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1 / 2)
白嘉鈺花了半個小時做好早飯。
把香甜的清粥和幾碟小菜端上餐桌,樓梯處正巧傳來動響,穿著連帽衛衣的薛景言緩步出現。
「剛想去叫你呢,快吃吧。」
白嘉鈺替他拉好椅子,擺上餐具,順便夾了一筷子西藍花送到他碗中。
薛景言坐下,瞥了眼綠油油的蔬菜,濃眉皺起。
「這種東西……你就拿開水燙了一下吧?有什麼味道?」
「對胃好,」白嘉鈺解釋了一句,又補充,「想吃什麼我中午給你做。」
男人英挺的眉目這才稍微舒展,勉強夾起送入口中,頗有些不快。
「每次跟你在一起,生活作息就變成中老年人了,沒勁。」
白嘉鈺正給他夾山藥的手一頓,默默收回來。
低頭喝粥,不說話了。
本該溫馨的早餐時間,變得相顧無言。
薛景言單手支著下巴,並沒有察覺什麼。
他對菜色不怎麼滿意,挑三揀四的,好歹把這頓吃完了。
白嘉鈺起身收拾碗筷,來電鈴突然響起。
薛景言掏出手機,一看屏幕,笑容立馬來了。
「怎麼,又有樂子?」
那頭人不知說了什麼,他微微側首,指尖輕叩桌麵,興味盎然。
「行啊,反正我這個月沒工作,日程隨便安排。」
「唐澈?嗬,他想去就去吧,多一個不多。」
說到這裡,視線朝旁邊撇去,似乎打算看某人的反應。
白嘉鈺自顧自清理桌麵,腳步都不曾滯緩一下。
等他端著餐具從桌前走過,正欲往廚房進發,薛景言掛斷電話,竟突然伸手,將他攔住。
「你沒什麼想問的嗎?」
探究的視線直直鎖定,不放過任何蛛絲馬跡。
白嘉鈺定定站著,低眉順眼,無話可說。
薛景言半天等不到回應,「嘖」了一聲,流露出些許搬石頭砸自己腳的微妙情緒。
隻得兀自說下去。
「我兄弟有座私人小島,咱們這兒冷,那邊可是四季如春,窩在京城過冬也沒意思,所以約我一起出海,放鬆放鬆。」
白嘉鈺保持著低眉順眼的姿態,輕輕一聲「嗯」,表示在聽。
薛景言將這不鹹不淡的反應盡收眼底,莫名堵得慌。
那口氣也沉不住了。
「你不想去嗎?唐澈都去了,你不去?」
這兩個字一出來,白嘉鈺平平淡淡的臉上終於有了波動。
眼瞼微抬,望向他。
薛景言麵色這才稍緩。
他就說,白嘉鈺愛他愛得要死,就算再怎麼裝不在意,內心肯定醋得要命。
上位者的自信又回來了,下頷輕仰。
「最近新聞都看了?他和我的緋聞炒得沸沸揚揚,我還把他帶回家裡,你不擔心?至少也得問一句吧?」
白嘉鈺抿了抿唇,遲疑半晌:「那你和他……是什麼關係?」
「沒關係,」薛景言答得很乾脆,如願以償捕捉到對麵人眼中陡現的意外,心下得意泛濫開來。
「硬要說的話,交易關係吧。」
「邊洪那件事,他幫了我,我才答應給他點好處。」
邊洪?薛景言辭演的那部電影導演?
唐澈那種無權無勢的小角色,竟然能在這方麵幫上薛景言?
白嘉鈺格外詫異,麵上卻不顯半分。
薛景言事業上的事,他不怎麼多打聽。
隻將注意力放在對方希望他關注的點上,追問:「什麼好處?」
「昨天你也聽到了,電影角色。」薛景言果然很滿意,聳了聳肩。
「當然,他自己還要癡心妄想點別的,我也攔不住。」
端著餐具的手倏爾攥緊,直至聽到這一句,白嘉鈺才總算有了真實的波動。
隨即,薛景言滿不在乎的嗓音傳來。
「不過你放心,外麵的那些,我最多逢場作戲,和兄弟們玩的時候消遣消遣,才不碰他們。」
懸起的心髒驟停,緊跟著,終於慢慢放下。
這般意料之外的答案,令他有種不真實的失重感。
耳畔又是薛景言一聲冷哼,飽含濃濃不屑:「誰知道有多髒。」
溫燙的掌心遊移,在他皓白的手腕上扌莫了扌莫,似是褒獎。
「論乾淨,哪個比得上你?」
那才放到一半的心,「啪——」一聲,摔碎徹底。
白嘉鈺依舊定定站著,無波無瀾的表情,全身卻止不住泛上冷意。
原來,他隻是勝在「乾淨」。
薛景言覺得自己最後一句升華了主題,把白嘉鈺和外麵那些妖艷賤貨區別開來,誇得特別到位。
薛大影帝金口玉言,從出道到現在一路順風順水,未嘗敗績。
向來隻有別人誇他的份,何曾把這等殊榮給過別人?
再說起他自己,因為出去泡吧的時候隻玩不吃,多次被那幫人嘲笑「懼內」,簡直離譜。
不過,白嘉鈺伺候他伺候得很到位,也是應得的。
做錯了事才給予小小懲戒,現在又拉下架子來哄,能得到他薛景言這般對待,誰會不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