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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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憑淵十一歲拜在寒山派門下,十九歲那年才被獲準出師。

在此之前整整七天,他接受了師門有史以來最嚴厲的考核。師尊寒山真人設下無數難關障礙,直考到平素淡定自若的洛憑淵昏天黑地,才勉強點了頭,同意愛徒出師:

「我寒山座下向無虛士。憑淵,你在此八年,日後如何要看自己的造化,明天就下山去罷。」

聽到最後一句,洛憑淵抬起頭望著恩師毫無表情的臉,眼眶有些發濕。他整整衣冠,跪下磕了三個頭:「是,師父。」

寒山真人本名莫海川,二十年前回到翠屏山綺霞峰,接掌寒山派,遂以寒山為號,擇徒授業。他眼光十分挑剔,盡管前來投書以求拜入門下者無數,卻統共隻收了十三名弟子。

洛憑淵排在第四。他修文習武皆是門中翹楚,然而六個師兄師弟都先後出師了,唯有他被師父扣住,遲遲不準下山。

這次考核算是寒山派一件大事,連幾個遊歷在外的弟子也聞訊趕回,這時紛紛上前道賀。洛憑淵人緣極好,轉眼間就被師兄弟們擁在中間,喧喧攘攘地出門慶賀去了。

偌大的廳堂裡,隻有掌門弟子寧和宣站在寒山真人身邊沒有動,低聲問道:「師父,就這樣讓憑淵走了?」

莫寒山注視著一群弟子們充滿生機的背影,半晌才嘆了口氣:「他與你們不同,不會甘心久耽在此,隨他去罷。」

想起這個四師弟的身份,寧和宣抿了抿嘴唇,不再說話。雖然師父沒有說什麼,但是作為主持寒山派日常事務的大弟子,他準備從明天起管束自己的師弟們,不要再和洛憑淵有過多的接觸。

同門八載,也算情誼深厚,然而廟堂之高與江湖之遠,畢竟是完全不同的。

寒山派門規森嚴,除了某些特殊場合,嚴禁一眾弟子飲酒喧嘩。這天晚上,十幾個年輕人藉著眼前的機會喝到深夜,包括年紀最小的關門弟子嚴蔭。

嚴蔭隻有十四歲,對於一個少年來說,他喝得稍稍多了點。等回到自己的屋裡躺下,想起平日裡朝夕相見的四師兄明天就要離開,不知何時才能再見,還有師兄養的可愛小狐狸,好像也準備一起帶走……他忍不住又下了床,出門朝洛憑淵的居所走過去。

寒山派的弟子們各有居所,洛憑淵的住處在綺霞峰側一幢小屋裡。遠遠地,嚴蔭看見了窗隙裡透出的淡淡燈光,心裡一熱,藉著幾分酒意,直接闖了過去:「四師兄!」

門一推即開,床上沒有人,隻睡著一團雪白的絨球,乃是洛憑淵養的小狐狸珍時。洛憑淵正獨自站在房間一側,手持油燈照著牆上的幾幅畫。聽到響動,他回過頭來。

目光相接處,嚴蔭隻覺得象被利器割了一下,身上竟竄起了一股寒意。好在等他再眨了眨眼睛,洛憑淵的表情已經溫和下來:「原來是小師弟,進來罷。」

剛才多半是錯覺,四師兄脾氣可是很好的。少年晃晃腦袋,習慣性地賴過去:「師兄,這麼晚了,你還有心情賞畫,都是人像……?」

牆上並排掛著同樣大小的四幅畫像,一眼看去,都是年約二十許的年青公子,衣袂翩然,神情各異。

如果是美女圖倒是很好理解,可是半夜看幾個男人的畫像做什麼。

洛憑淵瞧見小師弟眼裡閃爍的疑問,不禁微微一笑:「他們都是我的兄長,一晃八年不見,若是不看看畫像,隻怕再見時認不出來。」

兄長。四師兄從來不談家裡的事情,原來竟有四個哥哥。嚴蔭的醉意頓時消去了一半,盯住了牆上的畫。

右首離他最近的一幅上的人齊整地穿著藍底銀邊的長衣,眉目端正,堪稱一表人才,隻可惜眉頭微鎖,神情太過嚴肅,略顯美中不足。

洛憑淵見嚴蔭看得專注,於是將油燈移近了些:「這是二哥洛文簫,據說他才學過人,處事嚴謹,最得我父親倚重。」

嚴蔭注視畫麵,果然看見下方題著很小的兩個字:「文簫」。

右首第二幅畫著個五官秀氣的公子,不知是不是錯覺,嚴蔭總覺得這張紅錦袍映襯下的年輕麵容有種陰冷的味道,特別是黑沉沉的眼睛,看久了不太舒服。

洛憑淵手中油燈的光暈從畫上緩緩滑過,簡短地說道:「我的三哥,洛君平。」

文簫、君平,四師兄的父母起的名字不但好聽,還有些耳熟。嚴蔭跟著燈光向左邁了一小步,仔細打量第三幅畫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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