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 27 章(1 / 2)
陸眠情真意切的麵孔近在眼前, 白嘉鈺怔忡地凝視半晌。
終於,雙唇微啟,艱難地吐出一句。
「抱歉……我們以前, 很熟嗎?」
甫一出口,陸眠臉上的微笑登時一滯。
不知是否陸眠的長相過於惹人好感, 又或者潛意識裡,自己真的和他有著難以言說的曖昧。
白嘉鈺下意識地, 不願意看到他露出這種表情, 立即解釋。
「三年前, 我出過車禍, 腦子被撞到……失憶了。」
陸眠的眸色霎時一盪。
仿佛消化了好一會兒,才恍然大悟般喃喃:「難怪……」
「難怪你會刪了我, 所有的聯係方式。」
白嘉鈺微愣,隨即,尷尬地撇開視線。
這都是因為薛景言。
三年前, 他辭職後, 薛景言就說,反正以後也不會再有工作上的來往, 讓他把通訊錄和社交軟件裡,所有的男人都刪光。
那時的白嘉鈺, 對於薛景言向來有求必應, 又怎麼會拒絕。
況且, 他也的的確確, 不認得通訊錄上任何一個人名。
整個世界,隻剩薛景言,容不下多餘的身影。
因而沒有猶豫,直接刪光了手機裡的所有男人。
至於顏菲為何能留下, 還能在之後時不時聯係上他。
完全是因為,顏菲是個女人,不在他的性取向範圍,薛景言才稍稍放任。
而陸眠,則沒有那麼好運了。
這三年間,陸眠秉承著某種默契,並沒有打擾白嘉鈺。
好不容易回國,發來時隔三年的第一條短信,竟然得到了一句「你是?」。
定然被自己的回復傷得不輕。
白嘉鈺想著想著,些許愧疚泛上心頭。
哪怕截至目前,他還沒有肯定,陸眠和自己到底有多深的交情。
奇妙的是,僅僅看著對方的眼睛,他便忍不住地,想要去珍惜。
可望而不可即,心中喜愛,卻無法觸碰,也不能在一起。
這不才是真正的……
白月光嗎?
白嘉鈺被這自然而然的想法驚了一下,不經意四目相對,立時如觸電般閃開。
服務生來上菜了。
陸眠收斂起麵上隱約的失落,體貼地說。
「先吃吧,這家的和牛眼肉和煎鵝肝,一直是你最喜歡的。」
白嘉鈺拿起刀叉,一邊切割,一邊狀似無意地開口。
「我們關係很好,對嗎?互相都記得對方的喜好。」
陸眠看著他,並沒有著急應下,而是溫柔地垂了垂眼睫,輕聲道。
「我覺得我們的關係很好,至於喜好……是我單方麵想記住你的。」
嗓音同他的長相一樣,帶著些清冷的味道。
這樣的人,接人待物,明明應當是疏離自持的。
偏偏麵對白嘉鈺時,給出了顯而易見的特殊待遇。
那溫柔並非多且滿,而是冰冷雪天的一泓清泉,微涼的,潺潺淌過心田。
便令人生出向往,不自主想要投入其間。
白嘉鈺不敢相信。
自己竟然……
心跳加速的同時,耳垂也一並發起熱來。
膨脹的情緒控製不住,幾乎脫口而出。
「我們是不是大學的時候,就已經很熟了?」
陸眠似是沒想到他會突然這麼問,一絲喜色掠過眉間,正欲開口。
「——靠!薛景言談戀愛了!還是個男的?!」不遠處的座位上,有一個女聲突然拔高。
雖然算不上吵鬧,卻也清清楚楚傳進了這邊,兩人的耳朵裡。
臉色皆是一變。
下一秒,另一道聲音接下。
「噓噓,小聲點,這麼驚訝乾嘛?他之前傳的那些緋聞,不都挺葷素不忌的嘛。」
女聲稍微放低,但因為心情激動,分貝依然不小。
「之前那些,一看就是炒作,或者另一個倒貼,薛景言明顯愛答不理的。這個不同啊!」
「你看你看——」
「我去……這下真是石錘了啊,親都親了……天哪。」
「哐當——」手中的刀叉掉到桌麵上。
白嘉鈺費了好大的力氣,才遏製住自己,不要去拿手機。
薛景言……談戀愛了?
