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第 39 章(1 / 2)
氣血瞬間湧上腦子。
耳畔陣陣嗡鳴, 脫口而出。
「髒?什麼髒?我哪裡髒了?你在胡說八道什麼?!」
白嘉鈺冷哼一聲,絲毫沒有因薛景言的憤怒而收口的意思。
「抽煙酗酒,有事沒事還賭博, 集各種劣習於一身,你都不算髒, 誰還算髒啊?」
「我早就想提醒你了,做明星, 最重要的是什麼?臉啊。」
「就你那喝上頭什麼都不管不顧的酒癮, 加上熬夜看劇本的時候, 能一口氣抽空半包煙, 你這張臉,還有你那把嗓子, 早晚得廢了。」
「知道每次我躺在你旁邊,聞到那股煙草味,有多麼惡心?多麼反胃嗎?」
在一起三年, 薛景言從未聽過, 白嘉鈺用如此冰冷嫌棄的語氣和他對話。
以至於一時間,他壓根沒法相信, 撞入耳中的種種責難。
荒唐且荒謬的感覺鋪天蓋地,攪得他神思不屬, 口舌僵硬。
「你這麼討厭我抽煙……我不抽了行不行?討厭我喝酒……我以後也盡量少喝。至於賭……我也就是和趙寒一起的時候玩兩把消遣一下, 大不了以後不玩了……」
薛景言無措又著急的反應, 一點兒沒喚起白嘉鈺過往的溫順性情。
反倒是愈加諷刺地笑出聲來。
「別啊, 不抽不喝不賭不玩的人生,還有什麼意義?趙公子他們應該也是這樣想的吧。」
「為了我戒掉這些,那我豈不成了妨礙薛大少爺聯絡兄弟感情的罪人了?」
握著手機的指節死死攥緊,直至關節泛出青白。
薛景言的驕傲仿佛是與生俱來的。
無論家世, 相貌,抑或名氣財富,樣樣拔尖,自然帶來無數艷羨與愛慕。
他也一直習以為常,高高在上。
何嘗想過有一天,會被他認為這世上最癡心不改喜歡自己的人,兜頭一盆冷水潑下,再迎麵打一巴掌,最後用尖銳的箭矢破開月匈膛。
牙關在抖,身體裡有什麼力量左沖右突,幾乎要撕碎全部的理智。
可他……還沒有忘記病房分開之時,白嘉鈺那雙溫馴純良,惹人憐惜的眼睛。
那樣的白嘉鈺,怎麼可能吐出這種錐心的話語?
「你是故意這麼說的,故意氣我,因為你還沒原諒我,是不是?」
電話那頭傳來悠長的一聲嘆息。
仿佛無奈,這人怎麼就說不通一樣。
「不是原不原諒的問題,是我發現,自己做了三年的傻子和白癡,終於醒悟,當然要立刻回歸正軌了。」
眉心狠狠一跳:「什麼意思?」
白嘉鈺意味深長地沉默了兩秒,隨後,一字一字,口齒清晰。
「忘了告訴你,薛景言,我早恢復記憶了,就在車禍醒來的那一天。」
「那又怎麼樣?」薛景言下意識追問。
與此同時,心底升騰起隱約不詳的預感,被他強行忽略。
白嘉鈺果然回以諷笑。
「怎麼樣?我一恢復記憶,就知道自己被耍了呀。」
「還記得三年前我剛醒,你告訴我的那些話嗎?」
薛景言微怔,腦中回閃起過去的畫麵。
沒給他意識過來的時間,白嘉鈺已然冷聲揭露答案,丁點不留情麵。
「我?暗戀你?嗬嗬,要不要臉?知道你自信,但也不帶那麼自作多情的。」
「要不是你的誤導和連篇鬼話,我會把你當愛人嗎?會對你卑躬屈膝嗎?會任憑你怎麼作踐都一而再再而三原諒嗎?」
措辭是滿滿的指責與厭棄。
頓了頓,親口宣判死刑。
「薛景言,你的自戀,可真是害慘了我。」
「轟隆隆——」的雷鳴在腦中炸響,摧毀一切神經。
薛景言整個人僵在原地。
好半天,才不可思議地發出聲音。
「你是不是瘋了白嘉鈺……你不暗戀我你暗戀誰?你明明從大四的時候就喜歡我了。」
白嘉鈺輕笑,語氣篤定又薄涼。
「我的確有一個從大四起就暗戀的人,你也認識,但絕不是你。」
這個形容,幾乎在指名道姓。
喉結顫了又顫,那兩個字從舌尖滾過時,薛景言隻覺身受淩遲。
「……陸眠?」
白嘉鈺不回答。
沉默,代替了未盡之言。
「我不信,你要是真的喜歡他,為什麼畢業三年都不和他在一起?而且,我和你在酒局上重逢那次,也是你主動的!」
薛景言不信,他不能信,也不敢信。
甚至急切地想要找出論據去反駁。
哪怕對方已經把話說得這麼難聽。
他也無法接受這個顛覆性的認知。
白嘉鈺一直以來暗戀的人,竟然不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