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 第 76 章(1 / 2)
「你說什麼?!」
薛景言荒唐地叫出聲。
活了二十八年, 哪怕拍戲的時候他都沒給誰下跪過,現在竟然要他對著這個傻x下跪?
什麼惡心玩意兒,受得起嗎?不怕天打雷劈?
壯漢聳了聳肩:「既然這麼鐵骨錚錚, 那現在就走唄,我不攔著你們。」
「看來, 愛不愛的,也就嘴上說說罷了,姓白的還是太高看自己咯。」
壯漢說完轉身,似乎準備回頭繼續折磨白嘉鈺。
薛景言急得頭皮都快炸了, 喉嚨燒灼,忙瞥了眼陸眠,見他默然無語,又氣又不屑。
一聽有辱尊嚴就裝啞巴,這也叫喜歡白嘉鈺?
果然這家夥根本就沒有真心,從頭到尾隻是要搶奪屬於他的東西。
想到夢境中, 主人公本該是他和白嘉鈺的種種美好畫麵,現實裡皆被陸眠取而代之, 心髒便無一秒不在翻江倒海地抽痛。
眼看壯漢又要上車,薛景言匆匆望向蓄水池上, 半吊在空中, 杳無生機的白嘉鈺。
臼齒幾乎將腮肉咬破, 終於豁出去般喊——
「跪!我跪!」
壯漢腳步停下, 興致勃勃地轉身。
薛景言又深深看了陸眠一眼,管不了會被死對頭瞧見自己狼狽不堪的一麵。
膝蓋彎曲,「咚——」一聲,重重撞在鋪滿碎石的地上。
單薄的布料擋不住棱角,皮膚被劃破, 尖銳的疼痛霎時直竄心頭。
壯漢立馬吹了聲口哨,譏諷無比地大笑起來。
向來不可一世的薛大影帝竟然跪地求請,要是拍下來發到網上,絕對能引爆熱搜啊。
牙關咬得臼齒發酸,薛景言甚至不敢抬頭。
那道居高臨下俯視而來的目光,宛若火辣辣的長鞭,一下下甩在臉上,打得他渾身肌肉緊繃,耳鳴嗡嗡。
每一秒都仿佛拉長了一個世紀。
偏偏此時,耳畔響起陸眠冰冷嘲諷的嗓音。
「你現在知道嘉鈺是什麼感覺了嗎?」
薛景言喉嚨一緊。
「那天在會所,你非要幫著趙寒,逼他下跪的時候。」
涼涼的語調瞬間化作利刃,刺入骨髓,紮中薛景言最不願回首的曾經。
心裡有根弦,「啪——」一聲斷裂。
想到當初白嘉鈺跪在滿地玻璃碎片上,所體會到的屈辱,同此時的自己一模一樣,愧疚感便開始前所未有地劇烈膨脹,鋪天蓋地洶湧襲來。
不,不一樣。
這個殺手和他又沒什麼關係,兩人甚至站在對立麵。
而當初的自己,可是明明白白占著男朋友的身份,卻依然憑著沖動上腦,隻顧發泄,冷酷無情地碾碎白嘉鈺所有尊嚴。
一雙作戰靴停在眼前,壯漢抬腳踢了踢他。
「別光跪啊,還有磕頭呢。我要求的不多,三個正正好。最好磕出點響兒,給大爺樂樂。」
垂在身側的手掌猛然攥緊。
空氣凝滯了足足三秒,終於,薛景言動了。
兩手摁在凹凸不平的地麵,一聲不吭,當著壯漢的麵,連磕三下。
「咚——」
「咚——」
「咚——」
等他再抬首時,光潔的額頭早已被石子割破,殷紅的血液滲了出來。
倜儻英俊的臉龐被弄得髒汙,他卻薄唇緊抿,毫不在乎。
當初的錯誤無法彌補,更沒臉奢求原諒。
這一趟折辱,就當他賠給白嘉鈺。
即便壓根抵消不了,三年間,他帶給對方的傷心和痛苦。
壯漢看得聚精會神,一邊撫掌一邊嘖嘖稱奇。
「沒想到薛大少真能為了小情人做到這一步,既然這樣,那……」
「——砰!」
戛然而止。
未完的話就這麼卡在半途。
瞳孔驟縮,薛景言一抬頭,看見的便是壯漢滿目驚愕,魁梧的月匈膛穿過一個血洞,猩紅的液體汩汩流出,將衣衫染透。
搖晃兩下,轟然倒地。
露出身後不遠處,舉起手|槍,毫無道理對準自己人的青年。
臥底反水?還是狗咬狗?
薛景言來不及疑惑,正要從地上站起,試探青年的態度。
陸眠便先他一步,邁開步子,從容地朝前走去。
走了兩步又停住,微微扭頭,唇瓣輕啟,擲來飽含不屑的兩個字——
「蠢貨。」
言畢再不管他,飛快往白嘉鈺的方向趕去。
青年竟然也沒阻止。
薛景言一秒反應過來,難以置信般開口——
「他是你的人?!」
青年眸光閃爍,老實說,就連他自己也是剛剛才知道,那個人,竟然是薛家大少爺陸眠。
就在剛才,薛景言下跪磕頭,吸引去山哥全部注意力的空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