和誰?
這幾天,除了和自己接觸,他不一直呆在劇組拍戲嗎?
所以……
所以?
白嘉鈺被自己的猜測堵得月匈口發慌。
怎麼會?像薛景言那樣的咖位,那種投資的劇組,保密工作肯定很到位。
他進出也很小心,怎麼會被拍到……
白嘉鈺的腦袋徹底亂成一團。
陸眠當然也看出來了。
雙唇微動,本還想說些什麼。
大約是考慮到,如今的情況,還是保持安靜,給白嘉鈺思考的空間更好。
於是垂下眼瞼,選擇沉默。
本該開啟的話題,自然也擱置了下來。
一餐飯,兩人吃得食不知味,再無交流。
而坐在斜對麵的男人,早就掃空了盤中的意麵,端著杯紅酒,慢條斯理地飲用。
不知過了多久,餘光捕捉到什麼,立即打開手機,又發了條微信。
【他們吃好,準備走了】
【繼續跟,我在外麵安排了助興節目,專門幫他們促進感情,如果你能拍到更進一步的證據,再給你加錢】
【就這麼定了】
男人放下高腳杯,露出一個勢在必得的笑。
裝成隨意的樣子,跟在兩人身後,一同出門。
「在這兒說再見吧,我也開車來的,就停在那邊。」白嘉鈺站定,禮貌地對陸眠說。
今晚,本該是他確定記憶真實與否的重要環節。
卻被薛景言的戀愛緋聞攪得心緒不寧,沒了追查的心思。
隻想著盡快回家,問個清楚。
畢竟,拍戲期間突然爆出同性緋聞,必然會給薛景言帶來巨大的影響。
他也算看著薛景言一路登上娛樂圈頂峰的,不願因為自己,給對方招惹麻煩。
如果需要開記者會澄清之類,隻要薛景言說,他就會配合。
陸眠顯然有些舍不得,但十分知進退,頷首道:「好,那你路上注意安全。」
白嘉鈺不無歉意地看了他一眼。
期待已久的見麵,就這麼潦草結束,陸眠心底一定不好受。
正欲開口,安慰兩句。
橫空一道粗噶的嗓音,快速逼近——
「姓白的,又讓我逮著你了,這一回,不卸了你兩條腿,我喊你爺爺!」
白嘉鈺一抬頭,看見凶神惡煞的男人正狂奔而來,背後跟著好幾個小弟。
臉色立變。
是唐澈!唐澈先前雇來打他的那群混混!
來不及深想,猛地一推陸眠:「快跑!」
「不,你快跑!我攔著他們!」
陸眠反手拉住他的胳膊,清雋的麵龐也浮現了緊張。
男人賊兮兮一笑:「喲,護花使者啊?別著急,兩個一起來,我都不會放過。」
「兄弟們,上!」
白嘉鈺和陸眠匆匆對視,拔腿朝同樣的方向跑去。
然而很快,令他們絕望的情況發生了。
另一個方向,竟也瞬間湧出好幾個手持棍棒的歹徒,與男人前後包抄。
團團圍住,無處可逃。
額頭沁出冷汗,白嘉鈺看著群狼環伺,竭力穩住心神,試圖談判。
「這裡到處都有監控,傷人討不著好處,唐澈給了你們多少錢?我出雙倍!」
男人卻不為所動,大力揮手:「廢話少說,給我打!」
眾多混混一擁而上。
瞳孔驟縮,白嘉鈺腦袋飛速運轉,思考著能從哪個方向逃脫。
下一秒,猝不及防,被陸眠一把攬住。
手掌摁著後腦,將他直接圈在懷裡,緊緊摟抱。
好幾個致命部位被護住,而陸眠整個身子,盡皆暴露在了雨點般落下的攻擊之中。
「砰砰砰——」
棍棒狠砸皮|肉的動響,大得白嘉鈺耳朵嗡鳴,血液逆流而上。
喉嚨被無形之物阻塞,眼眶發漲。
想將身上的人推開,反被陸眠擁得更緊,更牢。
明明是頎長清瘦的身形,硬生生扛下了數不清的重擊。
甚至哼都不哼一聲。
仿佛稍微流露出一點痛苦,便會讓白嘉鈺心中難安,所以死死忍住。
白嘉鈺無聲地張了張嘴。
不理解,讓陸眠如此犧牲的動力,究竟從何而來。
閉眼的一瞬間,劇烈的疼痛貫穿腦袋。
夢境裡駁雜紛繁的記憶,龍卷風般席卷在一起。
那些畫麵,夢幻的、美好的、期待的、留戀的,瘋狂閃現堆疊。
最後,全部虛虛定格在同一張臉。
是薛景言嗎?
