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那些悲慘的人啊(1 / 2)
「咚……」
一聲暮鼓敲響,其中夾雜著海浪。
「船上敲鍾?」餘客站在甲板上看著快要暗下去的天空,那道士依舊站在他身邊,還未走去。
先時餘客囑咐那倆小子好好修煉,感到房中悶熱無比,倒不如出去透透氣,而恰巧碰上了這道士。
餘客心中暗驚,此人為什麼總是要引起我的注意?
「這位道友似曾在哪見過?」那道士麵龐白淨,一身淡藍色一閃,側旁掛著八卦袋,背後負著一把長劍,劍柄上刻著陰陽魚。
「當然見過,上次那你還想要搭我們一乘呢!」餘客回禮笑著說道。
「不,不,不。」道士連忙搖頭,「我的意思是,嗯……就是那緣分。」
「那……這緣分是偶然還是必然?」
「何解?」
「百年修得同船渡,這船如此之大,我想咱們該是八十年的福分。」餘客道。
「哦?為何不是二百年?這可是條大船啊!」那道士偏偏隻有一些不長的胡須,卻似乎長著很長似的,那雙手上下移動。
「小船坐著或是知己,或是夫妻,那是很私密的事情,但這船,人實在太多,哪怕碰見了,也不算什麼緣分。想起那時候在一小船上碰到兩位佳人,現在回味內心也是一陣盪漾。」
道士聞言笑顏展開,拱手贊道:「道友真是位妙人。」
餘客自己當然也是這樣認為的。
想當初那發髻上的玉簪還是青牛宗的款式,可自從上天一趟,被那雷火燒成粉末,倒是隨處折了小短棍插了上去。
忽然,海風吹過,一股腥臭撲鼻,餘客皺眉問道:「這水可真臭!」
「水本是不臭的,臭的卻是這忘川中的鬼目語,打不得,罵不得。」
「你可是說了!」餘客聞言震驚的說道。
那道士臉色一變,忙拉著餘客往後退,看著為之變色的天空。
轟隆!
這卻是海浪與海浪擊打的聲音,一頭兩嘴長著尖刺牙齒的魚竄了出來。
一道藍色光芒閃過,隻見這魚在甲板上顫抖兩下,便再也沒了動靜。
「不會是真說了便沒有吧?」
「當然不是,隻是剛才與你說的入迷,卻忘了那鍾聲便是提醒我等到了鬼目魚出沒的地方,還是不要站在船沿的好。」
「鬼目魚?」餘客看著那醜陋的東西,倒是覺得不是那麼厲害。
「可不要小瞧,要數這忘川最厲害的,它可以排上前三。」道士鄭重說道。
餘客看著那深青色的滑膩魚身,「這種東西,完全是以數量取勝,你要是招惹了它,成百上千能夠把這條船都給拱翻了。」
道士說起話來正是滔滔不絕,那深青色滑膩的身體也隨時間變得越來越暗淡、
忽然,一道寒冷刺骨的聲音傳來。
「趕快回到各自的房間。」
餘客扭頭看去,那人穿著青色衣衫,黑圓圈非常嚴重,像是人般的鬼目魚。
「哎呦,這不是貧窮道長麼!」隻見那人震驚的合不攏嘴,那一隻手放在左臉不遠處,快要落了下來。
「小牛,幾天不見倒是皮癢癢了。」
「不敢。」那人恭敬說道。
倒是轉身對餘客拱了拱手,說道:「在這船上瑣事很多,到時還望多觀摩二三,且不可一意孤行。
說吧,他化作一束藍光,無聲的飛向高層甲板。
那青色黑圓圈的小牛,咧著嘴嘴餘客哈哈一笑,也是跟著飛了過去。
餘客好奇的看著他們,這就是高手?
高手要是隻有這樣的風範,也未免太低了些。
船艙。
窗外黑漆漆的什麼也看不到。
偶爾聽見嘭嘭的生意,也不清楚什麼東西拍打著那緊閉的窗戶。
餘客實在不放心,在桌子上畫符來。
凝神靜氣,手持毛筆,在放在黑狗血與朱砂的硯台裡使勁蘸了蘸,敕令二字開頭,如行雲流水般在黃紙上滑動。
隻見上麵藍色光暈順著筆勢轉動,這張符算是成了。
「師父,這符是乾什麼的呀?」樹根盯著黑眼圈,強忍著沒有睡覺問道。
「修煉要自然,你這樣揮霍自己的身體,便是貪心不足蛇吞象了。」餘客看著這位小徒弟責怪道。
哪知樹根竟然露出苦笑,倒在床上,雙眼閉上,但此刻那動作與先前練功的方法無二,隻是倒了而已。
「快睡覺!」餘客瞪了他一眼,厲聲道。
樹根嚇得趕忙放下雙手,就在這時,餘客伸手對著樹根一點,他是直接進入夢鄉。
餘客看著喃喃道:「這個方法以後也是能夠對自己使用,要是睡不著了,倒是不錯。」
隨即,又是畫了許多張符紙,直到把那硯台中的材料給用完。
要不是沒有辦法,餘客才不會用符紙,要知道,他最強的可是陣法。
然而他出去感知了一周,才發現這船上的陣法與其他陣法並不兼容,相比是防範著陣法大師萬一在船上興風作浪呢?
忽然間,一道詭異的聲音傳到耳前。
餘客猛吸一口氣,一會兒工夫從鼻中冒出白氣來,那符紙向閃電般激盪而出,閃電似的啪啪貼在每個隱秘的角落,要是厲害的,也可以看出這貼的正好化作一把長劍。
要知,最好的進攻便是防守。
那道聲音極其怪異,直到餘客確定完全沒了聲響才漸漸放下心來,但是外麵已經響起人們的慘叫。
窗外也是紅光,藍光盡閃。
真是奇怪,這窗戶外明明是忘川,難道誰還在河上麵鬥法?
灰黃的燈火下,哪怕這個小房間很簡陋,但是充斥著安全與溫馨。
……
「富貴與貧窮,真乃絕配。」散發坐在桌前,撕開油紙包的鴨子,一股清新瞬間飄在三人麵前。
「富貴非我願,帝鄉不可期。」富貴舉起酒杯,說罷才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