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疑心滋出殺人刀(2 / 2)
「回主家,他們繞到側麵去了。」留在院門的一個護院指了指前麵。
馬淮拉上兒子帶上幾個仆人快步前往,拐過牆角,那邊的路邊,一行四人還在那慢悠悠的閒逛,其中一個麵容有些黑黑的青年,不是仰頭張望院牆,心裡莫名有種不安。
「竇幫主,許久不見了。」馬淮堆起笑容,上前拱了拱手,那邊跟著隨行的竇威轉過身來,手指放在唇間『噓』了一聲,示意他莫要大聲。
「你們這是在做甚?」
見竇威不說話,馬淮隻好將目光投去為首的那青年,見他一身補服黑靴,知是衙門中人,拱手行了一禮:「在下馬淮,不知小兄弟貴姓?不如到寒舍喝茶說話。」
那邊,仰頭看院牆的青年,側過臉來,拿著冊子毛筆隨意拱了一下,笑道:「在下姓耿,單名一個青字,我們就在外麵看看,不進去叨擾了。」
「這」
馬淮扌莫不準他這是要做什麼,又客氣一番,耿青帶著金刀幫的人繼續往前走了一段,說了句:「走吧。」便遠路返回,坐上馬車離開。
跟著回來的父子倆站在院門前眼中的疑惑愈發濃了,對於那個叫耿青的青年,馬淮是有印象的,起初牛家集那件事,他聽過這個名字,後來又漸漸遺忘,再被提及時,已是金刀幫幫主的葬禮上,後來他也著人打聽過一些,不過是山村走出來的青年罷了,有些計謀,可惜大字不識,又在衙門裡當了刀筆吏,往後難有做為。
「父親,他來逛了一圈就走了,到底要乾什麼?」
馬淮沉著氣搖搖頭,他也不清楚那耿青葫蘆裡賣的什麼藥,揮手讓兒子跟他進去:「不知,不過多留幾個心眼,做事謹慎些,對方就翻不起什麼風浪。」
然而父子倆剛進沒多久,外麵守候的仆人急匆匆的又進來,「主家,那人又來了,還多帶了幾個金刀幫的人。」
「可知他們做什麼?」
「繞著宅院看」
「欺人太甚,當我家是什麼?!」一旁坐著的青年氣得拍響桌子,隨後就被一旁的馬淮嗬斥坐下,「驚慌什麼?隨我出去看看。」
父子倆帶了人手急匆匆到了外麵,原先的一行四人,變成了六人,拿著刀劍按在院牆似乎測量高度,看到馬家人出來,甚至還禮貌的朝他們咧嘴笑了笑,隨後又跟著耿青離開。
這邊的馬家人也隻得回去。
快到晌午時分,剛坐下端起飯碗的父子倆,又聽到金刀幫的人來了,還是那耿青領著去了西麵的院牆,過了一會兒又走了,還將一團泥巴糊在牆上,像是記號。
原本還有怒氣的青年,猶豫不定的看向首位的父親,馬淮使勁捏著碗筷,腦門上青筋都鼓了起來。
呯的一下,將碗底重重磕在桌麵站起身來:「這些人到底要做甚?!還讓不讓人心裡舒坦了!」
「父親,那耿青會不會知道咱們要做什麼?之前那劉邙就栽在他手裡。」
「知道肯定是知道,為父沒去赴宴,傻子都能看出來隻是不知道我們底細罷了。」
「那會不會有人悄悄告密就像劉邙那件事,咱們幾家串通吃了他一家,萬一要是其他幾戶現在也是那般想法,串通起來借著金刀幫」
聽到兒子的話語,馬淮回過頭,眉頭皺的更緊了,來來回回走動一陣。
「備上禮品,將拜帖也一並補上,你親自去一趟金刀幫,就當緩和關係,至於與李家、蔡、王家合計的事,咱家不摻和了。」
飯也沒心思吃了,說完一拂袍袖,就回了後院,留下青年趕忙刨了幾口飯,匆匆忙忙去了賬房那邊支銀兩,備了禮物,乘坐馬車出門。
駛過的熙熙攘攘的街巷,鱗次櫛比的房舍展開,遠去西麵的城門,一支車隊旌旗林立而來,進出的百姓、商賈紛紛退讓避開,看著護送一輛輛馬車的兵卒走進了城裡。
白雲如絮,陽光劃過雲隙,照著搖曳的指頭落下的樹蔭晃在庭院花圃間,惱人的蟬鳴一陣一陣的嘶叫。
高宅後院簷下,耿青躺靠鋪有軟墊的檀木大椅上,一旁丫鬟拿著扇子輕搖,白芸香一身清爽衣裙,舀上一勺冰鎮的奶酪餵去耿青嘴裡,捏著手帕輕輕擦去他嘴角奶漬,麵容綻開輕笑,紅唇勾著嫵媚。
「剛才啊,前麵過來人說馬家的公子親自上門來了,跟竇威陪了罪,嘴都快磨破了。前腳剛走,另外幾家也派人來說話,這一車車的禮物,庫房那邊都快塞不下了,叔叔,你這是如何做到的?」
感受陣陣涼風拂在臉上,聞著撲來的香氣,耿青慵懶的扭動兩下脖子,笑道:「疑心,馬家人心裡藏了齷齪事,再沉得住氣的人,心裡多少會有揣測,隻需將他疑心放大,裝不下了,自然就迎刃而解,而其他幾家,見馬家過來,生怕落了後,跟這邊有什麼勾當,自然也要來打關係,那麼他們幾家心生間隙,便不能再聯合,至少短時間內不會再將目光投在金刀幫的產業上。」
芸香微張紅唇,她倒是沒想到會有這樣解決事情的辦法,欣喜的貼著男人更緊了些,舀上一勺奶酪餵去男人嘴裡
絲絲冰冷、奶香入口,耿青心火都勾起來,看著麵前女人含有笑意的雙眸,正要起身抱去房裡,外麵,有人過來了,連忙坐正將袍擺搭去褲襠稍稍遮掩。
一個侍女急匆匆過來,福了一禮。
「耿先生,外麵來了一個公人,說縣尊請你回去,好像是天使進城,正在縣衙。」
「可算是到了。」
耿青捏了一下芸香臉頰,仍由貌美婦人過來給他整理袍領,「叔叔今晚過來嗎?」
「就不過來了,得招待朝廷使者。」
耿青朝她眨了眨眼睛,便隨那侍女去了前院,匯合那官差,乘上馬車匯入繁雜的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