好,插在花瓶裡,放在窗邊的小桌上。

他知道她喜歡粉色的玫瑰花,他想讓她開心一點:「就算我們逃不出去,你喜歡的那個人也會來救你的。」

蘇瑤轉身看著城堡下麵戒備森嚴的守衛,又看了看遠處無邊無際的大海:「這些歹徒做事太謹慎了,別說從海邊經過的船和人了,就是一隻從小島上空飛過去的鳥他們也要用槍打死。」

蘇瑤的話音還沒落,隻聽「砰」的一聲,一隻烏燕鷗被槍擊中,從半空垂直落下,摔在樹林深處。

「他們又帶了新的人來,」蘇思言指著遠處,一艘船從海麵駛來,「不是貨物,是贈品。」

蘇瑤看過去:「贈品?」

蘇思言:「像你和我這種供拍賣的貨物,乘坐的是大船。被小船運過來的是贈品,贈品在他們眼裡比貨物低一級,是供這裡的守衛,以及拍賣者帶來的助理等人免費享用的。拍賣會一結束,她們會被囚禁起來,成為這個島上的犯罪團夥們的性奴。」

蘇思言低頭往城堡地麵看過去:「她們都被關在了這座城堡的地下室裡。」

蘇瑤看著從城堡裡走出來的準備去迎接「贈品」的傑西尼等人:「這些畜生真該死。」

「把她們騙走綁過來的人也該死。」

蘇瑤想到自己,這個犯罪團夥並不熟悉中國的情況,他們盯上她肯定不會是意外,這中間一定存在某個人或機構,類似於中介,幫他們物色人選,挑選「貨物」和「贈品」。

蘇瑤的腦子已經被電擊得有點遲鈍了,沒以前那麼靈活了,她還是很快想到了一個人,吳月瑩。

吳月瑩的舅舅曾因為跨國勞工販賣被判入獄,盡管那條犯罪鏈已經被警方連鍋端了,誰又能知道暗地裡隱藏的還有多少呢。

陳星河說吳月瑩嫉妒她,還讓她永遠不要低估一個人的惡意。

蘇瑤看著海麵那艘船停靠在岸邊的碼頭上,心裡一陣難受,不知道又有哪個姑娘被綁到這座人間煉獄了。

下午,蘇瑤被兩個侍女帶到花園裡,用傑西尼的話來說就是queen是這座城堡的靈魂,百花都是為她盛開,它們為能被她多看一眼而感到榮幸,而她也需要被花香纏繞,跟這座城堡融為一體。

蘇瑤聽了傑西尼的話差點沒吐出來,綁架就是綁架,用這種冠冕堂皇的說辭也美化不了任何。

蘇思言給蘇瑤倒了杯花茶,抬眸往城堡大門口看了一眼:「門開了,『贈品』來了。」

從花園到大門有長長一段距離,中間還隔著一個巨大的噴泉,蘇瑤看見傑西尼身邊跟著一個女人,她覺得那個女人有點眼熟,等他們越走越近,蘇瑤終於看清,這個「贈品」竟然是吳月瑩!

她不是犯罪的一方嗎,怎麼會作為受害者被帶進來?

從花園一側的鵝卵石經過時,吳月瑩看見了蘇瑤,她坐在一把精致的椅子上,身上穿著一件水藍色的長裙,鑲嵌著細碎鑽石的裙擺一直蔓延到她的腳踝,小羊皮做成的白色高跟鞋上墜著兩粒白色的珍珠,在她裸露的腳踝上輕輕動了一下。

她的頭發被館了起來,露出修長白皙的脖頸,兩道鎖骨中間戴著一條藍寶石。那寶石極耀眼,夕陽也比它遜色好幾分。

最奪目的卻不是那顆藍寶石,而是她那張臉,玫瑰色的嘴唇,漆黑嫵媚的眼睛,身後盛開的繁花也不及她風情的萬分之一。

周圍所有的人都在看著她,卻又不敢明目張膽地看,像是怕沖撞了她。

她是這兒名副其實的queen。

吳月瑩目光裡的嫉妒幾乎要化成實質把蘇瑤的臉撕爛。

吳月瑩朝著蘇瑤走了過去,被傑西尼拉住了手臂:「你要對我們的queen做什麼?」

吳月瑩看了傑西尼一眼,為對方對蘇瑤的維護而感到憤怒:「你們的queen不還是我物色的。」

蘇瑤從椅子上起身走過去,垂在身側的手攥成了拳頭:「果然是你吳月瑩。」

吳月瑩冷笑一聲:「是我成就了你,你怎麼還這副表情,像是要吃人一樣。」

蘇瑤挑了下唇:「成就,給你這樣的成就你要嗎?」

吳月瑩轉頭對傑西尼說道:「拍賣會還沒開始,我要對她發出挑戰,我要成為這裡的que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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