不、不是,好像不是。
那是陸眠?
看不清,真的看不清。
白嘉鈺弓著脊背,痛苦地喘氣。
為什麼?為什麼偏偏他就是……看不清啊!
「——乾什麼呢你們幾個?再不走我報警了!」
遠處乍然傳來一道怒喝。
保安終於來了。
混混們攻勢一止,互相交換了眼色。
為首的男人撂下一句:「算你小子走運!」
隨後,帶領一堆小弟,飛速奔離。
危險消失,緊摟著他的懷抱終於鬆開。
直至堅持到這一秒,徹底脫力。
歪歪斜斜地踉蹌幾步,朝後栽倒。
「陸眠!」
白嘉鈺隻來得及叫了聲名字,就眼睜睜看著對方。
嘴角溢血,昏迷在地。
十五分鍾後,救護車呼嘯而來,醫護人員將陸眠抬了上去。
再沒良心的人,也不可能這個時候離開。
白嘉鈺自然緊跟其後。
不消幾分鍾,空曠的停車場恢復寂靜。
而偷偷躲在一旁,圍觀許久的男人,總算顯現身形。
步伐邁進,掂了掂手機。
一邊掏鑰匙開車,一邊搖頭。
「唉喲,真是郎情妾意。」
「為了美人連命都能不要,嘖嘖,薛景言這頂綠帽,怕是戴定了。」
現在跟去醫院,肯定能拍到猛料。
他美滋滋地想著,腳踩油門,車如離弦之箭般沖出。
搶救的時間足足有四十分鍾。
白嘉鈺在走廊裡,心急如焚地徘徊。
直到急救室的紅燈轉綠,猛然滯住。
醫生出來,宣布傷者已脫離危險,才全身一軟。
扶著牆,勉強沒癱下來。
陸眠傷得不輕,萬幸,沒有損害到內髒。
人很快轉到病房。
白嘉鈺在陪護椅上坐下,滿臉焦灼地看著他。
沒過多久,陸眠悠悠轉醒。
睜開眼的第一件事,就是上下打量他。
嗓音有些嘶啞,關切道:「怎麼樣?你有事嗎?」
白嘉鈺咬了咬下唇,這一秒,竟不知該如何麵對他。
「我沒事,你才有事,還難不難受?要不要我幫你叫醫生?」
比起吃飯時的禮貌客套,語氣不自覺地,親近了不少。
陸眠也察覺到了。
眸色微動,唇畔似是想要喜悅地勾起,又按捺住。
「我好多了,時間這麼晚,你快回家吧,不然……他該著急了。」
白嘉鈺心髒咯噔一下。
陸眠這麼一提,他才意識過來,已經快十一點了。
窗外的天早就漆黑如墨。
薛景言回家了嗎?
