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 愛心福利院(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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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六那邊頓了頓,又開口繼續解釋:「並且昨晚你並沒有和我說晚上好這種客套的開場白,這一般是我拿錢的時候會對金主說的話,但你就是金主了,不用對我說這種話,你昨晚也的確沒有說,今晚一開場就是晚上好,有點奇怪。」

這倒是,白柳回想了一下,自己的確隻會在有錢拿的時候對陌生人顯得禮貌又客套,什麼奇怪的話,類似於對張傀的主人啊,白柳都能說出來,他自己倒是沒有發現這一點。

「你怎麼會想到讓木柯拿你的電話和我說話的?」白柳笑著問。「以及你今晚怎麼會和木柯在一起?還有今晚你的情況怎麼樣?」

玩家這邊的電話是綁定的不可以交換,但兒童那邊的電話可不是。

但在幾乎所有兒童都外出打電話極度困難的情況下,讓一個兒童帶著另一個兒童外出,並且在電話接通的一瞬間把這個電話交給另一個兒童,讓對方說話這種操作,還沒有接到過兒童電話的苗高僵估計想都沒有想過。

兒童的執行力和服從性比成年人低得多,尤其是比起這些已經在遊戲裡爬模滾打過的成年人來說,更是低了不知道多少個檔次,在讓這群兒童打電話給他們都困難的前提下,像小白六這種為了錢大半夜不睡覺,還把木柯拖出來滿院子跑的小神經病,不要說苗高僵了,就連白柳自己都有點驚訝於小白六罕見的執行力。

雖然知道自己為了錢大概率什麼事情都能做出來,但當電話接通聽到小木柯的聲音的時候,這邊的白柳還是沒忍住驚訝地挑了一下眉頭。

小白六平鋪直敘地匯報:「因為明天要洗禮,老師要求通知投資人和家長,所以今晚很多小孩出來打電話,但目前除了我還沒有成功的,還有一些被笛聲吸引出來的小孩,所以畸形小孩沒有追著我們跑,情況還好。」

「至於我今晚為什麼會和木柯在一起,我覺得你在明知故問。」小白六的語氣冷淡又嫌棄,「你昨晚不是讓我幫你照看兩個小孩嗎?說你給錢給我的,讓我照顧的其中一個小孩兒是一個盲人女孩兒,我現在知道她叫劉佳儀,一個就是這個木柯,女孩兒

我暫時接觸不到,但我和木柯睡在一個房間裡,為了錢今晚我給你打電話的時候,一定找的會是同房間的木柯。」

「我本意是讓你聽到他的聲音給你驗驗貨,驗證一下這小屁孩情況還不錯,能跑能哭,但沒想到你那邊出了狀況,我就直接不說話了,把電話給他,讓他假裝你的投資兒童。」

那邊小白六的聲音微妙地頓了一下,然後他很直接地質疑白柳:「其實我覺得你在昨晚和我說你給錢讓我幫人的時候,就是為了現在讓木柯給你打電話吧?」

白柳聲音裡帶一點很細微的笑意,他懶散地靠在牆麵上:「可以這麼說。」

他在對小白六說出我給錢你幫我照看一下這木柯和劉佳儀的時候,就知道今晚的小白六一定會拖著其中一個人出來給他打電話了。

十四歲的自己對金錢的執拗前所未有的強烈,他不可能放棄這麼一個可以拿到錢的機會,但白柳從小到大又是一個相對遵守交易的人,那麼他不會輕易地欺騙自己的交易對象,最好的驗證交易成功的方式就是讓小木柯直接和白柳對話,說他自己還不錯。

而小白六果然也這麼做了。

「你可以直接讓我拖木柯出來今晚給你打電話,不用和我兜這麼多圈子。」小白六的聲線有種少年人獨有的青澀,但因為過於冷靜又顯得十分冷漠,「你給錢,我什麼都可以為你做。」

「但那樣你就提前知道我要針對另外兩個投資人做的敵對計劃了。」白柳不緊不慢地說,「你一定會猜到我要乾什麼,會麵臨什麼樣的可怕的威脅,知道這個電話對我來說意味著什麼,你說不定會在打電話的時候出賣我的計劃給我的敵人,從我的敵人那裡換取更多的金錢,這是你會乾出來的事情,不是嗎?」

那邊的小白六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白柳輕笑一聲:「我總不能讓你猜到我要做什麼,因為你也是個很危險的家夥。」

「我甚至覺得在這個遊戲裡,你比任何其他的事物對於我來說都要危險,但幸好我了解你,而我在我了解你的基礎上告訴你一個事實,白六,我給你的金錢一定會比這個世界上的任何一個人都要多,我甚至可以給你我的所有金錢。

白柳緩慢地垂下眸子:「不會有比我對你更大方的人了,白六。」

因為我就是你,你就是我,金錢在你和我之間跨越時間和緯度奇異地流通著,但本質都歸屬於【我】這個身份,我所擁有的金錢被你和我同時擁有著,但白柳擁有的金錢卻不會有一分一毫的減少。

「全部的金錢?」小白六語氣依舊冷漠,但配合他說出來的話卻透出一股莫名的諷刺,「那您可真是一個曠世難遇,一點都不自私自利的好心人啊,投資人先生。」

「我的確很自私自利,還很貪婪,所以我對別人絕對不是這樣的。」白柳被諷刺了也不生氣,臉上依舊不為所動地待著親和的笑,「但怎麼說,你對我在這個【世界】裡是最特殊的人,因此我對你一定毫無保留。」

