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2 / 2)
契丹使者被堵著嘴,捆綁在榻上。
七皇子側眸看屬下一眼,屬下立即拔刀砍斷了使者的綁繩。
七皇子彎身摘掉使者嘴裡的布團。
使者頓時暴跳如雷,指責漢人不講信用、不守規矩。
七皇子彎身把布條塞回去了,按住使者肩膀,簡明扼要地發問:「太子與五皇子身在何處?不要廢話。」
布團再一次被摘掉,重獲說話權的使者不長記性地又開始發泄:「兩軍交戰,不斬來使!」
七皇子陡然握住佩刀一推刀柄,刀身出鞘三寸,刀刃抵在使者脖子上,用「兩軍交戰,專斬來使」的態度威脅道:「別、廢、話。」
使者臉上青一塊紫一塊,顯然被關押的時候沒少挨三皇子黨的揍,現在想弘揚大齊禮儀之邦的形象已經來不及了,乾脆不拘泥虛禮。
那使者立即不委屈了,溫和有禮的回答問題:「小人已經說了無數遍,貴國的五皇子就在河對岸,咱們隻派出三百人紮營護送,等待貴國交換人質,貴國的太子真的不在咱們軍營裡,千真萬確!請您想一想,咱們若是擒住貴國太子,以二換一,歸降信內怎會不加其他要求?」
這話聽得所有人都是一震。
太子不在契丹人手裡?
七皇子正欲再問,帳外一陣嘈雜,又歸於安靜。
緊接著,三皇子帶著佟寧昭和幾個親信走進來。
「六弟七弟不在營帳裡待著,串門串到我的禁地來了?」三皇子揚著下巴,氣勢洶洶地走到兩個小皇子麵前。
「你為何扣押契丹來使!」六皇子憤怒已極:「莫不是想讓大哥五哥受困一輩子!」
三皇子冷笑一聲,不緊不慢地回答:「恰恰相反,你們剛才應該也問過了,這廝不承認大哥被他們扣押,就是不想把大哥還回來,我當然得審問出實情,再做打算。」
六皇子爭辯:「就算要審問,你也不能私自做主!」
三皇子笑:「大哥不在,我不做主,難道你做主?你眼裡還有沒有長幼尊卑?」
六皇子斥道:「怎麼是你做主!父皇已經改立七弟為儲,把兵符也交給七弟了!」
三皇子故作憂傷道:「父皇病糊塗了,算不得數,就算大哥回不來,也該立二哥為儲,哪有改立七弟的道理?這不合規矩,二哥答應,群臣也不會答應,群臣答應,天下百姓也不會答應!」
這話就是直白地不承認七皇子地位了。
禁軍統領和兩名親信立即握緊刀柄。
佟寧昭等人迅速作出回應,將刀刃微微出鞘一截,逼迫對方不要輕舉妄動。
七皇子無甚情緒地看向三皇子,淡淡道:「大哥不在他們手裡,先換回五哥。」
「笑話。」三皇子一臉不屑道:「不在他們手裡,還能再誰手裡?他們就是想先用老五換回他們的王子,然後再拿大哥為難咱們!」他得瑟地一笑:「決不能中他們的奸計,必須以一換二,大哥五哥都得交回來。」
六皇子上前盯著三皇子:「父皇已經認命老七統領三軍,三哥就不要以己度人、自作主張,一切行動都要遵照七弟的決策執行!」
「什麼決策?」三皇子神色威脅地眯眼看向兩個弟弟:「不管大哥,隻救五哥?七弟,你該不會是為了保住你的臨時儲君之位,想害死大哥?若真如此大逆不道,可就別怪三哥不顧兄弟情分了!」
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都是佟寧昭黨羽教他的,能讓他理直氣壯地不交換人質。
營帳裡一陣沉默。
六皇子氣得耳根發紅。
七皇子仍舊無甚情緒,忽然側頭看向佟寧昭:「佟將軍,聖諭中『文臣武將協心輔佐』,前一句是什麼?」
佟寧昭一愣,想了想,低下頭不答,偷偷斜眼看三皇子,要他出麵解圍。
七皇子側頭問禁軍統領:「你告訴他。」
禁軍統領立即朗聲回答:「改立賢皇子寧王為儲!」
七皇子又問:「是父皇親自蓋的印麼?」
「是!」
七皇子一點頭:「禁軍統領嚴帆聽令。」
嚴帆立即單膝跪地:「末將在!」
「即刻護送契丹使者與契丹王子前往河西,照約定交換人質。」
嚴帆當即領命,一把將榻上使者拉起來,準備送出營地。
佟寧昭的拳頭漸漸握緊了。
但他還沒做好正麵對抗的準備。
跟禁軍交手,恐怕要損失一半人馬,他原計劃讓兩個小皇子以為契丹失信,親自帶兵討伐,趁亂殺掉這兩個皇子,賴給契丹。
這麼做好讓三皇子更加名正言順的拿下江山,沒想到老七這小子還挺難纏。
佟寧昭正臉色陰沉地想辦法應對,不料跟前的三皇子忽然「嗆啷」一聲拔出佩刀!
不等眾人反應過來,三皇子上前一步,一刀割斷了契丹使者的喉嚨!
土黃色的帳簾瞬間被鮮血噴灑出一道歪斜的紅幕。
毫無防備的契丹使者眼珠子快要瞪出眼眶,死死捂著脖子,試圖阻止血液和生命漏出身體,最終還是軟倒在地。
死不瞑目。
一片驚愕。
七皇子丹田一股熱流湧向全身,周身氣流瞬間撞出這片小小的營帳,向營帳外推覆出去。
那雙素來溫和無害的淺瞳,此刻已經斂起淩厲的殺意。
像是一種本能,七皇子電光石火間,已經根據營帳內幾個敵對勢力的武力和站位,做出了判斷,腦中閃過一一擊殺的最佳路線和招式。
仿佛一頭被羚羊養大的雄獅,餓到了極致,血脈裡的獵殺本能,再也無所遁形。
作者有話要說:
老父親遙遙:誰?誰說爸爸是羚羊的?爸爸不是謝頂小白兔嗎
七崽:朕說的。
老父親遙遙:嗚哇啊啊啊啊!寒夜飄零灑滿我的臉,吾兒叛逆傷痛我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