八成回了。
要是看到他不在,指不定如何生氣呢。
畢竟在一起這麼久,白嘉鈺還從沒晚歸過。
心裡的確有些忐忑。
猶豫了會兒,又問:「你確定沒事了嗎?」
陸眠點頭:「嗯。」
「好吧。」他緩緩站起。
雖然對於自己不能陪床守夜,略微感到抱歉,仍舊打算趕回去。
「那我走了。」
將將轉身,又被輕輕的一道嗓音喚住。
「嘉鈺……」
腳步一停。
身後人遲疑半晌,好似糾結再三,才繼續道。
「離開之前,能不能,讓我抱你一下?」
心髒一緊,白嘉鈺快速回頭。
收入病床之上,陸眠微白著麵色,依依不舍的神情。
仿佛極力克製自己,終究還是沒能克製住。
嘴唇開合,吐露出深埋心底的話語。
「我真的很想你。」
白嘉鈺周身一震。
不知該如何是好。
這三年,組成他和薛景言全部相處時光的,是偶爾的甜頭,和他自己無止境的付出。
何嘗體會過,有一個人,為自己舍身擋災,義無反顧地犧牲。
而今天,陸眠讓他體會到了。
說不動容,怎麼可能?
普普通通的朋友關係,能換來這樣的犧牲嗎?
理智上,白嘉鈺明白,此刻,隻要他開口詢問一二,立馬就可以得到所有疑問的答案。
然而感情上,同薛景言牢牢捆綁的巨大慣性,與說不清道不明的某種心情,卻嚴絲合縫堵上了他的嘴。
讓他踟躕再三,也始終下定不了決心。
問不出口,一個簡單的擁抱,總歸無法拒絕。
白嘉鈺什麼也沒說,幾步走上前。
俯身,環住陸眠的肩。
距離拉近的一瞬間,鼻尖嗅到淺淺的木棉香。
一如陸眠這個人,清清淡淡,讓人安神。
脊背感到對方回擁的力道,以及落在耳畔,微微發顫的呼吸。
仿佛再難抑製心中的渴望,一點,一點收緊。
就在這個擁抱,即將突破朋友關係的範疇之際,白嘉鈺一個激靈,將他推離。
「對不起,我該走了。」
他不敢看陸眠的眼睛。
「明天再來看你,有什麼想喝的湯嗎?我可以做。」
陸眠沉默半晌,隨後,輕輕笑了。
「你變了很多。」
「以前,你是最不喜歡下廚的。」
白嘉鈺幾乎是落荒而逃。
他真的沒想過,有一天,他會變成一個,害怕麵對真實自己的,膽小鬼。
為什麼?
是因為害怕發現,原來整整三年,他都活在虛妄的謊言之中。
認不清自己,也用錯了感情?
沖出病房的時候,他覺得眼角好像閃過一道黑影。
然而仔細環視了一圈周圍,並無半個人影。
便不再多想,心慌意亂地離開。
而同一時間,獨自一人坐在別墅客廳裡的薛景言,情緒不可謂不煩躁。
營銷號把微博發出去的第一時間,他就去看了。
幾張照片角度都不錯,他挺滿意,又看著自己的名字幾分鍾之內上了熱搜第一,放心地關機。
裴安肯定要打爆他的電話,他才不想搭理。
這回,他不用公司幫忙公關。
等回到家裡,和白嘉鈺拍一張合照,直接上傳到自己的個人微博,坐實戀愛關係,就是他的目的。
至於故意說晚上不回來,也是他的一點惡趣味。
白嘉鈺看到他們兩個的照片上了熱搜,肯定心急火燎。
卻聯係不上他。
自然而然,開始胡思亂想,甚至擔心他會和他撇清關係。
這個時候,他再施施然回到家裡。
不說廢話,直接拍一張合照,公開戀情。
先驚後喜,白嘉鈺說不定都會被感動到哭。
薛景言自信地籌劃好了一切。
然而,等他揣著滿腹的得意回到別墅裡。
迎接他的,卻是漆黑一片,空無一人的大廳。
立時如一盆冷水兜頭澆下,又驚又愕地站在原地。
往常,無論多晚回來,他都能在客廳沙發上,看到一個苦苦等待他的身影。
更多的時候,是白嘉鈺獨自等到天明,而他依然在外瀟灑。
還從來沒有發生過,大晚上十點多,他回家了,白嘉鈺卻不見蹤影。
甚至,連條微信都沒有。
荒唐和意外兩種情緒火速攀升,輕而易舉挑起他的火氣。
薛景言怎麼可能忍受得了?
