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老友重聚,異變迭生(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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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林特·火爐在一塊長滿青苔的大石上疲軟地躺下來,他的矮人老骨頭已經為他勞累夠久,也該讓它好好休息了。

「我根本就不該出來冒險的。」佛林特咕噥著看著腳下的山穀。他的音量雖然很大,但四周卻沒有任何的人影。多年獨自冒險的生涯養成了他自言自語的習慣。

他用雙手用力拍著膝蓋,激動地說,「如果我再有冒險的念頭,我就他媽的不是矮人!」

對一位在沁涼秋日下跋涉終暮的年邁矮人而言,這塊被午後陽光溫暖的大石躺起來格外舒服。佛林特靜靜地躺著,讓陽光和思緒混合所產生的暖意沁人身心。他終於到家了。

他看著四周,目光搜尋著那些熟悉的景物。腳下的山脈構成了盆地旁的屏障,整個盆地則沉浸在秋天色彩斑斕的景致中。山穀中的樹林抹上了各式秋季的色彩,閃亮的金紅揉合了樹林後卡者理山脈的淺紫色。湛藍的天空完美地倒映在清澈的水晶湖中。

林中緩緩的飄出了幾縷炊煙,而這也是索拉斯仍然存在的唯一證據。一陣混合了家鄉芬芳氣息的輕煙慢慢將山穀包圍起來。

佛林特坐定後,便拿起根樹枝,順手抽出背包中閃亮的匕首,心不在焉地雕了起來。亙古以來,他的族人就有種將無生命物體照已意雕塑的渴望。在退休之前,他曾是個鐵匠。當刀鋒觸及樹枝時,他的思緒飄向從隱在林間的煙囪中所飄出來的炊煙,雙手也跟著停止了動作。

「我自己家中的爐灶也早就熄了。」佛林特輕聲地說道。他用力地搖搖頭,對自己的多愁善感有些厭惡,使勁地削起木頭作為報復。他大聲地對自己喊道:「我的屋子空曠了好一段時日。屋頂搞不好已開始漏水,把家俱都給浸壞了。什麼鬼冒險!這是我做過最蠢的事。活了一百四十八歲,我應該要學到教訓才對!」

「你永遠學不到教訓的,矮人,」遠處一個聲音回答他,「就算你活到兩百四十八歲也不可能!」

佛林特丟掉手邊的木頭,雙手冷靜地從匕首遊走到背後的斧柄上,同時對著小徑張望著。這個聲音很耳熟,是多年來他所聽到的唯一熟悉的聲音。但他想不起來是誰。

佛林特眯著雙眼注視著被日落餘暉所照耀的小徑,他注意到小徑上有人漫步而來,於是走到一株鬆樹的樹蔭底下,好讓自己看得更清楚些。來人的步伐散發著蠻不在乎的優雅,那是專屬於精靈的優雅。但他的體魄卻有著人類的壯頓和結實的肌肉,滿臉的落腮胡更是人類才有的特征。在綠色的鬥篷遮蔽下,佛林特隻看到這人的褐色皮膚和紅褐色胡須。他的肩上背著長弓,左手邊的月要際則掛著把長劍。他穿著軟皮靴,皮靴上有著精靈族喜愛的精致雕飾。但在克萊思的世界裡;是沒有任何精靈去留著一臉胡子的……沒有精靈會留胡子,除了……

「坦尼斯?」佛林特對著逐漸走來的男子狐疑地問道。

「正是在下。」來人的滿臉胡須中咧出一個寬闊的笑容。他張開了雙手,在佛林特阻止他之前,便將他從地上一把抱了起來。

矮人緊緊地抱住朋友,但又突然想到自己身為長者的尊嚴,於是便又使勁掙脫了擁抱,落回地麵。

「五年的日子仍然沒有辦法讓你懂得什麼叫禮貌,」矮人抱怨道,「特別是對像我這樣有著年高德劭的人,你竟然當我是袋馬鈴薯一樣地抱起來!」佛林特看了看小徑,「希望這一幕沒有被熟人給瞧見。」

「我懷疑還有人會認得我們。」坦尼斯說道,饒有興味地打量著他的朋友。

「時間對我們而言,不像對人類那麼有意義,這段時間對我們幾乎沒有影響。五年對他們來說是段很長的時間,但對我們來說就像幾分鍾一樣。」然後他笑了。「你一點也沒變。」

「對其他人而言就不一定了。」佛林特靠著石頭坐好,重新開始雕刻了起來,他抬頭看著坦尼斯,「為什麼要留胡子呢?你已經夠醜了不是嗎!」

坦尼斯抓了抓下巴,「我所到過的某些地區,對具有精靈血統的人相當不友善。

這個胡子是我父親給我的禮物,「他的口口勿中帶著一些諷刺。」在隱藏我的血統上頗有助益。「

佛林特嘟嚷了幾聲,他知道這不是事實。雖然這名半精靈不喜歡隨便動手,但也不是會刻意躲避沖突的人。木屑繼續四處飛濺。

「我所到之處對任何血統的任何人都不友善,」佛林特把木頭拿在手裡,開始檢查。「不過我們總算是到家了,那些都是過去式了。」

「我聽說的可不是這樣。」坦尼斯把鬥篷拉起,讓陽光照不到他的眼睛。「海文的追尋者高層任命一個叫韓德瑞克的家夥,接掌索拉斯的大神官職務。這個家夥和他的新教派搞得索拉斯天翻地覆。」