小白六沒有回答白柳這句話,隻是微妙地,漠然地保持了一種懷疑式的沉默。

白柳不疾不徐地接著說:「但我能理解你在想什麼,你一定在想人類是一種本能就很自私為了自己的動物,我作為一個投資人,為什麼要為了你一個陌生人,違背本能做到這個地步?這個世界上一定不會有這樣的人存在,就算存在,那也一定是裝出來為了得到更多的利益的——畢竟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是不是?」

對麵的小白六又陷入了詭異的沉默,很明顯白柳很了解十四歲的他在想些什麼。

「我在你這個年紀也是這麼想的。」白柳靠在牆上,他仰著頭眼眸微微閉合。

因為身體的虛弱和福利院這個對他來說帶有一定特殊含義的副本,以及小白六這個遊戲nc的存在,白柳罕見地沉浸回憶起了過去。

他十四歲的時候是怎麼樣的呢?白柳以為自己不太會記得。

因為人的確是很健忘的生物,或許人的記憶真的隻有七秒,其餘的記憶都隻是人根據自己淺薄的感覺記憶構建出來欺騙,糊弄和安慰自己的東西。

但在聽到小白六冷戾,毫無感情波動的聲音的一瞬間,白柳閉上眼睛的一瞬間就能想起十四歲的自己是什麼樣的一個人。

孤僻,冷漠,和周圍的一切都格格不入,沒有人可以理解這個成天在看恐怖故事,老是在看福利院裡各種可以得到的關

於恐怖故事和遊戲的瘦弱小男生。

白柳十四歲的時候不如現在會遮掩神色和偽裝自己,看人的時候目光自帶三分排斥,渾身上下都是生人勿進的冷淡氣場,因此並沒有什麼孩子願意靠近他。

當然這和白柳自己也有很大的問題。

在福利院裡的其他孩子的玩具是好心人捐獻的火車或者積木的時候,白柳喜歡的玩具是缺胳膊少腿的畫風驚悚的玩偶,在其他孩子在看連環畫和故事書的時候,白柳在一旁看得是《瘦長鬼影殺人實錄》這種不知道怎麼會被捐獻到福利院裡的書籍。

但在那個時候,在這些人類幼崽還沒有進入社會接受各種成年人規則的荼毒和浸染的時候,福利院裡每一個小孩也會為了好的玩具,好吃的食物,可能被父母領養的機會,甚至不那麼潮濕的稻草床爭得死去活來。

沒有任何人教他們這樣做,為了自己活得更好而踩踏其他人是一種類似於生物本能的東西,白柳很早就意識到了這一點,所以他離這些人越發的遠。

而在福利院裡有兩個人完全不會爭這些東西,一個是白柳,一個是陸驛站。

白柳是因為不需要這些東西,他更喜歡錢,而福利院裡一般不會給小孩這個東西,而陸驛站是因為他覺得其他人更需要,所以這個傻子就主動讓了出來。

把更好的食物,更好的玩具,被領養的機會,陸驛站通通傻乎乎地讓了出來,望著別人用著他被剝削而來的成果而綻放出來的幸福笑臉,這個時候對方隻需要對陸驛站一句簡單淺薄的感謝,就能讓這個傻子撓著後腦勺露出一個比對方還要燦爛的笑臉。

「我曾經也以為這個世界上真的不會有全部為了別人付出的人類。」白柳的聲音很輕,很平靜,「就算是為了別人付出,也是為了得到那種被世俗道德準則所洗腦熏陶出來的自我奉獻和自我滿足感,本質還是為了愉悅自己。」

「世界上是不存在純粹的好人的,隻有純粹的壞人。」

小白六的呼吸聲在對麵急促地響著,他拉著還在小聲抽泣的小木柯在深夜的兒童福利院奔跑著,但白柳知道他在聽。

這小家夥還沒有掛電話,因為是按分鍾計費的,真是一個很努

力的陪聊工——雖然是個童工。

白柳的嗓音裡帶出了一點很懶很閒散的笑意,他好像回憶到了什麼很好笑的事情:「然後在我對這些想法堅定不移的時候,遇到了一個傻逼,他自告奮勇地想和我做朋友。」

「他不斷地問我為什麼一個人,自己餓肚子省吃儉用給我食物,在發現我看一些很血腥奇怪的書籍的時候也隻是愣了一下,然後偷偷扌莫扌莫地去外麵給我搞來給我看。」白柳口口勿很平淡地說,「但我從頭到尾對他都很冷淡,他是在得不到任何滿足感的情況下在付出,我以為他很快就會放棄了。」

那邊的小白六終於開口了,他問:「他放棄了嗎?」

「他中途遠離過我一陣,我以為他放棄了。」白柳頓了一下,「然後有一天中午,我在院子後麵看到了一隻【瘦長鬼影】的玩偶。」

那是一隻非常笨拙的瘦長鬼影,身上的玩偶套裝服裝是是拿福利院不要的床單改造的,帽子破破爛爛,簡直像是什麼小學生失敗的手工作業,這隻瘦長鬼影揮著自己巾巾吊吊襤褸衣衫在和白柳傻兮兮地say——hi。

那段時間白柳經常看的書就是瘦長鬼影的故事,因為福利院也沒有再次被捐獻別的這類的書籍了。

但陸驛站可能誤會白柳很喜歡這種奇怪的傳說生物,十幾歲的陸驛站偷偷扌莫扌莫地熬夜藏在被子裡做了這麼一個玩偶,然後套在自己頭上,站在白柳麵前蹦蹦跳跳,他跳得哼哧哼哧滿頭大汗,劣質的布偶套裝裡的眼睛乾乾淨淨,但眼眶因為熬夜泛著紅。

陸驛站把白柳當成了那些喜歡動畫人物的小孩了,他純粹地希望白柳因為這個感到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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