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撥雲見日（1 / 2）
江贇難得有一回當人家哥哥的自覺，第二日就去找了林奉鑾，他掌管教坊司多年，問他是最省時省力的辦法。
林奉鑾一見他這紈絝心裡就發怵，偏偏還不能得罪，麵上還的客氣的稱呼一聲『江少爺』。
「不知江少爺找林某有何要事？」林奉鑾笑著問他。
「小爺我也不和你兜圈子，今天爺來就是想了解一下丁寧的身世。」
「這司裡每年都有那麼多的姑娘進來，年歲已久，請容下官去庫房翻找一下伎籍名冊。」林奉鑾推托道。
「行啊！爺就在這等你。您要是拿不動，爺可以安排幾人協助你尋找。」江贇擺出一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做派。
「這……」見江贇不依不饒的樣子，林奉鑾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別想著糊弄小爺，爺可不是那位何大人，沒那麼好說話。」江贇突然發難，怒道：「之前我們是怎麼說的？你這教坊司弄出的醃臢事，是怎麼息事寧人的，你都忘了？你這老東西，行啊！兩頭不得罪！」
「下官不是這個意思，您別生氣啊！」林奉鑾自知自已理虧，若沒有何庭蔚做擔保，就江贇這廝的脾氣，天都能給他捅出個窟窿來。
「之前你可是答應我們，把丁寧從這破事裡摘出去的。可結果呢？帶著她偷偷去錄口供，把人驚得半夜發了癔症。你若是覺得做個奉鑾之職膩味了，大可以換人來做！」最後一句江贇說得擲地有聲。
「江少，您息怒啊！」林奉鑾都快嚇得給江贇跪下了，他心裡清楚：真得罪了這位爺，他的官位也做到頭了。
「敬酒和罰酒你今個兒總是要喝上一杯的！想清楚了，再回我！小爺我的耐心可不怎麼好。」江贇直接恐嚇道。
林奉鑾連聲道：「是」，豆大的汗珠都從他額前滾落，他連擦都顧不上，一轉頭去庫房了，生怕動作慢了這位爺又臨時變卦了。
不過須臾，林奉鑾捧著厚厚的一本花名冊，氣喘籲籲的跑進了屋。他急忙翻到了關於丁寧的那幾頁，遞給江贇查看。名冊上寥寥數筆就交代了丁寧的過往，江贇仔細看了一下，就當著林奉鑾的麵把那一頁給撕去了。
林奉鑾見了大驚忙道：「這可使不得呀！」
「你拿這些糊弄鬼吶！你拿了丁淮多少好處，替他擔著掉腦袋的風險?」江贇當即不留情麵的拆穿了他。
林奉鑾這些年的確收到了不少孝敬，不過不是出自丁淮的手筆，而是他那財大氣粗的夫人。此時，聽見江贇把名諱都報了出來，還有什麼不明白的，想隱瞞那恐怕是不成了。於是，他將所知道的都告知了江贇，包括了那些偷梁換柱的細節。
「把她的賤籍銷毀，還她自由。」江贇語出驚人。
「這……雖說樂伎身份卑賤，也有擺脫賤籍成良民的先例，可也不是一朝一夕能辦成的呀！除了下官這裡，禮部那裡也是有記錄可查的。下官官職低位，實在是有心無力啊！」
林奉鑾很是後悔，當初怎麼就一時財迷心竅收了那張銀票，不然也不會有這檔子的事找上門。平白的把人家清白的閨女給收進了教坊司，說到底還是有些虧心的，故而這些年他對丁寧也不算虧待，對於她不願接客的行為，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禮部那裡爺去想辦法！需要辦什麼手續或者打點什麼人，你提前告訴爺就成。」江贇擺明了態度，勢必要拉丁寧逃出這個火坑。
「既然江少您都這樣說了，下官自當盡力。江少爺，您仁厚，下官佩服！」說完，還給江贇行了個禮。
「丁家聽說還有一個嫡子，你可清楚？」江贇接著問林奉鑾。
「自然清楚，那是丁璋，幾年前就當選入了羽林軍，眼下已經是羽林衛小旗，從七品的大人了。」
「看來你們兩家走動的挺勤快呀！」江贇不動聲色的打趣他。
「您誤會了，哪裡是我想知道的！丁老頭年紀一大把，就愛逛花樓，喝醉了逢人就誇自家兒子出息，得了上麵青睞。人道是：母憑子貴亦或是子憑母貴的。我還是第一次知道有父憑子貴的說法。」林奉鑾說著丁淮，不禁露出了滿臉鄙夷的神色。
「呦吼！這老小子可以呀！我輩同道中人啊！」江贇來了興趣。
「您可有聽說過逛花樓還能賒賬的麼？」林奉鑾嗤笑道：「若非他娶了丁王氏，得了她的助力，就他這樣的混球也能在京都立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