坦尼斯和老矮人心有靈犀地俯視著眼前的山穀。陽光逐漸黯淡,讓樹林中的住屋露出形跡來。晚風帶來了陣陣家園的炊煙味。隱約還可以聽見母親呼喚孩子回家吃飯的聲音。

「我沒聽說有這回事。」佛林特靜靜地說。

「宗教迫害……審訊……」坦尼斯的聲音在鬥篷下聽來十分的沉重。比佛林特記憶中還要來得深違、來得低沉。矮人皺起了眉頭,他的朋友在這五年中有了些變化,而精靈是從不改變的!

但坦尼斯隻算是個半精靈,他是一名因暴力而產下的子嗣。在克萊恩大災變後的日子裡,在那些讓各族分崩離析的戰爭中,他的母親被人類的戰士強暴,因而生下了他。

「審問!據說這些審問是針對那些不認同大神宮觀點的人而來的。」佛林特從鼻子發出聲音。「我不相信追尋者的神,從來都不信。但我不會在街上大聲嚷嚷。

自掃門前雪是我的生活方式。

海文的追尋者高層們仍是群品德高潔且睿智的人士。隻不過被索拉斯的這顆老鼠屎弄壞一鍋粥罷了。這倒讓我想起另一件事,你找到你所追尋的目標了嗎?「

「你是指有關古老真神的線索?」坦尼斯反問。「或者,你是問有關心靈上的平靜?我動身尋找的目標就是這兩樣。你是指哪一個?」

「我想這兩者是相輔相成的,你找到了一個,另一個自然隨之而來。」佛林特大聲說著。他把玩著手上的木頭,看來似乎仍對它的外型不太滿意。「我們是要整晚站在這兒聞著晚餐的香氣呢?還是要進城去吃頓晚飯?」

「走吧!「坦尼斯揮手示意。兩人向著索拉斯前進,坦尼斯的步伐讓矮人不得不加快自己的腳步才能跟上。雖然離他倆上一次共同冒險已有了段時日,但坦尼斯仍然下意識地減緩了步伐,而佛林特也不自覺地加快了腳步。

「你連一丁點線索都沒找到嗎?」佛林特追問。

「一點也沒有。」坦尼斯回答。「跟我們很久以前知道的一樣,這個世界上所有的牧師和神父,侍奉的全是人們自己捏造出來的神。我也聽過一些關於治療的神跡,但全是騙局和障眼法,還好雷斯林教過我怎樣去分辨…峴」

「雷斯林!」佛林特呼了~口氣。「那個臉色蒼白,骨瘦如柴的魔法師。他幾乎可以算是半個江湖藝人了。老裝著一股可憐兮兮的樣子,又愛四處打聽不該知道的秘密。若不是他那雙胞胎哥哥老袒護著他,他說不定早被人家打得再也施展不出魔法。」

坦尼斯慶幸胡子遮住了自己的笑容。「我看這個年輕人比你所想的更具有魔法的天份。」他說,「而且你必須承認,他像我一樣,始終不遺餘力地拯救那些被假道學牧師所蒙蔽的人們。」他嘆了一口氣。

「可是你也不曾因此得到任何感謝。」矮人自語道。

「是不多。」坦尼斯說,「就算他們心裡明白那全是騙局,他們依舊需要一些信仰。那你的冒險呢?你不是要回到老家去嗎?」

佛林特表情嚴肅了起來,繼續踱步,沒有回答這個問題。最後他低聲道,「我根本就不應該回去的。」他抬頭望著坦尼斯。他埋在濃密白眉下,幾乎讓人看不清楚的眼神,暗示這是個令人不快的話題。坦尼斯心裡明白,但還是追問下去。

「那麼那些個矮人牧師的傳說呢?」

「全是一派胡言,根據長老們的說法,矮人牧師早隨著三百年前的大災變神秘消失了。」「就像精靈牧師一樣。」坦尼斯輕聲說。

「我看到——」

「噓!」坦尼斯比了個警告的手勢。

佛林特隨即止步不前,「怎麼了?」

坦尼斯指了指,「就在那片樹叢中。」

佛林特盯著那一片樹叢,開始動手卸下背後的戰斧。

落日的餘暉中反射出一道金屬的光澤。坦尼斯瞥到金光一閃,失去了蹤影,卻又隨即浮現。就在此時,太陽西沉了,夜空中留著一抹雲彩,樹林漸漸被黑夜的陰影所籠罩。

佛林特死命地瞧,「我什麼也沒看見。」

「我看得見。」坦尼斯說。他一直凝視著最後看見金屬光澤的地方,他的精靈視力讓他逐漸看清拿著金屬的生物,及其身上所散發的溫暖紅光。這隻有精靈才看得見的景象。「什麼人?」坦尼斯喝道。

接著,一陣讓半精靈毛骨悚然的怪聲成了唯一的回答。那是種空洞的呼呼聲,剛開始很低沉,慢慢的,音調逐漸拔高,最後變成了一連串尖銳的鳴鳴聲。在這個聲音的環伺之下,出現了另一個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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