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第 46 章(1 / 2)
光線昏糜的包廂內, 富家子們吞雲吐霧,醉生夢死。
杯子碰撞聲,火機摩擦聲, 配合著三五不時的哄笑和勸酒, 又一場不醉不歸的狂歡。
人群中央, 向來最紮眼也最愛玩的薛景言, 卻破天荒地呆坐在沙發上。
指尖晃著杯紅酒, 漫無目的, 心不在焉。
足足半小時了,一口也沒喝。
趙寒看不過去,從遊戲裡抽身, 挪到他旁邊,伸手搭上肩膀。
「怎麼了兄弟,今天的貨都不對胃口?」
仿佛終於等到他主動詢問,薛景言鬆了口氣的樣子, 猶豫了會兒,沉聲道。
「我問你個事兒, 你如實回答我, 不能撒謊。」
趙寒有點不自在:「突然這麼嚴肅乾嘛?行啊, 你問。」
薛景言看了他一眼,神情是少見的端正。
「以前我不在的時候, 你是不是對白嘉鈺說過什麼難聽的話?」
趙寒眉心一跳, 臉色立時有些凝滯。
過了會兒,嗤笑一聲:「他跟你告狀的?」
薛景言煩躁地擰了擰眉:「你別管這些,就回答我,是還是不是。」
趙寒把玩著手裡的雪茄,顯然並沒有認錯的意思。
「我這人向來直腸子, 有什麼說什麼,但都沒壞心思,你不應該最了解我的嗎?」
「我承認,偶爾跟他說話是重了點,可那都是為了敲打他,防止他對你有二心啊。」
薛景言一愣。
「我以前就覺得他不對勁了,表麵上多愛你,但是連和你哥們兒好好相處都做不到。真要把你放心上,怎麼會不給你最好的兄弟麵子?」
「攪和我一個生日派對不算完,後麵我都主動給他台階下了,還愛答不理的,那副樣子,薛子你也是看在眼裡的吧。」
趙寒不愧是和薛景言從小一起長到大,對這個發小的脾氣扌莫得透熟。
三言兩語,輕鬆轉移了火力。
「果然,我沒猜錯,現在陸眠一回國,姓白的就暴露出真麵目,紅杏出牆,翻臉不認人。」
「雖然你現在大紅大紫,身價多少多少億,在他眼裡,估計都比不過陸眠即將從那老東西手裡繼承的財產,來的有吸引力。」
薛景言麵色驟變。
一提到薛家被入贅女婿敲骨吸髓,榨得一乾二淨,全部家底還要由和薛家毫無血緣關係的陸眠繼承,就忍不住氣血上頭。
趙寒當然知道,這件事是他好哥們心中永遠的痛。
果然,此話一出,薛景言的注意力便全然不在幫白嘉鈺找回公道上麵了。
捏著酒杯的指節不斷收緊,深邃的眼中掠過無數情緒,喃喃自語。
「難道他就是為了錢……」
眼看薛景言的思路順利跑偏,趙寒深感得意,繼續煽風點火。
「八成是這樣,要不然論長相論本事論名氣,你哪點輸給那私生子?」
「沒準,他也想嫁入豪門呢?」
那擠眉弄眼頗具意味的樣子,一下子激得薛景言攥緊拳頭。
白嘉鈺的冷漠和嘲諷,並著陸眠明目張膽的敵意一幀幀回閃在眼前。
神情越發冷峻,薄唇輕啟:「嗬,公司最後落在誰的手裡,還不一定。」
趙寒一拍大腿:「就是啊,目光短淺的東西,咱不跟他一般見識。」
「你看看頂級圈子裡,誰把姓陸的一家當回事?我爸那一輩,尊重的都是薛老董事和薛阿姨,唯一認定的繼承人,當然也隻有你。」
「放心,有兄弟在,該是你的,絕不會流到外姓人和野種手裡。」
信誓旦旦的保證,顯然說到薛景言心坎裡去了。
恨恨地嘆一口氣,舉起酒杯,和趙寒碰了碰。
兄弟如手足,無論什麼時候,都是兄弟最靠譜。
兩人之間的氣氛恢復如常,繼續推杯換盞。
隻是不知道薛景言今天是否狀態不好,竟然淺啜慢飲,喝了半天一杯酒還沒見底。
周圍人都有些醉醺醺了,唯獨他還清醒得不行。
恰在此時,一個朋友突然舉著手機,賠著笑湊過來。
「趙公子,我能問一下,你那個表哥最近怎麼樣了嗎?」
「趙燃?」趙寒似是沒想到會有人問這個,一副意料之外的口氣。
深吸一口雪茄,吊兒郎當道。
「老樣子唄,死都不肯著家,我爸年年催他回來,他年年敷衍。前幾年不還調到新加坡去了麼?當什麼副總,切,一年也不過賺個千八百萬而已,累死累活,可把他驕傲的。」
薛景言插了一句:「他不回來,等於退出繼承人的競爭,你應該高興啊。」
趙寒冷笑:「高興?你別忘了,我姑姑的股份還在他手裡。他要真那麼叛逆,那麼有骨氣,那麼想和趙家劃清關係,就別攥著股份不撒手。」
「依我看,他純粹裝模作樣討好我爸,扮出與世無爭的樣子,等我爸一從那位子上退下去,狼子野心估計就藏不住了。」
聽到這話,薛景言點了點頭,仿佛突然想起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