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春攻秋守(1 / 2)
這隻青銅鼎上果然刻上了金文,將這次作戰大捷之事鐫刻期間。
郭猛隻能勉強擠出笑臉,向父親慶賀著,心中卻不住吐槽,這麼珍貴的青銅料,就拿來刻這麼幾個字,簡直是暴殄天物啊。
雖然青銅鼎倒也是平時燉煮食物的必需品,問題是虢國國內的鼎沒有百個也有數十個,缺這麼一個大鼎麼?
僅僅為了刻個字表明自己的功績,就得付出這麼大的代價,擱郭猛絕對乾不出來;郭猛寧可用這數百斤的青銅打造上百隻青銅戈,也不想浪費在這上麵。
再者說了,既然鐵器都能造出來了,乾嘛不搞個鐵鼎做燉鍋呢。
當然郭猛吐槽歸吐槽,這具軀體的記憶說明了原因——這個時候的鐵器實在是粗糙,鑄造出來的鐵器摻雜有各色雜物就不提了,還容易生鏽,一身紅鐵鏽的鐵器怎麼看都比土豪金顏色的青銅磕磣,壓根就上不了台麵。
——果然國人都是喜歡土豪金顏色的。
隻是自己壓根還不是國君,拿鐵器替代青銅器這事想想就好了,光憑自己一個庶子的身份,根本不可能靠一己之力扭轉國人的傳統觀念,別的不說,光是今天宴會上的重臣們,多半也不會讓鐵鼎這種黑黝黝的傻大黑粗的玩意上席。
「猛兒,此次是汝的首戰,雖然差點丟了性命,不過總歸現在還是恢復回來了,汝有何想法,不妨一說。」
盡管知道父親這話就是禮節性一說,但是郭猛這十天的休養可不隻是光睡覺,翻來覆去可是想了不少方案。
「此次作戰,我軍已經大破犬戎,想必此次秋冬之際,犬戎入侵將有更多忌憚。」
「那是自然,經此一役,犬戎人想必膽子已經嚇破了吧。」
嫡兄虢林父洋洋自得地接過郭猛的話,端起青銅酒杯向父王微微一躬,隨即將杯中酒水一飲而盡。
嫡兄的捧場恰到好處,原本還有拘謹的郭猛也學著向父王敬了一杯酒,隨後借著酒勁再度發話。
「兒臣這十天的休養,僥幸發現了犬戎人一個弱點。」
「哦,說來聽聽。」
一說到這個,虢國君臣瞬間不困了,盡管大家都認為郭猛這個剛上過一次戰場的新丁不可能有什麼有價值的建議。
但是從周惠王開始,包括虢國國君都死在犬戎手裡,而此後近百年時間裡,虢國多次與犬戎作戰,從國君到重臣再到普通國人士卒,幾乎家家都有死傷,戶戶戴孝,與犬戎有不共戴天之仇。
因而當郭猛蹦出這麼一句話時,宴席上的眾人倒也沒出言打斷,而是靜靜地等著郭猛把話說完。
「犬戎乃遊牧習性,入冬後草場減少,因而不得不在入冬前殺死老弱牲畜製作肉乾,短缺的糧食,則通過入侵掠奪各諸侯國解決。」
虢國君臣常年與犬戎交戰,獲得過不少犬戎俘虜,郭猛所說諸人非常清楚,隻是這算是什麼弱點呢?
「但即便進行了掠奪,犬戎人的馬匹經過一個冬天,草料不足,至冬末春初,已經嚴重掉膘,而冬末春初,也是牛羊繁育之際,犬戎人部落為減少長途跋涉導致牛羊母獸流產,這時候往往采取定居方式,直至夏天方才開始遷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