他一整天的時間,都在想著如何給白嘉鈺這個驚喜。
而白嘉鈺,竟然壓根不在家裡等他,仿佛隻留他一人唱獨角戲。
憤怒地在沙發上坐下,雙眼死盯著大門口。
他倒要看看,白嘉鈺準備什麼時候回來,又能給出什麼樣的借口。
時間一點一滴流淌過去,中途,薛景言看了好幾次手表。
有的時候明明感覺過了半小時了,哪知道一看,才發現不過十分鍾而已。
越頻繁地看表,心情便越焦躁。
薛景言從來不知道,原來,苦等一個人回家的感覺,有那麼難熬。
終於,「嘀嘀——」,密碼鎖處傳來動靜。
他騰地一下站起,掛著滿臉問罪的表情。
白嘉鈺推門而入,一抬眼,直接撞入薛景言慍怒的眸底。
「去哪兒了?這麼晚回來。」
他頓了一下,才道:「和朋友吃飯。」
薛景言登時擰起濃眉:「朋友?哪個朋友?男的女的?吃飯要吃到大半夜?」
話到後麵,已然十分不客氣。
他可一直記著,陸眠今天回國。
「……」白嘉鈺不擅長在薛景言麵前說謊,盡管覺得不好,卻也隻能沉默。
而這番沉默,無異於火上澆油。
一下子踩在薛景言最痛的痛點,徹底引爆堆積的憤怒。
猛然拔高音調:「是陸眠?是不是陸眠!」
「我問你話呢,啞巴了?!」
白嘉鈺抬眼,迎上他滿麵戾氣,嘴唇開開合合。
半晌,隻發出無力的一句。
「我現在心很亂,有什麼事,明天再談,好嗎?」
「嗬,心很亂?」聽到這幾乎等於默認的話語,薛景言怒極反笑。
「能不亂嗎?老情人終於回國,攪亂你一池春水了吧!」
白嘉鈺知道,陸眠是薛景言最不容人觸之的逆鱗。
自己私下與之見麵,他生氣也正常。
於是放軟了嗓音:「對不起,我不知道你提前回來,是不是餓了?我給你做飯……」
卻被對方一聲冷笑打斷:「別惺惺作態了!我不稀罕!」
「枉我還煞費苦心,想著跟你公開關係,那王八蛋一回來,你的心立馬飛走了!」
「忘了?我看你三年來,一分一秒都沒忘記過陸眠,就等著他履行那個三年之約!」
「還敢背著我和他吃飯?可別吃著吃著上床去了吧?回來乾嘛?就為了給我氣受?」
薛景言的話越說越難聽。
白嘉鈺低垂眼睫,任他攻擊。
傷心嗎?
在所難免。
但更多的還是混亂。
從陸眠為他豁出命的那一刻起,心中的動搖就已經放大到極致。
日記本裡的白月光究竟是誰?
他執拗無比地愛薛景言,愛對了嗎?
這三年,一廂情願地付出全部,到底有無意義?
對於薛景言而言,他去見陸眠,的確錯了。
但對他自己而言,去見陸眠,卻有可能是他認清真實自我的關鍵。
因此,除了蒼白的「對不起」,白嘉鈺也沒法給出任何解釋。
幾步上前,試圖抓薛景言的袖子。
被對方狠狠甩開,全然不留情麵。
這段時日難得綿延的幾許溫情,在彼此之間盪然無存。
「滾!」
薄唇吐出暴戾的單音節,仿佛多看他一眼都嫌惡心。